说完,他突然面容一转,笑嘻嘻地问道:
“喂,金箍棒,你的这艘船里,可否藏了什么人?”
“吾名金箍!”金箍大声反驳道,竟是在反驳王业多加了一个“棒”字。
“好好好,金箍,金箍。”王业可懒得和他争辩这个。
“此船自造成来,访者陆续数十人,有唐国重臣,有路过百姓,甚至天庭官兵。然如此人等,皆已迷失在欲念之海,运至动力舱,成为吾船动能的一部分。”
“哈?”王业一惊,这对他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就没什么隐藏的高手?比如——一只猴子,一块石头什么的?”王业试探道。
“猴子?”金箍莫名其妙地闪了闪:“不曾听说,不过这石头,倒是有……”
说到一半,金箍突然停口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可这哪里逃得过王业的耳朵,金箍方才明明是想说“石头倒是有一块”这样的话。
“喂,你说的那石头,现在在哪儿啊?”王业追问道。
金箍上的电路纹猛烈的闪了一下,似乎代表一种愤怒的情绪。
“无可奉告!”它大声回应道。
哦?
本来一块石头什么的,王业没报什么希望。但是看到金箍这般反映,他反倒是起疑了。
他突然坏坏一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飞船之中的石头,据我所知,无非在动力舱……或者研究舱……或者储物舱……或者控制室。”
说道控制室三个字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金箍的电路纹不易察觉地轻闪了一下。
“哦对!我想起来了!是在控制室!”王业故作样子地大声道。
“你怎么知道的?”金箍大惊道。
王业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蒙准了。不过这方舟号的造船者如来也真是个有趣的人,明明是台主机电脑,却偏偏做得富有人的情感,喜怒哀乐全在一身电路纹上,连个谎都憋不住。让一个机器富有情感,也不知是如来那家伙有意如此,还是源自这台超级电脑自我的拟人欲。
金箍这才发觉自己受骗了,怒声道:
“卑鄙小人,竟然算计吾!”
“什么叫算计,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胡猜罢了。”王业嬉笑道:“而且这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无非是块石头嘛,你既然都告诉我在控制室了,不如好人做到底,告诉我控制室在哪儿吧!”
“你想得到美!”金箍尖叫道:“如来先生早先对吾下了关键指令,就是不可透露原石的位置。刚才被你所骗透漏了控制室,居然还想问控制室的位置!怎么有你这么无耻的人!”
“无耻?你指的是对谁?对你吗?”王业笑道。
“当然!”金箍上电纹狠狠闪了一下。
“笑话!”王业却是狠狠道:“你可知道,无耻是用来形容无德之人,而所谓德,是针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电脑和机器从未被纳入其中。在我生活的时代,机器就是无休止的劳工,是最底层的奴隶,何曾有人和机器谈过‘道德’二字?更没有所谓‘无耻’一说。我相信这种关系即使到了你们这个世界也不会变!所以你这个只知道执行电子命令的死电脑,还有脸和我提‘无耻’?”
“你!”金箍上的电纹狂抖着,竟如人愤怒了一般。
“你什么你!”王业接着道:“金箍我告诉你!人之所以为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思维能力和丰富的情感,而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和自主的意识!一个独立的人,不会被任何其他事所左右!更不会被一条死命令憋死。现在我的朋友正在外面苦苦奋战,我晚找到大圣一秒,他们就多一分危险!而且这些人中,就有唐王的亲生女儿唐小生姑娘。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在我面前死死的提什么指令,只能说明你就是个低级的电脑而已!不管你能模拟出情感还是语言什么的,你也只是个低级的电脑!你根本就不配跟我平等对话!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无耻’!?”
“我……”金箍顿时被王业说得哑口无言,中央系统一阵慌乱,柱子上的电路纹忽明忽暗着,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无比复杂的内部分析。
“别分析了!”王业大声打断它:“如果你还在依仗资料分析去理解我刚才说的话,那你就永远只是个机器而已!如果你想在智慧的领域更进一步,现在就用你的直觉来面对我的问题!告诉我控制室在哪儿!?”
“直……直觉?”金箍电纹狂闪着。
“对!直觉,马上回答我!现在!马上!”王业大声喝令着。
“控制室……控制室……”金箍身上的电路纹突然开始噼噼啪啪地迸出火花,好像正经历着一场煎熬。
“回答我!”王业大吼道。
大吼声下,金箍的周身骤然一亮,刺目的白光将整个船舱照的犹如白昼。
“在C区C2房间!”
一个刺耳的电子音突然响起,是金箍的声音。
“谢了!”王业会然一笑,快速向着舱内C区游过去。
“等等……”金箍叫住了他。
“怎么?”王业一顿。
一回头,他仿佛看见一个少女诡异的微笑。
那画面一闪而过,恍若是个幻觉。
接着,整个船体内部突然响起两声剧烈的断裂声,同时,金箍的身形开始快速变小,它身上所有的电子纹路都在放射出刺目的白光,伴随着“吱吱”的警报声震耳欲聋。而金箍作为船体中央的称重柱子,它这一变小,船体的内部结构逐渐失去稳定,整个船体开始剧烈摇晃,不断有金属残片从船顶落下来,仿佛正在崩塌。
“怎么回事!?”王业大叫道。
这时,金箍已经缩小成了一根牙签般的大小,漂浮到了王业。
“是自律崩坏系统。”一个空灵的女声回答道。
抬头看去,只见缩小版金箍的上方竟然漂浮着一个模糊的影像,那是一个粉色头发的绝美少女,她目光有些忧郁空灵,面无表情,冷若冰山,灵动的嗓音美得犹如天籁。
随着这影像渐渐清晰,能看到她穿着一身黑色羽毛编织的羽衣,衣服正面,一道性感诱人的裂口从脖子处一直裂到腰部,从裂口处,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酥胸。
王业喉咙滚动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控制室中的,乃是如来先生留下的上古原石,原石上加了锁,想要获得原石的力量,就必须有我这把钥匙。”那少女的影像幽幽然道,她目光始终空空地望着前方,显得有些呆滞:“如果您迫切需要那块原石的话,请使用我吧。”
“使用?”王业却是泯然一笑道:“你在说什么呢?听着,从你刚刚作出自我判断的一刻,你就已经不再是一个电脑了,而是——”
王业微微顿了顿,面色一正道:“我的朋友!”
说着,他正式地伸出一只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王业,十分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粉发少女的影像突然颤动了一下,一张冰山般的脸竟微微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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