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吴云开被打“晕”过去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在这期间无论再怎么遭受辱骂殴打他都没有醒来。
“你他妈别装死啊!这就不行了?老还没玩够呐!除了吃的,我这还有喝的呢!帮你清醒清醒!”苟良开始解腰带,准备在吴云开身上小便。腰带绑的太紧,以至于解了半天都没解开,太大力又怕弄坏裤子。
“要不要…我帮你。”一只沾满黑色血渍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吴云开的握成拳头的右手在发抖,指节已经发白,指甲嵌进肉里。
“不用……”苟良抬起头,看到一张愤怒到扭曲的侧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啊啊啊!”吴云开的拳头带着满腔的愤怒和屈辱狠狠砸在那张猪脸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咔擦”声。苟良像破麻袋一样飞出五米远掉在高台的石阶上沿着三丈长的台阶滚落下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惊讶地看着自己沾着鲜血的右手,这双拳头居然也能迸发出这么大的力量吗?这种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不只是力量,吴云开发现自己的视力和听力也获得了极大的提升,他现在能看清九丈开外广场旁边布店屋檐下的蛛丝,能听到上面被网住的小虫翅膀的抖动声。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力量在身体中涌动着。
“觉悟吧,你这头杂种。”吴云开面无表情地说,他现在有说这句话的权利,他拥有了力量。那天在街道上的一幕幕景象像幻灯片似的在他脑海中闪过,那份疼痛,那些无力,那些不甘,都已经成为过去。
高台下的苟良满脸是血的抬起头,看到吴云开正踩着石阶缓缓靠近,血从他的拳头上滴下,他的脸色比寒风中的大理石还要冷,用看尸体的眼神看着自己。那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更像是一个执行过无数次任务对鲜血已经麻木的杀手。
“这次我不会再掉以轻心了。”苟良连忙爬起来摆好格斗架势,除了断掉的鼻骨,其它的也就是些皮肉伤。他想不通那一拳他为什么没能避过去。作为一名拥有灵者三段实力的灵师,居然被一个十二三岁未觉醒灵力的小毛孩打飞了?随着吴云开越走越近,苟良脑门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当两人距离不到一丈远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少看不起人了!受死吧!喝!”苟良猛地冲了上来,左手一记重拳带着风声朝着吴云开的面门袭来。吴云开微微侧身惊险躲过,苟良这才使出真正的杀着,一击后手重拳直击吴云开胸部,拳速是刚才的两倍!这一下要是打实了吴云开不死也得重伤。然而,吴云开依旧在千钧一发之际避过,在苟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一瞬一记侧踢踹在右腿上将他摔了狗吃屎。
“太慢了。”吴云开终于说话了。以前,苟良的各项身体素质是他的四倍,但是现在有了红色气旋加持,他的速度已经是苟良的两倍。最重要的是,视力上的提升使苟良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被他详细分析并得出最佳应对方案。
“你这混蛋!”苟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满脸通红穿着粗气。只见他双手合十,身后出现了一个实物大小的淡红色老虎虚影。
在玄灵大陆,三魂七魄是组成一个人灵魂的基本。
三魂乃生魂、命魂与觉魂。
生魂代表生命。
命魂代表气运。
觉魂代表通灵之力。
一般来说大陆上的人都会在孩童时期觉醒觉魂,觉醒以后初窥自然奥秘,即可以主动吸收天地灵气进行修炼,像吴云开这样先天丹田破碎无法吸收灵力甚至无法觉醒的根据灵力属性的人,整个大陆也找不出几例。
灵师根据自身灵力属性共划分为“金木水火土,光暗风雷冰”五系,除此之外还有变异系、双系甚至三系灵力的觉醒者,其能力也是各不相同。随着灵力的不断增强,修炼就会遇到瓶颈,这个时候就该觉醒七魄了。
七魄按照觉醒顺序分别为力魄、气魄、智魄、精魄、义魄、恶魄、和魄。每觉醒一魄,实力都会成倍暴增。万事开头难,九成的觉醒者穷其一生也无法觉醒魄力,但只有觉醒力魄才算是真正踏上修炼一途,成为万人敬仰的灵师。而鬼面虚影正是人类魄力的具现化,使用灵力时就会显现,是一个灵师实力的证明。其形状千奇百怪,大致分为:类人形,动物形和器具形,其能力也各不相同。每觉醒一魄就会多一个鬼面虚影,鬼面虚影越接近实体化则表明魄力越强。
而苟良身后的淡红色老虎虚影,正是他力魄的具现化。
“你这废物彻底惹怒了我,受死吧!烈焰战斧!””苟良睁开了眼睛,一缕犹如实质的精光暴射而出,浑身闪着红光高高跃起,对着吴云开的头左手持右臂手腕居高临下带着一股热浪猛砸下来!苟良一脸狰狞,吴云开冷漠的脸在他的视线里越放越大。下一秒,这张令人生厌的脸就会被砸成稀巴烂。苟良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可是他想象中的脑浆子却并没有迸出来。他的拳下,出现了一个能站下三个成年人的凹坑,苟良对自己这一击的破坏力很是满意。但吴云开去哪了?苟良赶忙转头,一只带血的拳头在他的视线里越放越大。
吴云开的拳头上带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泽,一言不发狠狠地轰在了苟良的脸上,将他击飞到十米开外,牙齿散落一地。吴云开迅速追了上去站在苟良身前,他并不急着动手,如果让这家伙直接去死,那不就他便宜他了?!他要让这头猪在临死前,好好尝尝什么叫做叫绝望。
“灵力外放?!你……想干嘛……你怎么管?!你姿道的,俄爸可是黑副农兵团的副团长,你敢控我的发……给我共开!”苟良一脸惊慌用双手撑着身体迅速后退,用漏风的嘴威胁着吴云开。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灵力还未觉醒的废物可以躲过自己的灵战技。但他也终于醒悟,如今的吴云开是自己无法击败的,那拳头上的红色光芒是不会作假的,这是只有真正的灵师才能掌握的灵力使用方式。
“原来你也知道怕。”吴云开嘴角弯出一丝弧度,随手从苟良腰中抽出一把金丝匕首。那时,王冕就是用这支匕首挑掉自己的手脚筋的。看到这匕首,苟良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显然是想起了那日的所作所为。“你一定是疯了,割你手脚筋的是王冕不是我!……您能放我下来吗?是我有眼不识谭山,狼侠?狼爸爸?放我一条生路吧,就当放了个屁?”“好啊。”一道寒光闪过,苟良瞪大眼睛捂着脖子,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你……”苟良梗着漏风的脖子想说些什么,眼里渐渐失去了神采。“我什么我?伤害过我的人,我都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吴云开用力将金丝匕首扎进苟良的胸口,用力到指节发白。他的手有一点发颤,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不过也仅此而已,以后会习惯的。常年遭受他人冷眼,这个少年早已尝尽世态炎凉,心智远超实际年龄。跟地痞无赖讲诚信,那是只有傻瓜才会干的事,因为他们毫无诚信可言,却要求你对他诚信。
“嗝…咳……怎么可能短短一天就成为灵师……明明是个废……”苟良带着满脸的震惊和恐惧停止了呼吸,空洞的眼神无力地看向夜空,手指像鸡爪似的往前伸出,血液从他的脖子与胸口缓缓流出来。
“你先去安心的去吧,黑虎佣兵团的各位都会下去陪你的。”吴云开用手把苟良眼皮合轻轻上,丝毫不带感情地说道。他当然不可能一天成为灵师,他甚至连觉魂都没有觉醒。本来刚才那一击他是无法如此轻松避过的,但是小腹处涌出一股热流到他的腿部瞬间加快了速度,后来那一拳也是一样的道理,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什么运作方式。为了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云开立即盘腿坐下开始冥想。
当他内视小腹的时候,那团针尖大小的气旋还在那里缓缓旋转着。他试着用自己的意识从里面抽出一点红色能量来,刚刚拈出一丝,一股强大的吸力又将那点红色能量拽了回去,这气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不为他所用。
于是吴云开不再纠缠果断退出了冥想状态,这里可不是研究的好地方。
“大哥哥?”高台上的小菊左脸高高肿起满脸惊慌,眼里还带着泪痕。“我在这里!”吴云开向台上挥了挥手,三步并两步回到了高台上。
“给!”小女孩将手里的竹篮递给他。
吴云开接过小菊手里的竹篮子,里面是三个沾着土的窝窝头。
“唔,对不起……”小菊失落的低下头。
“没事。”吴云开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三下五除二吃掉了这些干粮,对于一个饿了整整整整一天一夜的人来说,这些窝窝头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
“喵?”看着吴云开糟糕的吃相,小萝莉发出了可爱的声音。
“小菊?小菊?!”远处传来一阵沙哑的喊声。
“是妈妈!”小菊一个激灵,躲进吴云开身后。
“咳。既然你家里人都来找你了,我就不送你……”吴云开转过身轻声细语地劝她。
“我不想回去!”小菊缩地更厉害了。
“好呀,原来你躲在这里!”一名同样身穿灰色麻布衣服的老妇人出现在广场上,满脸惊喜地说道。
“额……您好?那个我还有事……”吴云开尴尬地说道,他现在的形象真的有些……满脸污渍,披头散发,满是破洞的粗布衣上面还有着大块不明污渍,衣服散发着一股馊味,看起来就像是拐卖幼女的乞丐。
妇女张着嘴看着吴云开,嘴里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拉起小菊的手就走,下石阶时恰巧看到高台下的苟良,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啊啊啊!那个是苟良少爷?他怎么敢!你这个扫把星!还嫌坑我们家不够吗?!我们把家里全部的细面白面都上缴了好不容易才换取小菊的平安,不行……我要去告发!小菊快跟我走!快!他要杀人灭口了!快走啊!”老妇人语无伦次,连竹篮子都扔了急急地拽着小菊往前走。
“去吧。”吴云开看着高台下小菊说道,脸上带着自嘲的苦笑,也许这就是前辈说的正义的代价吧。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还会再见吗?”小菊妈妈的手,用小手作喇叭状对着吴云开喊道,眼里竟隐隐闪着泪花。
“我叫…吴云开!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吴云开也将双手作喇叭状,用沙哑的声音大声回应道。
这一刻,他宛如新生。
他拥有了力量,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快走!”老妇人将小菊抱起来,迅速消失在街角处。
吴云开目送两人离开,双手合十跪了下来,对着城墙的方向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做不到像您“踏尽天下不平事”那样的胸怀,但是有件事我在此发誓。
和诚信之人讲诚信,和骗子讲假话。
和忠义之人讲义气,和小人玩算计。
无论采取何种手段,吴云开定会铲除黑虎佣兵团,还黑岩城一个安宁!
“大人,就在这里。”隔壁街道传来声音,听到响动的吴云开纵身一跃遁入黑暗。
一队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排着队走进广场,大约有二十人左右,中间夹着小菊和她的妈妈。
“看,苟公子在那里!”一名眼尖的士兵立刻发现了血泊里的苟良。
“快!急救箱!留四个人防守,其他人去找那吴云开!晚上城门已关,他就是瓮中之鳖。”一名队长模样的人指挥道。
“颈部中招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救了,心脏还被搅碎了……”挎着急救箱的士兵只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
“报告,巷子里没人。”
“报告,这边也没有。”
“报告,没有找到。”
“那苟公子总不可能是自己插自己心脏自杀的吧?!再去找!”
“是!”
吴云开躲在广场上茶店的牌匾后面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响动,一直等到外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轻轻喘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探查半晌,确认没人之后抱着柱子轻轻溜了下来。像猫一样轻手轻脚地跨过一名睡得正酣的巡防营战士,钻进一条以前为了躲避城里人白眼而挖掘的密道出了城,蹲在城墙脚下,他的头顶上就是守城的士兵,对面冒险家们的临时营地里点着明晃晃的篝火。顺着城墙根一路摸过去,吴云开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了护城河里。冰冷的河水刺激着他身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吴云开咬紧牙关忍受着。
六仗六尺宽的护城河,他整整游了一个时辰。
小心翼翼越过冒险者的营地,顺走一套粗布衣服换上,来到一条偏僻的小溪旁。
根据冥想时看到的画面,那把红色的怪刀就在溪底。
就在吴云开准备进入溪水中寻找时,一道红光从溪底直射出来。
定睛一看,一块砖头大小的长方形不明物体慢慢地漂了起来,缓缓地突破水面浮在空中。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疙瘩,上面沾满了水草和淤泥。吴云开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玩意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只是这颜值……和在冥想状态看到的那把宝刀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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