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街上的人群也随之安静了下来,强忍着笑意望着柳狂。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一丝凉意自柳狂胯下传来,令他自惊愣当中回神。
这时,他怀中的女子也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干咳一声,“狂哥,狂哥你……你的裤子。”
这时,围观的人群也终于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听着周围的路人的笑声,感受着胯下传来的凉意,柳狂低头一看,一张脸瞬间成了猪肝色。
“柳!逸!尘!”
一声怒吼冲霄而起,一字一顿,柳狂神态都有了些许癫狂,但这个时候,已是不见了柳逸尘的身影。
最后他只能搂起裤子,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当中,气急败坏的离开。
这边已经走远了的墨琳等人听着身后那声怒吼,也是无比解气,但过后墨琳却是有了些许担心,“你这样做,他日后报复,你该咋办?柳府,你终究是得回去的吧。”
“你这是在担心我?”柳逸尘回头望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缕莫名的笑意。
墨琳俏脸不禁一红,轻哼道:“担心你?我为什么要……”
“其实……”柳逸尘并没有给她辩解下去的机会,抬头望了一眼城南柳府的方向,神情多了些许低落,“现在的柳府,有我与无我,关系已经不大了,甚至确切一点来说,他们更希望我不曾回来过……”
听着这夹杂着心酸无奈的话语,墨琳不由沉默了:或许,那件事真有隐情。
墨琳她们住在城西,而城西也曾是天荒城的繁华地段,但因为这里早些年出过疫病,曾被隔离封锁过,因而导致了如今的这里成了天荒城的贫民区。
确切一点来说,这里应该被叫做无人区。
而今疫病已过,封锁已除的这里,大部分的房屋也都还是没有人居住,皆空置在这里,成了像老黑这样的散修武者的落脚点。
虽然这些房屋多已破旧不堪,但对于老黑他们这样的散修武者来说,这里则是他们在天荒城内最合适的安身之处。
毕竟这里的房屋居住,并不需要花钱,唯一的不足,也只是环境太差了一点。
跟着墨琳拐过三条小巷之后,柳逸尘来到了这片贫民区,不过望着眼前的景象,他却是有些意外,“竟然会是这般的荒凉。”
木门歪七竖八吊在门框上,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风一拂,成片吱呀声不断,好似下一刻这些房屋便会塌掉。
那一排排破旧的房屋,更是蛛网密结,难见什么人影,即便是大白天的,这里也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对你而言,这里应该很不适应吧?”墨琳开着玩笑,居住在这样的鬼地方,作为一个女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
“我已不是什么公子哥了,比你们高贵不到哪里去,而且也没你想得那般娇生惯养,走吧。”柳逸尘睨了她一眼,背着老黑踏进了这片荒凉的贫民区。
他八岁便离开了柳家,在逍遥宗内的这八年,也不是外面人所想见的那般风光。
毕竟通过了考核,只说明拥有留在逍遥宗的天赋以及潜力,而最终能不能真正留下来,还得看后面的表现。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柳逸尘能在逍遥宗登顶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之位,除了过人的天赋之外,那被天赋所掩盖了的努力,方才是这一切的关键。
为了练剑,他八年下来,将逍遥宗下的逍遥山界几乎踏了个遍,在山中留下的剑痕,不下百万道,流的血,受的伤更是不计其数。
锦衣玉食这些奢侈的享受,从他八岁离开家的那一天起,便已经忘了。
墨琳她们的住所是一座小院,共有六间屋子,看屋子的风格样式,原主人应该是个有钱的主,不过疫病爆发之后,这高等的住宅,终也是荒弃破旧了。
这间院落虽然破旧,但比之外面的其他房屋来说,却也还是要结实不少,并且被墨琳她们打扫的很干净,住人是不成问题的。
“嗯,我就要选这间了,这应该还没有人吧?”小院当中,柳逸尘溜达着挑选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东角的一间房前。
“你……你这是打算住这里?”墨琳盯着柳逸尘,脸上的神情不由多了些许僵硬。
虽说我感激你的相助,但你也不能这么不客气吧?再说了,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你小子要是住进来,我以后出门怕是都得蒙面了。
“你之前不是还担心我回去会遭报复吗?”柳逸尘反问道,又皱眉做思考状,“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小子疯起来,我可遭不住,所以只能在这里叨扰几天了。”
说完,这货便是推门走了进去。
“可……”
墨琳还想说些什么,但她面前那合上的门却赶在她话音之前裂开了一条缝,柳逸尘从门缝里用那怨妇般的目光盯着她,“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我现在可是有家归不得,你总不会狠心让我去露宿街头吧?”
“我……”
墨琳支吾了半天,却愣是再蹦不出一个字,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也愣是下不去手推门将柳逸尘拎出来。
“算我倒霉!”
最后,她捂着额头走开,换了身衣服,交代了一声柳逸尘看家,带着菲菲前往了丹器师工会报名。
丹器师工会关于炼丹师与炼器师的报考,每三年一届,只要通过了,便能正式成为一名炼丹师或是炼器师,能在丹器师工会挂名上岗,且工薪丰厚,是令人向往的高薪职业。
“没想到柳狂这小子竟然成为了一名御灵师,这可还真是有些头疼了。”房间当中,柳逸尘仰躺在硬板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回想着先前遇见的柳狂,不由皱起了眉头。
柳狂作为柳逸尘二伯的独子,虽然天生废脉,但依旧被百般疼爱,因为他二伯的妻子乃是当今圣上的小姑,身份显赫。
柳狂更是这位二伯母的心头肉,捧手里怕摔碎了,含嘴里怕化了,从小便宠得不行。
当年柳逸尘被柳狂捅刀一事,也是因为这位二伯母请动圣上说情给强压了下去,柳逸尘为此白挨了一刀,柳苍翎对此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圣上都出面说情了,他还能怎样?
也因为这个原因,柳逸尘的二伯直到现在也没有纳妾室,虽然尝试着要了二胎,但却怎么也怀不上,最后不了了之。
而今柳狂成为了御灵师,必然更得其父母的宠爱,此次他主动挑事反自取其辱,回去必然会让其母亲出头。
柳逸尘若回去,则正中下怀,如今已是废人的他,还不知道会被这对母子怎么对待,关键此事还会连累到他的父母。
对于这一点,柳逸尘心中清楚,因而没有回去,只要他不回去,任柳狂如何扭曲事实,也只是柳狂自己的单方面说辞,就算二伯母想迁怒他人,也没有适当的理由。
“算算时间,洗礼大典也没多久了,暂且怂个几天,安心将第二阶星阵纹刻入体好了。”柳逸尘心中打定主意,也不再过多的纠结于此,甩了甩头,起身开始准备晚饭。
既然寄住在别人家了,那便不能想着还要吃白食,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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