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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启简单介绍过后,大平上前简单说了几句,无非就是希望大伙做好本职工作,自己和东家不会亏待你们之类之类的场面话。
待人群散了后,陈雪玉一行人又去后厨看了一圈,这里也与西良镇大同小异,大厨们正忙的热火朝天,那蒸腾的热气虽然飘着浓香,但却让怀有身孕的陈雪玉有些呼吸不畅,匆匆看了一圈便上了马车,本来想让红枫把做蛋糕的法子教给后厨的甜点师傅,想想还是作罢,等过几天,哥哥熟悉这里的时候,再由他教给后厨似乎更好。
在红叶和红枫的陪同下,陈雪玉直接去了不远处的槐花那里,一进绣坊便有一个看起来面善的伙计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道:“夫人,请进,您想买些什么?”
陈雪玉拦下了欲要出声的红枫,抬目看了一圈,就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正坐在专门给客人备的小几那里悠闲地磕瓜子,那带着唾沫的瓜子皮就直接吐在了地上,见有来来了,也不起身,只是抬了抬手招呼其他人,示意拿扫帚把瓜子皮扫了。
那个被指派的伙计,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敢怒不敢言地去拿扫帚扫起了地。
那面善的伙计见陈雪玉不说话,也不再随便介绍,只是每当陈雪玉目光落在哪件衣服时间稍长一些,便会简单地介绍一下,那衣服的优点和材质。
连着四五件过去后,那伙计面上也丝毫没有半点不耐烦,仍是带着得体的笑意,最后陈雪玉指着一件新绿色比较适合稚龄少女的雪丝长裙问道:“这件衣服我穿好不好看?”
那伙计稍一迟疑,还是委婉地道:“夫人,这衣服比较适合那些十多岁的小姑娘,好像不太适合您,要不您再看看别的?这件鹅黄还有这件天蓝的软绸都比较适合您。”
陈雪玉暗中点点头,面上却仍是一副不听劝地道:“我不想要那些,我就喜欢这件。”
那伙计见她执意想要那件不适合她穿的衣服,便也不再硬劝,软了音调道:“夫人年轻貌美,若是实在喜欢这件,等夫人生完孩子,想必天也暖和了,到时候改改再穿也是不错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这衣服不但不适合你穿,就连尺寸也是不合适的。
陈雪玉暗中又给他加了一分,有原则却不死守原则,懂分寸知进退,是个难得的好伙计,她继续装作人傻钱多的样子,笑盈盈地道:“我就要这件了,给我包起来吧。”她早知道不合适,这衣服原本也是替雪花买的。
那伙计拿了衣服转身就要去柜台那里签字包装,没走几步却被坐在小几上磕瓜子的人给拿了去,陈雪玉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若自己没有看错的话,他嗑完瓜子连手都没洗就直接抓过了衣服,虽然买回家的衣服,她都会吩咐人重新洗过一遍,但他这样不注意卫生,到底是让人看了厌恶。
不消一会的工夫,那人已经包好了衣服,装在精美的盒子里,递给了一旁红枫,红枫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盒子没有说话,更没有递上银子。
那人脸上的笑意沉了几分,仍是客气地道:“夫人,这衣服加盒子总共是六十八两。”看这一行人面生的紧,肯定不是这临安的常客,不宰她一顿那就太对不住老天给自己的机会了。
“盒子?盒子也是收钱的吗?”陈雪玉隐了笑意,毫无情绪地道。
原先面善的那伙计默默地转到那人后面,暗中朝陈雪玉打眼色,却被陈雪玉直接给无视了。
“是啊,我们也不过听人命令办事,夫人,您若是手头不方便,我就替掌柜的做回主,收您六十五两,再多我也没办法了。”那人一副全心全意为您考虑的样子道。
“那这衣服多少钱?”陈雪玉继续问道。
那人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这也是买衣服的人必问的问题,便压下不耐烦道:“这衣服五十八两,十两是加在盒子上的钱。”
呵呵,十两的木盒子?陈雪玉不怒反笑,“你这盒子是银子做的?竟然敢要十两。”这盒子基本都是统一制式,虽然样式精美,但到底不过是普通木头做的,成本最多不超过二两,而且都是随成衣送的,他竟然敢狮子大开口,要十两!
那人脸色也冷了下来,“哪来的大肚婆,要是没钱就闪开,别耽误我们做生意,十两银子还嫌贵,真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土包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天衣绣坊看见了没?就凭天衣绣坊这四个大字,这盒子就值十两!”
这下陈雪玉的脸彻底沉了下来,自己辛苦熬夜费心设计花样和衣服样式,好容易把绣坊做成功,实现自己当初说过的话,让人一提买衣服就想到天衣绣坊,没想现在却被这样的蛀虫抹黑成这样,陈雪玉深吸了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口的怒气。
红叶、红枫第一次见有人竟然敢这样辱骂夫人,短暂的怔愣后,很快回过神来,红枫上前扶着陈雪玉,暗中给她传送了些热气,替她把有些凉的手暖了起来。
红枫却冷着脸上前,直接扇了那管事模样的伙计一巴掌,虽然只打了一巴掌,那伙计的后槽牙却被打飞了出来,鲜红的血顺着破碎的嘴角很快把他胸前的衣襟湮湿,紧接着就是他杀猪般的惨叫。
尝到痛处的那管事,一手捂着腮,一手指着陈雪玉和红枫朝那四五个伙计吼道:“你们都死了吗?快给我上啊,打死这几个贱人,敢打我,最好给我弄掉她的大肚子,让她挺着个肚子还到处放狗咬人。”
这下不止是红枫,就连红叶脸色都是剧变,白着脸小心地转头看了一眼冷的吓人的陈雪玉,红叶怕她气出个好歹赶紧劝道:“夫人,您消消气,为这种杂碎不值得生气。”
红枫动作更快,没看到她到底是怎么出的手,那人的惨叫声再起,一只血淋淋的耳朵直接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