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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惦记许久不见的老姐妹,但心里也记挂着怀有身孕的孙媳妇,两人聊了半个多时辰,张奶奶便也起身叫上两人一起回去了。
时辰虽然尚早,但天却阴沉了下来,北风卷着雪屋顶上的雪粒子呼呼地砸在脸上,虽然没下雪,却比下雪更冷几分。
三人回到温暖的马车上,张奶奶长吁一声,“这些日子真是享福享惯了,在你张奶奶家,虽然也生着木柴,到底还是冷,坐了这半个时辰,脚底都冻透了。”
“是啊奶奶,我也有些冷,老话说的好,真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陈雪玉接口道。
张劲远心中一动,这话自己怎么没听说过,肯定又是她从那个未知到处充满神秘的地方学来的。
张奶奶却是不知道,刚想开口问她怎么没听过,自知说露嘴的陈雪玉忙扯开话题,说起了张大富这个大龄青年的事,勉强算是搪塞了过去。
三人回了家窝在暖和的屋里,这一天便再没出去,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天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果然没一会,那鹅毛般的大雪便纷纷扬扬地洒了下来,不消一会的工夫,那院子便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脚踩上去,立即便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一家三口刚吃过晚饭,桌上的盘碗福婶还没来得及收拾,张大富便带了爹娘一块来了,陈雪玉看着他有些苦瓜的脸,便隐隐猜到肯定是他的婚姻大事,又被提上日程了,他都是二十出头了,是应娶个媳妇了,也难怪他爹娘着急了。
“大娘,过年好啊。”就在陈雪玉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大富的爹娘已经上前给张奶奶的问了安,张奶奶乐呵地应了,问了问些近况,大富娘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垂头不语的张大富骂道:“其它都挺不错的,就是这个臭小子实在太气人了,夏天的时候,我给他介绍了我娘家的侄女给他,他非嫌人家胖,不肯娶人家,现在可倒好,人家现在都成亲了,他连个相亲对象都没有,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你说我能不急嘛。”
张奶奶回想起见过一回的胖表妹,颇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张大富,道:“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主意,他要是不想娶你硬塞给他也没用啊。”
张大富一听终于有人为他说句公道说了,在娘宽大的身子背后,赶紧朝奶奶作了个揖,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但奈何他样子实在算不上赏心悦目,那场面倒多了几分搞笑和滑稽。
张奶奶朝他笑了笑,没再说话,等着大富娘的下文。
果然,大富娘接道道:“反正胖丫已经跟旁人成亲了,现在就算他愿意,也不管用了,我就想让大娘和小远帮着劝劝大富,让他趁着这些日子绣坊放假,点头去看看媒婆给说的那几个姑娘,那可都是附近村里不错的姑娘,我花了不少银子才让媒婆帮着留下的,你说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肯成亲,这不是要急死我们做爹娘的吗。”
在另一边的劲远上下打量了一眼张大富,低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别跟我说你真看上村头那个小寡妇了。”依他的了解,虽然大富人长的不怎么样,但还对媳妇还是有些要求的。
“你胡说,我才没什么毛病,更不会对那个小寡妇动什么心思。”张大富有些心虚的到处乱瞄了一下,才小声辩驳道。
陈雪玉第一次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啧啧地看着脸色有些涨红的张大富,同样压低了嗓子对张劲远咬起了耳朵,“原来他还有这癖好啊,难怪小莲不同意。”
虽然陈雪玉的声音自认已经够低了,但还是让离的挺近的大富听到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郁色,真是不顺啊,怎么自己看好的姑娘从一开始就看不好自己呢,自己难道真有那么挫吗?
张劲远却是不知道小莲的事,以眼神寻问小莲是谁?
陈雪玉只好再次小声地简略道:“是绣坊里二楼卖衣服的姑娘,跟彩香是同村。”
张劲远便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能通过二婶的考核,在二楼卖衣服的,肯定都是长相、本事不俗的,那样的人,若是能看上大富,才怪了呢。
他们这边的小动作暂且不提,且说奶奶听了大富娘的话,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劲远当时一直不肯成亲,自己也是惦记着急的要命,现在当然是理解大富娘的心思,“你先别着急找媒婆,你得先问问大富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再托媒婆说也不迟,不然你说一车的媳妇,大富不喜欢不也白搭啊,你看小远,当时也是不肯娶媳妇,直到他表姨给介绍了孙媳妇,现在两人孩子都快六个月了。”
大富娘又是一阵的感叹,最后才转头虎着脸冲大富问:“大富,快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明天再去趟媒婆家。”
张奶奶也跟着帮腔道:“就是啊,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总得跟你娘说清楚,总不能让她跟个无头苍蝇似乱找,费力还不讨好。”
张劲远虽然心里大体明白大富的喜好,但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表态,“你快说啊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媳妇?”
面对众多压力,大富也扛不住了,本来想说小莲那样的,但人家看不上他,他也不想让爹娘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只得吐了实话,“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介绍人的苗条些,最起码不能像娘那样……”
话还没说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大富爹已经在大富娘身后,偷偷竖起了大拇指,媳妇太过身强体壮是什么滋味,他再清楚不过,儿子终于替自己说了句公道话,他心里能不感谢儿子吗。
张大富的话刚落,大富娘的脸已经虎了下来,“好你个臭小子,跟你爹一个德性……”
张奶奶一看,赶紧掐住了话头,把即将爆怒的大富娘给拦了下来,“大富他娘,你先坐下,你跟孩子急什么眼,现在好好听他说说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你再跟他急,当心他恼了你,不去相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