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的世界既简单又复杂。他们有着最直接的欲望,吃饭睡觉玩女人。但达成这个欲望的方式却有很多。暗杀目标,围猎魔兽,参与战争……佣兵几乎参与所有的工作。这个世界也有农民,但农民在耕种上的优势除了技术之外并不明显,更为主要的是,佣兵便宜。他们的费用不高,因为他们往往身傍武艺,较高的身体素质允许他们从事各种各样的工作。如果这个世界有基本生产力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佣兵也是其中一种。
佣兵势大,但强不过上层的那些贵族。也许在基数上佣兵拥有最大的发言权,但这个世界并不适用人多力量大的朴实规则。那些贵族有各种各样的力量,魔法师,钱和知识。最主要的,他们有组织。国家的统治者是贵族阶级,阶级森严,这是这个世界最适合的社会形态,这也是他们最大的力量来源。佣兵也能在治外之地成为国王,但他一旦建立了国家,他就不再是一名欢笑的佣兵,而是高傲的贵族。
贵族的规则森严难以撼动,除非你能颠覆这个世界……
昨夜他们聊到了很晚,李二是最后一个躺下的,男士只能躺在铺满树叶的地面,但周围已有那么多人,也不会显得很奇怪。
天亮了,佣兵们决定先回小镇休整一下,很多人的身上都带着伤,紫梦为他们简单地处理过,但更细致的治疗就需要到专门的医师那里去。
至于他们此次出行的任务,李二也在他们闲聊时的抱怨中了解得七七八八。会有抱怨也难怪,有的佣兵此次过后可能再也无法继续任务了,也许只能在麻山镇附近住下,娶妻生子,耕田种地度过一生。
据说这次的任务是一个高贵的魔法师发布的,奖励不菲。佣兵们出于对李二的感激,愿意将自己奖励的一部分分给他。他没有拒绝,完成非自己任务的佣兵无法得到这份任务的报酬,他并非贪财的人,但也需要这份报酬来为以后作打算。他总不可能一直当义务佣兵生存,更何况,还有一个让他无法忽视的女孩出现在眼前……
说到任务,好像自己接到的任务也是一个魔法师发布的,就是不知道与佣兵们的雇主是否是同一个人。
李二带着波登走到队伍后面,和他说明自己的任务。
“波登先生,您身上是否有一本书?”李二试图比划那本书的样子,却想起任务说明之中也没有详细的信息,只好作罢。
“书?”波登仔细想了想,然后从自己衣服内衬的口袋中取出了一镀金了的小书”是这本吗?”
李二点点头。
“那给你吧。”
李二接过镀金小书,书很轻,看来并不是全部的书页都有金色的部分。他同时也惊讶于波登的爽快。
“不必那么惊讶嘛,哈哈”波登笑着拍了一下李二的肩膀“用我的右脚小指想也知道,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你昨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应该已经在山洞外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了,狼群暴走之后你才出手……是因为看到了紫梦吧?而后你那么急切,应该是因为看到了小水……都是年轻人,我懂我懂。”
“我……”李二刚想说话却被波登摆手打断。
“你的眼神不会骗人,我知道那种眼神代表的意义。昨晚小水拉着你衣服时候的表情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我们那么急切的原因也是因为小水,她身上的伤口会时不时地流血,这也是我们从麻山镇出发以后才发现的,而且那些魔兽——诺,那些追风狼的鼻子很灵。小水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那些魔兽很难缠。”
“但你最初来到这里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它。这本书是在一次任务的过程中捡到的,那时候紫梦还没有来,我刚离开大人的领地,还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我原以为这本书能值不少钱……呵,随之而来的却是不知名力量的追捕。你看过猫捉老鼠吗,那段时间我就是被追捕的老鼠,而他们就是那戏弄猎物的猫……”
李二有些担心波登会消沉,他的语气不太对。但是看着他脸上没有变过的笑容,想到写在那本佣兵工会本子上的豪言壮志,李二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佣兵王,那是什么东西?”波登转过身,看着队伍前面的紫梦,“那玩意儿又不能吃,它不是我真正的目标。我最想要的就是她,紫梦小姐,我想要成为她的男人。”
“紫梦小姐不是最好的女孩子,我也不是最好的男人……”波登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改变,但随着太阳的升起,阳光洒下,他整个人的气质却越发地坚定,“但我就是想要她,我就是想要成为她的男人。所以我离开了大人的领地,大人不反对我和紫梦小姐的关系,但在我拥有爵位之前,他是不会将紫梦小姐嫁给我的。也许我努力几年,在国王的授予下我能获得一个不小的爵位,我也能迎娶紫梦小姐。但,更可能的是在我获得爵位之前,紫梦小姐已经嫁给邻地的王子了。”
队伍已经走出了麻山,李二看到了自己曾经暂居过的那个山洞,伪装仍然完好。
“更何况,我们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波登没有转过头,仍然是看着紫梦的身影,“魔法、斗气异能……我们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拥有力量的人了。贵族作为一个整体是最强大的,但作为一个个体总有弱小存在。在和拥有力量的强者产生碰撞的时候,弱小的个体总是会被抛出来。爵位并不能守护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力量才能,无与伦比的力量。”
贵族的规则难以撼动,除非有人能够颠覆整个世界。
“所以我要成为佣兵王,这是我选定的一条路。我一定要走下去,因为我有要守护的人。我不想再遇到危机的时候只能焦急地等待上天的慈悲。我时常祈祷,但我不在敌人面前祈求。大人的领地对于变强的道路来说太小了,最大的那条路在英雄之路的方向。”
“这本书不属于我,它应该是发布这些任务来得到他的人的东西。交出去没什么好羞愧的,我的尊严也不该是体现在这种地方。”
过程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李二还顺便接受了一波来自眼前男子的精神“洗礼”,内心也隐约有些触动。但他更多想到的却是前面那个黑发及腰的小女孩。
不管怎么说,基本任务是完成了。至于杀死波登?他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本就不是嗜杀的人,没必要为了那点小小的报酬去做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
李二将小书收起,准备走到灰袍女孩的旁边去,波登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我打算去走英雄之路,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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