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本该长眠于地下，却被打扰了安宁。死亡之神将他们从地下层层叠叠的坟墓之中唤醒，他们生前是战士，死后是死亡之神的先锋。”

　　波登皱眉说道：“我们原先在路上听到了活死人的消息……难道那就是死亡之神的军队？”

　　“或许吧。大人说死亡之神原先也只一个普通的人类。魔法在这个世界出现之后，他才逐渐走上了神灵的道路。”

　　“你是说……一个人变成了神？”金惊讶地问，“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

　　“魔导师阿森纳的传说。有人说他已经变成了法师之神，他是少数几个念诵过永生之咒的存在，他已经度过了无数个岁月，用不同的名字行走于这个世界——或许他现在正以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潜藏在我们身边呢，李二说不定就是阿森纳魔导师的现世呢……”金稀奇地开了一个玩笑，众人也被逗笑了。李二很明显的就是一个偏向刀剑的人，他也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的魔法天赋。

　　“真的有那样的人吗？一个人，真的可以变成神吗…”玛吉纳的神情之中有着某种奇特的向往，但他还是接着说自己的，“死亡之神成为死亡本身之后就免去了死亡。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还没有人杀死过他。就算仅有的几个传说也只是勇士被死亡之神的幻想耍得团团转。”

　　“既然他是神，为什么他不能自己来征服目标。我的意思是，一个神的力量远远大于人类，死亡之神为什么不自己出手，反而组建死人的军队来征战。”波登还是对死亡军团念念不忘。

　　“波登哥哥为什么对死亡军团这么感兴趣呢？”紫梦问道。

　　直视着紫梦的眼睛，波登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稍稍低下了头，错开了这个话题。

　　“我只是……不想变成其中的一员。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死去之后会成为他们，我害怕你会被那样的我所伤害，我害怕你会讨厌我，我害怕……我害怕我再也无法守护你……”

　　不知道为什么，李二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他们战胜追风狼群的那个晚上，篝火前波登似乎对他说着这样一番话。

　　李二晃晃头，眼前的幻像消失，但他确定自己肯定是听到了什么。

　　“在癫狂之月破碎之前，这个世界的神几乎没有出现过——当然，除了那位神王之外，他的传说在民间十分盛行。”金的手中似乎有火光涌动，他好像掌握了在星隐寺中的魔法平衡，“自癫狂之月破碎之后，这个世界确实经历了一番劫难，但也正因如此，这个世界才开始出现了魔法。”

　　金用手把玩着再次冒出的火焰，他轻笑一声把火焰掐灭，说道：“自癫狂之月坠落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出现了。恶魔、众神、魔法……好像他们以前就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癫狂之月的破碎只是为这个世界释放了一个大型的显影术，将他们呈现在这个这个世界之中而已。僧侣大人似乎也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呢……”

　　玛吉纳此刻也转为倾听，金接过了话语权：“死亡之神的名字已经无法得知了。他似乎并非这个世界的生命。虽然确实存在着许许多多个世界，但他似乎并不属于任何一个。”

　　李二心里一惊，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难道是他所在的地球？

　　前面系统虽然说过自己所处的世界也是和这个世界是同一个宇宙的，但他不是很相信，尤其是在得知灵魂的力量只有恶魔才能流畅地运用之后。

　　说不定系统就是一个强大恶魔取乐的玩具呢？

　　死亡之神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难道他也是和自己一样来自地球吗？

　　不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是怎么知道死亡之神并非这个世界的生命的……

　　好在金没有让李二提心吊胆太久，他接着说道：“死亡之神还是凡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展现出了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一面，经常会说出各种难以想象的言辞。如果只是言辞的话也算补上判定的原因，那只是时候的回溯而已。真正让人发现他并非此界生命的，是他与众不同的灵魂。”

　　“灵魂？”李二紧接着问道。

　　灵魂灵魂又是灵魂，这不是恶魔的力量吗？

　　他对此没有侥幸心理，前面的时刻，紫雪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灵魂上的特别之处。

　　虽然被发现的只是两魂一体而已——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懂当初术子非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本汹涌的记忆之潮仿佛随着混沌之心融入体内而消失殆尽。

　　紫雪发现李二双魂一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但这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

　　既然紫雪能够发现他灵魂上的特别之处，那么就代表着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人能够发现。

　　她没能发现自己的灵魂不是属于这个世界，那么一定会有人能够发现自己的灵魂属于这个世界。

　　正如金所说，就连身为神灵的死亡之神不也被发现了灵魂的特殊之处吗？

　　“那是他的封神之战。死亡之神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奴隶之子，他凭借自己的智谋和能力获得了贵族的身份。最后更是成为了一名强大的骑士。可是当他带领众人死战恶魔军队的时候，来自第七狱的某位强大恶魔毁灭了他的肉体。恶魔也因此付出了代价，近乎不死的他们全军覆没，战场上没有剩下一个活人。从那一天起，他就不在是普通的人类，而是神，代表死亡的死亡之神。”

　　“他所到之处，枯萎孤寂，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存活下去。恶魔毁灭了他的肉体之后曾经试图吞噬他的灵魂，却反而被死亡之神破灭了所有恶魔的灵魂。死亡之神燃烧了自己的灵魂，作为凡人的他被杀死作为神灵的他已然重生。从那一天之后没有人再见到过凡人的死亡之神，或者可以缩再也没人见到过死亡之神，他已经舍弃了所有有形的存在，他就是死亡，死亡就是他。死亡所到的地方就是死亡之神的疆域。”

　　“但就算强大如神，也会有比他们更加强大的存在。”金长叹一声，似乎是在惋惜神竟然不是最强的存在，“你们或许还记得癫狂之月的破碎。癫狂之月破碎之后，所有的碎片都飞向了我们所在的世界，这引起了世界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但在混乱之后就是这个世界的重生。碎片为这个世界带来力量，不只是魔法的力量。”

　　“神灵开始行走人间，恶魔也在蠢蠢欲动，无数神奇的物种开始出现在这片大陆之上……”

　　李二想到了小黑跟他说的，天辉和夜魇。

　　只是单纯的癫狂之月吗，还是他认知中的天辉和夜魇呢？

　　金说的很有信服力，但李二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个世界就是dota2的世界，带给这个世界如此巨大变化的就是天辉和夜魇的存在，原初意识最大的两块碎片。

　　“正是因为癫狂之月碎片的存在，神灵也受到了强大的限制——或许以前人们无法发现他们正是因为无法看见他们。死亡之神失去了自己的形体和灵魂，只剩下了燃烧的绚烂之后的一股意志，他无法用神的力量行走在这个世界——就算可以，死亡之神也无法在这个日渐强大的世界发挥自己全部的力量。组建军队就成了他最后的选择，他的力量在死亡军团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人们是凭借什么判定他不是这个世界的生命的呢？”

　　“恶意。当死亡之神的肉体被毁灭的那一刻，所有的生命都对他产生了无可控制的恶意，就连他的挚爱也是如此。虽然死亡之神并不怪罪她，他并不在意原先重视的人向他刺来的长矛。但死亡之神的爱人无法原谅自己，她杀死了自己，也杀死了死亡之神最后的人性。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出现的时候，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抑制不住地出现恶意，水火不容，必然有一方要被永远消灭。”

　　水火不容的恶意……吗？

　　李二回头看了一下听得正认真的小水，然后又看向众人，心里似乎感觉到了一些悲凉。

　　如果有一天，我的灵魂也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你们也会向我刺出那诛心的一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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