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站在废弃大楼的窗边，大风呼呼地吹过，吹起他身上的长袍，窗边可以看到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朝城外走去，大概是去乘船吧。
这栋楼很高，高到足以李二看到遮面岛内的那个码头——现在唯一能够下水的码头，从内陆一直开向大湖，其他的都被小丑安排人破坏掉了。
原先上岸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真正来到了高处之后李二才感觉到了遮面岛的庞大。
说来也奇怪，虽然这座岛屿整日被黑雾萦绕，此刻李二却能够清楚地看到远处。可无处不在的黑雾却又让他对时间感到模糊。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呢……
李二自嘲一笑：“真是有些分裂的感觉，哈……高耸的楼房，随处可见的车辆，我却始终穿着从麻山出来带着的长袍。这算什么，魔法与科技在某种程度上的碰撞吗……”
……
看到几艘船上已经满载了居民，小丑点点头：“那么，行动吧。”
李二看到身后一群人操控起了某个刚刚布置好的炼金机械。这个机械颇为复杂，李二单是看着就有些头晕，自嘲自己或许始终都当不成理科生了。
一顿复杂的操作之后，机械上复杂的炼金符文依次亮起，一阵肉眼可见的波纹从机械顶部类似天线般的部件出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拂过之处，炼金灯具全部熄灭，原本已经行驶了一段时间的炼金大船因此停下。
……
滋……滋……
一阵能量传输的声音响起，开在最前面的那艘大船停了下来。
船长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身旁一个无面者回到：“先生，他们的炼金法阵出了问题。”
船长道：“好吧，用传讯水晶联系他们。告诉他们，我们把这船人渣倒了就回来接他们。”
“烈火号，这里是安娜号，请回答……”
滋滋……
“这是怎么回事？”
“烈火号，我们碰上一样的问题了。我们的炼金法阵都出问题了，安娜号，请回答！”
见许久都没有得到答复，船长招呼身旁的那个无面者：“下船舱去看看。”
没过多久，那个无面者就赶了回来，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船长，下面有一百个准备引爆的炼金炸弹，还有这个……”
船长打开无面者手中包装颇为精美的盒子，看到了一个流淌着光芒的小巧炼金装置，上面明显地有着一个可以按下去的模块，旁边还用潦草的字迹贴心地写着：“按这里哟~”
“噢，天呐！看上去像是个引爆装置。”
船长颇为不解：“为什么要把我们船上炸弹的引爆装置给我们呢……”
嘀——
船长接下来的话被一阵颇为刺耳的声音打断，接着是小丑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喂喂喂，听得到吗？”
李二看着小丑整个人被裹在黑雾之中，先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制造出了一阵刺耳的嘀声，然后又装模作样地试音，他认真声音让李二想起了前世大部分领导发言前都要进行的无意义行为，心中怪异的感觉更甚了。
小丑咳了两声之后说道：“今晚，你们将参与一个实验。接着炼金和机械的魔法，我已经准备好了把你们都炸上天……”
船长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烈火号，请回答！”
几番尝试之后他不得不得出一个沮丧的结论，通讯水晶失灵了。
小丑的声音却继续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如果有谁企图下船，你们就都得死。”
“每条船上都有一个遥控装置，可以引爆另一艘船……”小丑的话仿佛恶魔的低语，“到了午夜，我会把你们都炸飞。不过——如果其中一条线引爆了对方，我就会让这条船活下去，那么，会是那条船呢？”
小丑嘿嘿直笑：“乔治·格雷斯最想要的人渣收藏——还是甜蜜无辜的市民？”
“你们来选择……”
“噢，你们也许得快点做决定。因为另外一艘船上的人或许没有那么高尚。”
嘀——
又是一阵长长的刺耳声之后，小丑的声音消失了，只在两艘船上留下许久的沉默。
李二大致能够判断时间了，小丑提到了午夜，那么现在就是晚上了吧？
只是，这时间过得好快啊……
沉默到了极致，就是逐渐竭斯底里的爆发。
无面者长官呵斥站起来的某个市民：“退后！”
“你、你、你谁啊？”又是一个头发遭遇中年危机的男人站了起来，话语之中还有些颤抖，第一次站在这座城市最大的正面势力之前让他的话语有些颤抖，不过他还是直视着那个长官的眼睛，“凭什么由你来决定？我们至少也该讨论一下。”
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质问道：“是啊，没错，我们又不是都得死。那些人已经有过他们的机会了。”
无面者长官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不打算讨论这件事。”
“我们为什么不讨论这件事？！！”
“那条船上他们也在讨论一样的事情。”
“我们来投票决定。”
“没错，是啊！”
最后一个提议得到了满载市民的炼金船上大部分人的一致同意。
……
紫色的通讯水晶在闪烁，一个美丽的妇人启动了通讯水晶内带的炼金法阵：“是谁？”
“芭芭拉我是安娜·拉米瑞兹，杜克要你马上收拾东西，带着孩子上车。”
“但外面那些无面者……”
“那些人不能信任。杜克要你离开他们，能多快就多快。我会把他们叫开一段时间，你动作一定要快。”
芭芭拉有些无助：“可我……我该带他们去哪儿？”
“第52大街250号。无面者一离开你就走。”
“好。”
得到芭芭拉肯定的答复之后，拉米瑞兹慢慢地关掉了通讯水晶，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那个人手里拿着锋利的匕首，尖端部分已经划破了拉米瑞兹脖子上的皮肤，流下了部分血迹。
那个半头金发的人质问道：“她信任你，她信任你？就跟艾琳娜一样。”
“我那时不知道……”
“他们要做什么？”乔治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拉米瑞兹的申辩，“你是第二个跟我说这句话的无面者。”
乔治·格雷斯的语气有压抑不住的愤怒：“你认为他们会做什么？嗯——?”
拉米瑞兹流着泪在为自己辩解：“他们很早就控制我了，我妈妈的医药费……”
“别说了！”
乔治怒吼着打断了她的话，空着的手高高抛起硬币。
拉米瑞兹还在道歉：“对不起……”
乔治移开盖着的手，是亮面。
“你能活着再次战斗了，女士。”
乔治一拳把拉米瑞兹打晕在地上。
……
“喂？”
“杜克，有麻烦了！”
杜克听出来是自己妻子的声音，他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芭芭拉，冷静下来……”
芭芭拉的声音却声嘶力竭：“孩子们在他手里……”
芭芭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你好，杜克。”
“乔治？我家人在哪？”
“在我家人死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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