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李二姑且这么称呼她——应该是知道这个世界的道路的,至少知道一部分。
李二在过去的七天也曾在奥斯塔里昂周围走动,他的行为引起了一阵怪异的目光,一个人一连七天在自己所居住的城市中晃荡,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虽然过去七天的行动只是为了尽可能快地进入到这个世界,但是记住了这个城市大致的布局也算是意外收获。
白天的世界和晚上的世界完全不同,白天里看得到的那些道路布局可以用作参考,但无法全信。因为很有可能原本记忆之中是一片平坦的地方,由于某个不知道的人或生物留下的什么东西而变得障碍重重。白天可以用作参考的显著建筑物或是高大的树木也都会在黑暗之中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就算没有完全消失也已经无法看得真切。
原本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让人认为能够尽在掌握的城市道路也会在黑夜变成难以辨识的存在。
那个女人则不同,黑暗的道路几乎没有影响到她分毫。她的步伐很缓慢,但很稳健,步频不快,但没有停顿。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李二一边慢慢地跟着一边想,那个女人的方向是朝着城市的,和李二一致。
他并非对于那个女人有什么想法,这更像是对于某种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同类的好奇。就算她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李二的心里一样会升起这样的感觉。
既然她的背影几乎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那么她的脸或者正面会有什么奇特的变化呢?
李二想到了一个地方,寂静岭。他觉得自己此刻所处的就像是奥斯塔里昂的寂静岭,一切都来自那个原本的奥斯塔里昂,但一切又和那个真实的世界有所不同。
究竟有哪些不同,他看不出来,这个世界似乎从来就不愿让别人窥探它的秘密。
李二知道寂静岭,最早是因为一部同名的电影。他不敢看,小时候看到某个电影频道放过,但那是在深夜场,意味着包含一些不适合白天的儿童观看的内容。国家对于色情信息打击得很严,夜晚的电视频道就给了暴力血腥镜头一些可乘之机。
他记得的并不多,但回想起来就是某个戴着铁制三角冒的男人从灰烬之中组合而成,手中拖动着一把长长的砍刀不停地劈砍着女主角所躲藏的木门。
那种镜头以他长大后的视角再看一遍,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镜头而已,但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说却是就是类似梦靥一般的存在。
李二长大之后又看过寂静岭,那次是完整的三部曲一起看,有一些让人肾上腺素猛增的镜头,但也止于此,三部曲看完之后也只是经历了一次简单的冒险而已。
后来他还了解过寂静岭的由来,它最初并非是导演的原创,而是根据恐怖游戏的再创作。
寂静岭来自于一个获得了神的力量的小女孩的内心世界,原本的寂静岭已经因为地下煤矿的缘故而烧毁,地下燃烧的火焰整整持续了二十年都没有熄灭。
那这个世界呢?又是因为谁的怒火而始终在燃烧着的呢?
这样想着,李二的步伐就不由得加快了一分,他有点想看清楚,在这个世界之中,前面那个正在镇定地行走着的女人究竟被扭曲成了什么样子。
离得越近,那个女人的身形就看得越清楚。她穿着一件风衣,但这在黑白的视角下看不清具体的颜色,只能大致判断出它的颜色不浅。头发没有完全披散,而是用一些有弹性的绳子梳理出了精致的发型,但似乎是原主人疏于打理的关系,有一些小绳结崩开了散乱了,因此整个发型显得有些奇怪——越精致的东西越是如此,整体的精致离不开每个个体的完整,当其中一些环节变得松散破碎的时候,原本显得精致的那些东西也都会变得很奇怪。
女人的头发随着步伐而不时晃动,但李二最想知道的是那个女人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
更何况——老国王留给他的犬齿已经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李二并不知道那只牙齿发生的变化是什么,但老国王说过但凡牙齿发生了变化,那么一定就是他的公主在附近。
附近能动的生物除了李二之外就只有前面的那个女人了,她很有可能就是老国王拜托他寻找的人。
目前李二还不知道老国王的具体位置,但他记得那天晚上的老国王是被关在铁笼之中的,而铁笼附近存在着一些石壁,这说明离城市不会太远,很有可能就是城中的某个区域。
离前面那个女人越近,李二手中犬齿的温度也就越高,它的幽绿色光芒也开始了有规律地呼吸,时亮时暗。
只是那个女人并没有回头,她一直在走着。
李二没有擅自就跑到那个女人身前查看,就算看到了正脸他也无法确定是否就是这样,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位美丽的公主。
不过她所前进的方向是奥斯塔里昂,虽然是在这个世界的奥斯塔里昂。城中很有可能是存在着火把的,原先不论是老国王所在的区域还是拉维斯所在的区域都是如此。
他们离城市的距离越来越小,李二离那个女人的距离也在逐渐减少,他甚至都能够听到那个女人在这安静的旷野下的轻微呼吸。
唯一奇怪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城市,城中始终一片黑暗,似乎所有人都为了省下点灯的那点费用而早早睡下。
“难道走错了?”李二不由得沮丧地想到,难道老国王和拉维斯所在的那片区域也只是随机出现的,这一次无法寻到他们?
这个沮丧的情绪随着步入城市而逐渐消失,因为当李二随着女人的步伐而走入城市之后,眼前的黑暗骤然退散,火把燃烧的暗黄色火光将周围的一切都包裹了起来。
不过最让他感到奇怪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前面那个女人就这样径直走向了城门旁的一个架子,拿起架上的一件新的风衣替换掉了自己身上遍布血痕的那一件。李二看错了,风衣的颜色很浅,之所以感觉很深是因为那个女人背后的血液浸染了它。
在她替换衣物的那一个短暂瞬间,李二看到的不是光洁的后背,而是一副伤痕累累的身躯。
就像……
“一朵凋零的花……”
换完衣服之后,那个女人有一瞬间转过了身,她在用什么东西在唇间轻柔地触碰,李二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个女人正是拉维斯,她在用针线缝住自己的嘴唇。
李二感觉手中的犬齿渐渐冷却,幽绿色的微光早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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