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走进了停靠在遮面岛某个码头的一艘巨大炼金船上。

　　船舱内被清理得十分干净，但并不空旷，因为空出来的区域被数不清的金币堆满了。

　　无数金币堆叠成山，金山之上坐着一个双手被束缚在背后的男人，面色苍白，头上布满冷汗，李二认出那就是昨天晚上小丑带他去救出的那个人。

　　小丑花费了颇大的精力潜伏进无面者的基地，就是为了救出这个人。他本是被那些地下势力的人推举出来负责管理他们的财富的，但黑鹰出现后他就以金币的安全为名将所有的金币藏了起来，然后企图逃出遮面岛。

　　但他很快就被黑鹰抓了起来，被送到了无面者基地关押起来。只要罪恶城那些地下势力少了那些金币，也就没了对罪恶城的巨大影响力，这也正是那些人会在晚上缩起来开会的缘故，如果不铲除黑鹰的话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在这座城市中继续称王称霸。

　　而势力的萎缩也正是小丑能够轻易斩首那个猪头老大的缘故，如果他拥有自己原先的财力的话，也不至于那么松懈。

　　小丑潜伏进无面者基地的主要原因就是将那个面色苍白的人救出来，得到那些金币的下落。

　　一个颇为轻佻的声音响起：“你没有你看起来的那么疯狂嘛。”

　　李小二记起了这个声音，正是他第一天晚上跟在小丑身后，闯进大佬们会议后听到的那个声音。

　　小丑的话语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他逐渐从金山之后出现：“我跟你说过，我这人说话算数，嘿……”

　　小丑一边说着，走到最高的时候从金山的斜坡上跳下，滑动带起一阵金币的滚动。

　　那个带着轻佻声音的地下势力老大手里拿着疑似雪茄的东西狠狠地吸了一口，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小丑兄弟，你打算怎么花你那份钱？”

　　小丑抓了一把金币往上丢，砸到了金山上那人的脑袋，然后转过身说：“你看，我这人的口味很简单，我喜欢炼金炸弹和火油……”

　　小丑一边说着，一边朝身后打手势，李二和身旁的一些人一同把手上桶中的液体从高处往金山上浇。

　　“你……”

　　“啊嗒嗒嗒……”

　　那个叼着雪茄的老大冲上前，却被小丑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锋锐匕首逼退。

　　小丑看了一眼，该浇的东西也浇的差不多了，他逼到雪茄老大的身旁，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它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吗？”

　　不等那个人回答，小丑接着说道：“它们都很便宜！”

　　那个叼着雪茄的人的语气变得有些慌张，他质问小丑：“你说过你这人说话算数……”

　　“噢，没错。”小丑从那个老大嘴中抽出雪茄，吹了几口气。

　　然后他把那个雪茄丢到刚才被浇满不明液体的金山之上，烈焰冲天而起：“我只烧掉我那一半。”

　　被抽掉雪茄的轻佻老大呆呆地看着火光中开始融化的金币，说不出话来。

　　李二不知道小丑为什么能够无视后面的火焰，轻松自如地继续行动，也许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火焰吧。

　　小丑轻轻地说：“你所关心的，就只有钱。这个城市的罪犯应该有更高的层次。我会教他们的。”

　　小丑用匕首轻轻拍打这呆住那人的脸：“告诉你的人，他们现在替我干活。这是我的城市。”

　　不同于刚刚见面时的拘谨怪异，此刻小丑的每句话都是轻飘飘地理所当然，他没有刻意去加重什么语气却充满霸气，当他说出“这是我的城市”之后，李二对于他的感觉变得更加复杂了。

　　小丑的气势只激起了那个老大的逆反心理，他一字一顿地说：“他们不会替怪胎干活！”

　　“怪——胎？”小丑夸张地变换着语调，“我们把你切成一块块的，拿去喂你的杂种狗，怎么样，嗯？”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走出两个壮汉把那个轻佻的大佬架走，小丑仍然在嘲讽：“那我们就可以验证，一条饥饿的狗，到底有多忠诚。”

　　那个轻佻的老大挣扎着被架出去了，小丑也不再把注意力投向他，他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我可不关心钱，我关心的是这个……”

　　小丑从身上取出某块心状的黑色宝石，用匕首在手上划出一道伤口，将血液抹在上面。

　　“让一切都燃烧吧！”

　　深黑色的宝石在被血液触及到的地方开始冒出黑烟，浓浓的黑烟将小丑紧紧包围，小丑的身型被黑烟笼罩，但声音依然清晰可见。

　　小丑特有的嗓音从黑雾之中传出：“我想想了一下，一个没有黑鹰的世界。地下势力们没有创意地重复赚点小钱，无面者们努力地想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可每次都只能抓到几条小鱼……这实在是——太无聊了。我改主意了，我不想让里斯先生毁了一切。”

　　小丑话锋一转，陡然变得兴奋起来：“可我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开心呢？让我们给其他人一个机会……”

　　“如果科尔曼·里斯一小时内没死，我就会炸掉一家治疗所……”

　　李二感叹的倒不是小丑话中的内容，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小丑放出黑雾的那个东西，那块心状的黑色宝石。

　　“那个应该就是混沌之心了吧？原来小丑全城公告是这么做到的……”

　　“走吧，我们还有事要做。”

　　小丑走过来拍拍李二的肩，将他从思考中唤醒。

　　李二没注意到小丑全身的黑雾是什么时候消失的，点了点头之后跟着他出去了。

　　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小丑似乎安排了其他手下去做别的事。

　　小丑前面所说的炸弹早就埋设好了，使用的是传统火药和炼金产火药混合的炸弹，炸弹其中的炼金法阵能够起到超远距离引爆的作用。李二跟着一些人去了，不过他没有亲自动手。

　　不管再怎么迟钝，他也猜得到小丑埋这些炸弹总不是要用来放烟花的，李二不想让自己埋设的炸弹伤害到哪些无辜的人。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虚伪了，难道不安置炸弹他就没有犯下罪恶了吗？跟着小丑的一路上他做过什么善事吗？

　　但……虚伪也好，伪善也罢，他就是不想这样做，不想借着自己的手剥夺别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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