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呆了!
数千双眼睛全都死死盯着场中间这个金盔金甲的年轻人。
同样数目的耳朵高高竖起,聆听着这位拉文纳堡的新主宰,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决定其命运的字句。
大家甚至连呼吸都忘却了。
人类内战,不杀贵族,这几乎是卡奥斯大陆诞生以来的共识。除非是本国贵族犯了叛国罪,否则必定会被饶过性命。
以黄金减刑赎命是瑞克帝国的规矩。
尚武的巴卡利亚更碉堡,任何被指认有罪的贵族,可以提出以决斗证清白:只要他或者他指定某个愿意为他出战的骑士,在决斗中打赢了指控一方派出的骑士,那么他就是清白的!
听起来有点荒谬,但在这个普遍认为贵族才是国家基石的时代,这是彰显贵族特权的最好办法。
这个规则也得到了贵族女神的推崇。
然而就在刚刚,马丁居然宣布要吊死哈加提*拉文纳公爵?
几乎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论是拉文纳公爵领的领民,是洛林堡的战士们,还是马丁身边的希尔薇和加尔等人。
大家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马丁的宣言还在继续:“对!你们没听错!我受到贵国合法的皇位继承人卡尔娜*洛佩兹公主的邀请,悬挂洛林堡商会的旗帜,开着一艘没有配备武装的大船,进入瑞克河上游!”
“但我和我的商队受到了攻击!拉文纳公爵在没有宣战公告,甚至没有警告的情况下,直接派出驱逐舰队,在清晨企图登船袭击我和我的护卫,抢夺属于我的战船,杀死我和我的人!这是最无耻的盗贼行为!”
“在我去到瑞克城之后,他还堂而皇之地派出恐吓人员,要我赔偿他所谓的损失!把死命保护我的士兵送上拉文纳公爵家的断头台。”
“我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现在,我来了——带着正义的怒火!”
“我在此,以马丁*洛林的名义宣告!吊死哈加提*拉文纳公爵,以及一切怂恿他袭击我船队的罪人!我问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马丁嘹亮的声音,传遍全城。
几乎所有拉文纳领民都瑟瑟发抖着,唯独一个内政官打扮的家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举起手。
“你说!”
“除了瑞克皇帝以外,没有人有权处死一个公爵……”那家伙弱弱地说道。
马丁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冷冷地喊了一个名字:“阿西斯!”
没有应诺,闪电般的一箭,就是最好的应声。
那家伙被突然出手的阿西斯,直接一箭射爆了心脏,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死死钉在了城墙上。
直到死那一刻,他犹自不信马丁会下令杀他。
在他看来,他只是提了一个意见罢了。
瞪大的眼睛,失去了焦距。流淌着鲜血的身躯,仍自行抽搐着。
人群中发出了响亮的尖叫声,随即在拔剑出鞘的洛林堡剑士和木精灵弓手的威慑下,声音再度消失。
马丁这时候才施施然说道:“公爵?我要处死的,只不过是一个写作公爵,读作人渣的家伙罢了。我最后问一次,谁赞成?谁反对!”
马丁这话,简直霸气侧漏,他每一个字都仿佛死神的判词。
谁反对!
谁死——
“哗啦啦!”地,拉文纳公爵领的军民跪下了。
他们向这个异国的征服者低下他们谦卑的头颅。
这是向武力低头,向霸道低头。
马丁冷笑着:“没人反对了吧?”
他如电如剑的目光,扫视向拉文纳公爵的亲友群。那里有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赖以为臂膀的下级贵族们,还有他曾经的护卫。
现在每一个人都低下头,战战兢兢,生怕马丁的目光停留在他们自己身上。
这一幕,看上去是如此荒谬可笑。
只有不到三百人的部队,攻陷了拥有过千兵力,四、五千领民的城堡,还当众吊死他们的领主。
然而这一幕,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很好!行刑!让他们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谁闭眼,谁死!”马丁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在公爵亲友们的惊呼声中,一把把剑抵在他们脖子上,冰冷的触感强迫他们一边喘着大气,一边瞪着眼睛望向不断挣扎的拉文纳公爵。
支撑拉文纳公爵脚下的活板,一下子被打开。绑在他脚踝上的袋子里,沉重的石头牵扯着他的身躯猛地往下沉。
绞着他脖子的绳索,有着他这辈子从未接触过的粗糙感。脚下猛地传来的下坠力,让他一瞬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曾经优雅的面庞,因为极度缺氧而鼓胀。他的眼珠子暴凸出来,牙关咯咯作响,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下体不自觉地开始充血,然后再度失禁。
全过程大概就一分钟左右,然而拉文纳公爵的亲友们,像是在地狱里煎熬了一个世纪之久。
哈加提*拉文纳公爵被绞死了!
人群里荡开一阵无声的骚动。
马丁很满意,转身下台:“我去看我的战利品。接下来交给你了。”
希尔薇瞪大了眼睛,她本以为,马丁这样做已经很夸张了。谁想到,马丁竟然想反过来打劫人家的公爵府!
这可是瑞克帝国的国境内啊!
马丁该有多大胆子,才会这样干!
希尔薇急坏了,可下一瞬,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想到就做。
当着数千彷徨不安的人面前,希尔薇走到台中间,一拍左胸甲,高呼一声:“圣杯骑士希尔薇*格兰兹,请求伟大的红骑士上神进行仲裁——请问——这是否侠义之战!”
马丁粗暴的做法,不光让拉文纳堡的人民不安,其实在自己人当中,也有种过火的感觉。剑士们都有点惴惴不安的。
然而希尔薇的做法,无疑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这是神明现世的时代,在崇尚正义与侠义之道的巴卡利亚里,还有着申请神明仲裁这一做法。如果骑士之神认定这是正义之战,那么不光会给出一个答复,还会以增加【侠义值】的方式,来肯定参与者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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