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言归正传,薛川一行四人啊...
什么?你问我那林子里接下来发生了啥?
还能有啥,无赖耍流氓,遭受正义制裁,二女斗一男,巾帼不让须眉,大概就是这样。
哈?说我一笔带过,态度不端正?
我难道连薛川被柳北用乌黑长剑削破了裤子,春光一片大好的糗事也要写出来吗?
我难道连栾钦墨花容失色,被薛川一个饿虎扑食压在身下的暧昧场景也要写出来吗?
我难道连栾钦墨与柳北羞极,可是却奈何薛川不得,气到眼泪汪汪,逼得薛川无奈下主动求饶的事情也要写出来吗?
要是这些都写,岂不是有了水字数的嫌疑?
咳咳,那么让我们将视线放回到薛川身上...
且说这一行人沉默无言,薛川走在最后,元椟夹在中间,柳北和栾钦墨则是统一了战线,一致走在最前面,一路上都没有回头。
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两女身后衣衫上还未擦拭干净的手印....
元椟似乎发觉气氛有点尴尬,便试图和柳北搭话道:
“柳姑娘,这个——”
谁知道,柳北头也不回,直接打断道:
“你要是还想和我们说话,就离你后面那个贱人远一点。”
元椟一愣,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颇有些纠结地回过了头,看了身后的薛川一眼。
薛川当即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啊!我一个英俊潇洒好男儿,温柔善良俏书生,和贱人两个字难道有半文钱的联系?”
柳北冷笑道:
“无耻至极!”
栾钦墨也是冷笑道:
“衣冠禽兽!”
薛川被这两人怼得话都说不出,也是恨恨道:“好男不跟女斗!”
元椟夹在中间,一时间也是显得无比尴尬。
想了想,元椟觉得还是有必要帮薛川挽回一点尊严,所以迟疑道:
“其实吧,我觉得薛兄弟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人。”
柳北回过头,挑了挑眉:
“是吗?那你有本事说出他三个优点?”
元椟思索片刻,便道:
“你看,讲道理,薛兄弟的确是个俊朗的翩翩公子。”
柳北不置可否:
“嗯,勉强算得上一个,然后呢?”
元椟继续道:
“然后...他实力也很强。”
栾钦墨也是回过了头,似笑非笑:
“继续,还有呢?”
薛川也是满心期待,看着面前的元椟,打算从他口中听到有关自己的赞美之词来。
元椟张口欲答,但是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随后闭上嘴,尴尬地挠了挠头:
“好吧,我做不到...”
薛川惊了:
“喂!什么情况!我除了那两个条件外就一无是处了吗!我的才华呢?我的气质呢?我的温柔细腻的内心呢?!”
元椟很是抱歉地看向薛川,诚恳道:
“可是你说的这几个我都看不出来啊...”
听到元椟的这句话,薛川差点没背过气去,只觉得胸口一堵,简直就要喷出一口老血。
而前边的柳北和栾钦墨则是笑得不顾形象:
“人才!果真是个人才!好一个看不出来!”
薛川故作凶狠的模样:
“元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除了帅和强以外的我的一个优点!”
元椟小声道:
“可是有这两个优点也足够了啊...”
薛川眯起了眼睛:
“别废话!赶紧的!”
元椟酝酿了一下,好半天之后才苦着脸道:
“你...你...很没有下限!”
薛川面色铁青:
“这他妈也算优点?!”
栾钦墨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
“哈哈!元椟...哈哈哈...你...你过来...咱们...哈哈哈...哎哟...哈哈...咱们离那个下限很低的人远一点!”
元椟朝着薛川抛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随后便加快了脚步,跟在了栾钦墨与柳北的身后。
薛川气得牙根痒痒,但是只能在后面干瞪眼。
或许是为了故意去膈应一下薛川,一路上前面的三人聊得那叫一个欢畅,悦耳的笑声此起彼伏,而且有意无意地往薛川那儿飘,使得薛川的脸色变得更加不爽。
直到三人终于走出了那片林海,天色已经是昏暗无比,只见满天繁星,别有一番风味。
也不得不感叹,通窍强者果然无比厉害,当初盘老和元禄带着他们四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只用了一柱香不到的时间,而他们靠着自己走,竟是耗费了大半天也不止。
“看样子,是要在这里露营了。”
薛川观察了一下天气,确认不会突逢暴雨后,便出言道。
柳北也是放眼望去,前方不知多广阔的平原,正笼罩在大片的漆黑夜色中,看起来神秘而危险。
其中依稀能看到点点光芒,经验丰富的行路人便会明白,那是荒原上异兽的眼眸。
薛川寻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地势颇高,不至于被人居高临下地包围,这才开始搜寻材料搭建临时营地起来。
“你怎么这么娇气啊?身为修仙者,难道还怕那一点点蚊虫和走兽?”
栾钦墨挑衅道。
薛川摇摇头,一边组建营地,一边平静道:
“这营地不是为了防虫兽,而是为了防人。”
栾钦墨一愣,不解道:
“防什么人?难道你还有什么仇家不成?”
薛川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栾钦墨道:
“这平原如此辽阔,难免有些人迹,生火扎营,就是为了告诉他们这里有人,不要随意乱闯,不然到时候贸然产生冲突,又是麻烦不断。”
栾钦墨虽然对薛川不爽,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薛川说的很有道理,但随后也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若有人明知道这里有人,却还要来闯呢?那这岂不是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薛川重新投入到手中的工作上,口中平淡道:
“那些图谋不轨之人,一把杀了便是,算不上什么麻烦。”
这一刻,栾钦墨也是被薛川无形中散发出的某种气场给微微惊到了,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啐了一声,便转身朝柳北走去。
柳北倒是乐得清闲,躺在收集来的干草堆上,舒舒服服地睡着觉,怀中还抱着自己的乌黑长剑。
按照柳北自己的说法,这叫做养剑,就是让剑与人互相熟悉,使用起来才能更有默契。
栾钦墨躺到柳北身旁,戳了戳柳北的腰,好奇道:
“那个家伙...好像经验很丰富啊?”
柳北闭着眼睛,也是听到了二人先前的对话,便道:
“你可别小瞧了他,虽然平时没个正形,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当初我和他一同游历时,就是靠他多次化险为夷。”
栾钦墨眼珠一转,问道:
“那...他真的是那种杀伐毫无负担的人吗?”
柳北睁开了眼,有些复杂地看着远处的薛川:
“是的...毫无负担。”
忽然,柳北偏过头看向了栾钦墨,微微一笑:
“想不想听听他的故事?”
栾钦墨撇了撇嘴:
“谁想听那个混蛋的故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柳北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真的没有兴趣?”
栾钦墨装不下去了,这才心虚道:
“好吧..我承认我很好奇...你说吧。”
柳北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脑子里早就已经被他占满了。”
栾钦墨脸色一红,急忙撇清道:
“你瞎说什么啊!”
柳北继续调戏着栾钦墨:
“你可要小心咯,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在别人心里留下一个很深刻的印象,不论是好是坏,然后再慢慢占据你的心,等你意识到的时候,可就晚啦!”
栾钦墨压低了声音,羞恼道:
“别胡说!他那种不知廉耻的恶人有什么好惦记的!”
不远处的薛川浑身一颤,随后困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恶人吗?”
柳北似乎回忆起了某些东西,怅然道:
“你若是不了解他,说不定会觉得他是个温和而风趣的好人。而若深入一些,便会发觉他实则桀骜癫狂,视礼法道德为无物,但是若再深入一些...”
柳北话语一顿。
栾钦墨愣道:
“会怎样?”
柳北叹了口气,继续道:
“会发现...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栾钦墨瞟了薛川一眼,不屑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个时候,元椟低沉的声音在一旁想起:
“但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栾钦墨与柳北抬起头,发现元椟也是走到了旁边。
元椟叹了口气,看向不远处哼着小调的薛川,怜悯道:
“他一直把他的悲伤藏得很好,也难怪你们看不出来。”
栾钦墨此时也是迟疑了:
“悲伤?他曾经遭遇过什么吗?”
元椟摇头道:
“这我不知,但是他的那种眼神我很熟悉,看起来轻佻而散漫,但是却是为了掩盖底下那一层黯淡与阴郁。”
柳北有些惊讶地看着元椟:
“莫非你也有些故事?”
元椟哈哈笑了几声,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盖了过去:
“过去的事情,谁知道呢?柳姑娘不是要说薛兄弟的故事吗?正好我也听听。”
柳北闻言,也是明白元椟多半不想谈论某些事情,便没有深究,而是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随便说一个吧...我还记得,那时候也是一个夜晚...”
“我和他在一处与此地很是相似的丘陵上暂做歇息,打算睡过一夜后再继续前行。”
柳北的眼眸中有着一些余悸:
“那一夜不知为何,突然下起了雨,我醒来之后才发现,不知何时,我们周遭竟已经被数十个穿着同样灰色衣衫的人给围了起来。”
“那些人带着白色的面具,上面没有五官,看不出是谁,但是其中一人我有些印象,和不久前曾起过冲突的一个大家族弟子相似,那人族中地位很高,而且是家族里某个大人物的爱徒。”
栾钦墨皱眉道:
“是来寻仇的?”
柳北点点头:
“现在想来,多半如此。”
“那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却看见薛川已经起身,就这么站在我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他见我苏醒,只道:'你继续睡吧,有些小麻烦而已。'”
元椟“哇”了一声,兴奋道:
“薛兄弟这么潇洒?”
柳北撇撇嘴:
“什么啊,他虽然实力不错,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虽说都是淬血一二重境,但是也让他陷入苦战,身上屡屡受创,若不是我分担了一些压力,他早就已经驾鹤归西了。”
元椟不解道:
“把他为什么这么说?”
栾钦墨随意道:
“耍帅呗,不自量力的表现。”
然而,柳北却是摇了摇头:
“不,他之后跟我说的理由是,他不想看到我的剑这么早就饮下生人的血。”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人都是沉默了,好半天之后,元椟才满怀佩服地叹道:
“薛兄弟果真是个妙人!”
柳北微微一笑:
“谁知道呢?”
栾钦墨沉默了一会儿,道:
“那后来呢?”
柳北再一次陷入了回忆:
“后来,他趁我修炼之时,独自一人找上了那个家族的地盘,将那数十个人头全部悬挂在那家族的大门口,随后踹门而入,将那家族三个淬血八重的元老以及淬血九重的家主都是杀了个干净。”
元椟倒吸了一口凉气,呐呐无言。
栾钦墨也是被薛川的狠劲给震撼了一把:
“他就这么一个人杀过去了?”
柳北点头道:
“对,不仅杀过去了,还打算一直瞒着我,若不是我偶然听到了消息,还不知道他做了这些事情。”
栾钦墨仍旧有些难以理解:
“他为什么要——”
“因为那一次围杀就是那三人的手笔。”
薛川不知何时竟是走到了近旁。
没有在乎另外三人有些尴尬的神色,薛川自顾自地坐了下来,道:
“我可以忍受被人挑衅,但是我身边的人的性命都因此受到波及,这便是我不能忍的事。那个家族的元老和家主,就是始作俑者,故而在我看来,必须斩之。”
随后,薛川也是躺在了干草堆上,随手指了一下刚搭好的营地,道:
“帐篷都弄好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来守夜。”
栾钦墨居然没有说出任何一句挤兑的话语,就这么乖巧地走进了那帐篷中。
柳北看着薛川,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只叹了口气,也走了过去。
元椟左顾右盼,觉得自己这时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便走入了另一个帐篷中。
薛川一个人躺在干草堆上,看着夜晚的星空,思绪也是飘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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