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死与假死
虽然殇义的动作很快,但殇炯的反应也不慢,他手中的远古权杖睁开了眼睛,露出了里面血红的眼球。眼球投射出一种妖异的光芒,照在了殇义的身上,将已经跃上空中的殇义给生生拽了回来。
殇义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如果在神圣的试炼里破坏规矩,原本就对自己位置虎视眈眈的长老们,肯定会趁机发难,剥夺他的酋长之位,进而威胁他大巫的位置。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殇义出状况,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殇义毕竟是不世出的传奇战士,源力可以说是源源不绝,巫术最多阻挡他一时。他裸露的皮肤瞬间变得红彤彤的,眼见就要从远古权杖的束缚中挣脱。
“殇义,冷静下来。不要管殇继了,我会让殇露成为长老,世袭巫师之位。”
殇义听到殇炯这话,一下便愣住了,肤色恢复了正常,忘记了继续挣扎。
一想到自己的后代都能成为巫师,他心里突然有些心血澎湃,开始权衡起得失来。
“殇继十有八九已经死了,我现在冲进去,恐怕什么也做不了,还会丢了千载难逢的一个巫师之位……”
在殇义纠结的时候,其他长老和巫师懵了片刻,立即表示出强烈的反对。
“这不合先祖的规矩,巫师一系必须世袭,哪怕是大巫,也不能将普通族人提拔为巫师。”
“就是,更何况殇露还是女人,这绝对不行!”
“荒谬,我们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出现!”
在殇义停止挣扎的时候,殇炯便收回了远古权杖的威能,目光凌厉看向了那些反对他的巫师。
“我的孩子都死在了灭族之战中,我决定收殇露为义女,继承我的巫师之位,你们还有谁有意见?”
“可是,女性不得成为巫师,殇部落史上历来没有……”
这名巫师说到一半,看到殇义盯着他的眼神,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些巫师当然希望殇义失控,但可不希望是冲他们来的。现在殇义距离他们实在太近了,即使精英战士上前阻止,也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看来你们已经默认了,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殇炯也无所顾忌了,他决定回头就公布收殇露为义女的消息,把这件事敲定了,和殇义彻底捆绑在一起。日后巫师一系再想反对,就没那么容易了。
殇义见殇露的巫师之位已稳,颤抖地坐在了椅子上,说不清是激动,还是亏心。对殇炯仁至义尽的补偿,他心里五味杂陈。
最后一个约定,他还是没能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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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镜像中,兰特看到了殇继的尸体,心里暗道“结束了”。但他看向萊娅时,却见她还在怔怔地盯着镜像,不知在看些什么。
难道萊娅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精神出现了问题?兰特担心地摇了摇她的肩膀,却见她突然惊喜地叫了出来。
“小虎,他没死!”
兰特被吓了一跳,往镜像上确认了一眼,殇继的皮甲被撕裂了好几处,裂缝不断渗出鲜血。腹部那处看上去是致命伤,附近被完全染红了。难道萊娅已经精神失常了,产生了幻觉?
“冷静点,萊娅,他已经死了……”
萊娅一脸兴奋地摇了摇头,道:“不,你仔细看,他身上的伤口不正常,这不是殇露弄出来的,肯定是他自己弄的。我有感觉,他是在装死。”
兰特闻言,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身上确实有些异常之处,有些相信了萊娅的判断,但嘴上却不愿意承认。
“你说的有点道理,拳刃虽然可以用来劈砍,但主要攻击方式是突刺,而他皮甲的破口都是撕裂式的。但是,这也可能是因为视野不明,他慌张下误伤了自己,或者是那个女孩夺了他的武器,给他留下了这种伤口。”
萊娅有所动摇,但很快又发现了疑点,反驳道:“不,就算是这样,他身边也太干净了。他腹部伤口看上去很深,正常来说,血应该溅得很远,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兰特认真想了想,发现萊娅说的确实有道理。论起对伤口的了解,他还是比不上颇有治疗经验的萊娅。但是,难道他要承认自己输了吗?
“是不是装死,我们说了不算,一会殇族人会进行确认的。”
兰特话音刚落,镜像里就出现了一名红焰战士,他蹲下身子,将手按在殇继的脖子上检查了一番,便招呼苦工过来为殇继收尸了。
萊娅见状,右手一松,魔杖笔直落在了地上,然后滚到了兰特脚边,光镜术也随之消散。但她没有心疼魔杖,只是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抱着膝盖埋头痛哭了起来。
兰特赶紧弯腰捡起了萊娅的魔杖,见上面的水晶没有摔碎,心道还好。若是这颗水晶裂了,很难在克鲁尔找到合适的替代品。
魔杖对于法师来说,就和剑对于战士来说一样重要。萊娅这样对待她的魔杖,兰特都觉得看不下去了,他正想怒斥几句,却听见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呜哇……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兰特看着埋头痛苦的萊娅,很难理解她为何这么伤心,却不自觉地难过了起来。
这一幕,为何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段回忆渐渐在兰特脑海中涌起。
小时候,他是被母亲独力抚养长大的,从不知道父亲是谁。有一天,一伙强盗破门而入,将他给捆住了,又将她母亲凌辱杀害。那伙强盗大摇大摆离去时,被捆住的他哭得惨绝人寰,那种自责和无力,就和此刻的萊娅一样。
好在当时,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中年男人出现了。这个男人救了他之后,动手杀光了见死不救的邻居,然后便带他骑马追上了那伙强盗,用最血腥的方式进行了报复。
大仇得报没多久,他和中年男人便遭到了袭击。他连给母亲安葬的机会都没有,就糊里糊涂地跟着那个这个男人,过上了四处躲避追杀的日子。追杀他的,竟是约贝尔最强的两大势力。
他对这个男人又爱又恨,既恨他没有早一刻出现救下母亲,又怕他下一刻就被人杀死,再次让自己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两年的流浪后,他逐渐接受了这个父亲,却意外地被丢在了坎达魔法学院,然后便再也没有父亲的消息了。
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是会为母亲的死痛苦异常,但在父亲的教导下,他已经不会再像当初一样软弱得只会哭泣了。若有人敢伤害他重视的人,他会为他们战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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