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燕飘零冲口而出。
又一愕,自忖,“为啥叫主人?难道真想当魔女奴仆么?真贱!”
举头望去,却怔住了。
哪有什么窈窕身姿,浅笑梨涡?
从影影幢幢的树丛中挪出一座矮短臃肿的土墩。
就近火光,更是衣衫褴褛,须发蓬乱,活脱脱一老叫花子。
燕飘零心中的惆怅瞬间凌乱,感觉就像踩了一坨狗屎。
心里颇有怨念,“什么嘛?别人说好香,你也说好香。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
老叫花子大鼻子不停抽动,目光鹰一般盯着燕飘零手里的肉排,喉结蠕动。
张了张嘴,先“咕噜”一声,艰难地咽下口水,才笑嘻嘻道:“少年人,手艺不错啊。”
燕飘零拉长了脸,面无表情,“马马虎虎。”
老叫花子看燕飘零没有招呼的意思,又狠狠盯了一眼他手里的肉排,喉结打颤,再三犹豫,还是厚着脸皮坐了下来。
燕飘零一声不吭,也没有看他。
只管翻转肉排,烤得油泡跳动,异香一浪接一浪。
老叫花子大鼻子抽搐不停,一脸讨好,“少年人,你这一手绝活哪里学来的呀?”
“自学成才。”
“好!”老叫花子一拍大腿,对燕飘零竖起大拇指,“你骨骼精奇,一看就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啦。”
燕飘零一愕,缓缓转头,一脸怪异望着老叫花子,“老头,烤肉排和世界和平有啥关系?”
老叫花子一愕,目中精光闪烁,随即凛然道:“你根骨奇佳,资质卓绝,修仙成神,指日可待……”
偷瞄一眼燕飘零手里的肉排,吞了吞口水,接着道,“人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担多大责任。像你这种旷世奇才,当然要承担起维护世界和平的责任啦!”
燕飘零鸡皮疙瘩直窜,怒斥,“老头,至于这么假吗?”
老叫花子一脸激动,唾沫横飞,“老夫句句发自肺腑,绝无虚言。”
又扫了一眼燕飘零手里的肉排,喉咙“咕噜”响了一下。
“小样!”燕飘零暗暗鄙夷,把手里火候恰好的肉排稍稍提起,浓香直钻鼻孔。
看老叫花子把污黑的脖子伸得老长,须发蓬乱的大头都要探过整堆篝火了,便一缩手,淡淡道:“想吃啊?”
“想!”老叫花子一点都不含蓄,大头点得就像小鸡啄米。
燕飘零悠然道:“那就拿神通秘笈来换啊。”
老叫花子一怔,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寒芒。
上下打量了燕飘零一番,略一沉吟,竟真的把手伸进了怀里。
“演,可劲儿给我演!”燕飘零暗暗腹诽,只管直勾勾盯着老叫花子的手。
老叫花子掏摸半晌,还有意无意略了一眼燕飘零的右手,又摸索几下,才把手伸了出来。
竟真的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那小册子式样古朴,封面上书“杀神拳”字样。
燕飘零瞠目结舌,嘴巴张得能塞下整块肉排。
肉排却被老叫花子一把抢走了。
老叫花子把小册子往燕飘零仍傻傻伸着的空手一塞,便自顾大嚼起来。
燕飘零傻傻地翻开小册子,浏览了一下。
第二页便介绍:杀神四拳,分别为风拳、火拳、雷拳、电拳。
风拳,迅捷像风。讲究一个快字。
火拳,燎原似火。是群体功击。
雷拳,暴烈如雷。威力最大。
电拳,侵袭若电。却是远程攻击。
后面便是各拳的招式绘图和讲解。
燕飘零只粗略翻了一下,看得似懂非懂。
感觉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又觉实在荒谬,“一块肉排换来的秘笈,能练么?”
忽听老叫花子嚷嚷,“少年人,小册子……噢,不……神通秘笈,可以拿回去慢慢看,烤肉却要趁新鲜喔。”
回过神来,抬头望去,老叫花子手里空空如也,只脚边扔着几根骨头。看样子,才一会儿功夫,就把两大块肉排啃光了。
老叫花子目光炯炯,正紧紧盯着地上那根待烤的虎鞭。
见燕飘零看过去,“嘿嘿”笑道:“烤虎鞭的滋味想必很不错,老头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老叫花子连神通秘笈这种东西都拿得出来,就算是骗子,这份敬业精神也着实令人佩服。
燕飘零没有二话,便叉起虎鞭和一块肉排,专心致志烤起来。
待油脂四溢、异香扑鼻,老叫花子出手如风,一并抢过虎鞭和肉排。
就要一齐往嘴里送,眼角瞥见燕飘零受伤的表情,犹豫一下,才极不情愿地把肉排还给他,自顾把虎鞭塞进嘴里,嚼得眉开眼笑。
燕飘零翻了翻白眼,也拿着肉排大嚼起来。
老叫花子吃得高兴,忽左手一抬,竟提起了一只葫芦。
右手还举着半根虎鞭,也不讲究,直接用牙齿咬开塞子。
一股浓郁的醇香扑鼻而来,燕飘零一激灵,精神大振,“好香!”
老叫花子笑笑,仰起脖子,举起葫芦,“咕噜咕噜”喝了一通,砸巴砸巴嘴唇,一副美满的表情。
随手把葫芦递给燕飘零,却加了一句:“只许喝一口!”
“哼,小气吧啦!”燕飘零接过葫芦,心里不忿,仰起脖子,张开大嘴,鲸吞。
倒也听话,只一口。
可这一口,足足有通常十口的量了。
燕飘零抹了抹嘴唇,把葫芦递给老叫花子,脸有得色。
老叫花子接过葫芦,一声不吭望着燕飘零,神情古怪。
燕飘零心中一动,正想说话,忽“哎呦”一声,抱肚滚倒地上。
小腹剧痛如割,肝肠节节断裂。
拼命打滚,声声惨嚎。
只疼得死去活来,神魂失守。
也不知滚了多久,声音都嘶哑了,疼痛才稍稍缓解。
挣扎坐起,对一脸萎坏的老叫花子怒吼:“你想毒死我啊?”
“我不是提醒你了吗?”老叫花子悠然,“喝这么多,没把你疼死算不错了。”
“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老叫花子一脸神秘。
“好东西会疼得这么要人命?”燕飘零只想一拳砸扁老叫花子的大鼻子。
一捏拳头,心到劲到,两丝热力已窜上指尖。
不禁一怔,细细体悟。
顿时惊呆了。
五脏六腑的内伤竟全都痊愈了!
五脏安适,经络畅通。
气劲游走周天,无一丝阻滞。
再翻看浑身的外伤,都已结痂,皮层里面有些发痒。
竟都愈合了!
“天啊,这是什么?”燕飘零脱口惊呼。
没有回答。
燕飘零抬头望去,又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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