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一怔，目中闪过一丝惊惶，咳嗽得更利害了，樱桃小嘴里喷出了大口大口的黑血，颤声问，“你们……你们相熟？”

　　燕飘零笑笑，“我们刚和那家伙打了一架。”

　　女修一愕，眼神这才缓和了下来，“两位如果……如果能帮忙传讯，寒雁门必有重酬。”

　　文小山缓缓道：“那卫安为什么要伤你们？”

　　“我们两宗素……素来不和……咳咳……”女修有些担心地望着文小山，似乎有些害怕他不肯帮忙。

　　燕飘零已大声道：“放心，我们一定转告你们苏师兄！”

　　女修目中闪过喜色，“如此，我们……我们死也瞑目了。”

　　文小山却有些犹豫，“你们苏师兄又怎会相信我们？”

　　女修点了点头，又吃力地探手入怀，摸出了一片玉牌，颤抖着递给文小山。

　　文小山迟疑着接过，又望向女修。

　　这个动作，似乎已耗费了女修太多的精力，喘息半晌，才轻声道：“玉牌……已经把我们……我们的话语记录下……下来了，交给苏师兄，就……就都知道了……”

　　燕飘零一愣，忖道：“还有这么方便的东西？”

　　文小山拿着玉牌，看了看，才缓缓点头，“好！我就帮你这个忙。”

　　女修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如此……就拜托两位了。”

　　燕飘零和文小山齐齐点了点头。

　　女修脸上闪过一丝宽慰的神色，便转头望向旁边那男的，又吃力地伸手出去，想要去拉男的手，却总是差了一点点，怎么也够不着。

　　燕飘零走近，轻轻抱起男的，放到女修的身旁。

　　女修喘息着抱住男的身体，回头说声“多谢”，头一歪，便倒在男的身上，不再有声息了。

　　燕飘零愕了半晌，才狠狠道：“那个姓卫的，实在太可恶了！”

　　文小山摇了摇头，“姓卫的当然可恶——只是，他们的宗派恩怨，我们其实不好插手。”

　　燕飘零一愕，有些惊讶地望向文小山。

　　“修神宗派之间的恩怨纠葛，远比你想像复杂。”文小山叹道，“这种事情见多了，你就会习惯了。”

　　一顿，文小山又道，“其实，每次进入古神废墟的弟子，大半都是死在相互仇杀之中的。”

　　燕飘零想了想，也知道文小山说的有些道理，但心里总难以接受，只是再多说也没什么意思，便道：“我们要不要安葬她们？”

　　“当然！”

　　两人便一齐动手，挖了个大坑，把两具尸体合葬，然后离开。

　　两人都有些心事，便只闷声走着。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忽听左前方依稀传来“锵锵锵”的金属撞击之音，还有些呼喝之声，两人齐齐停下脚步，对望一眼，也不用说话，便循声寻去。

　　走了约摸百丈左右，脚前却是一道山崖。

　　山崖下面是一片山谷。

　　山谷的树丛中间，依稀有些人影晃动，中间还有些光影闪烁，声音便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下去看看？”文小山转头问燕飘零。

　　“你不是说少插手别人的事情么？”燕飘零其实早就想跳下去了，只故意问文小山。

　　文小山一愕，便嘿嘿笑道，“我们悄悄摸过去，看看就走。”

　　燕飘零也笑笑点了点头。

　　两人便跳下山崖，闪在树丛后面，悄悄摸过去。

　　在树丛中间小心摸去，往前走了一段，前面已是一片空地，那些人就在空地中间。

　　两人便躲在一棵大树后，探头望去。

　　空地上，三个人背靠背站在中间，脚边好像还躺着一人。

　　有四人站成四角，把那三人围中间，正打出道道各色光束，轰向中间三人。

　　外面还站着一群人，纷纷拍掌叫好，显然是那四人一伙的。

　　四人只管一道道光束打向中间三人，神情轻松。

　　“那四人都是修神者。”文小山轻声道，“介于得道境四重至六重之间。”

　　燕飘零一凛，点了点头，便又注目看向中间三人。

　　中间三人却很紧张，纵跃闪避，十分狼狈，随时都有可能被击中。

　　忽听一声大喝，三人顶上突兀闪现一把巨大的弯刀。

　　那弯刀足有一丈长，通体血红，横在空中，投下一座血红的光罩，护住下面三人。

　　燕飘零只看了两眼，心中已有怀疑，一看到那血红的弯刀，便脱口惊叫，“敖豹？”

　　“不错！正是他！”文小山也一声轻喝。

　　两人对望一眼，更不迟疑，一齐掠出。

　　“住手！”人未至，文小山已一声大喝，打出了两道金光，分击合围四人中站在这边的两人。

　　那两人听到动静，急转身，惊见金光打到，慌忙打出真气，又飘身闪开。

　　其他人一愣，便都停下了手，纷纷望过来。

　　一金一紫两道身影却已闪电般掠入场中。

　　燕飘零身在空中，看得真切，中间三人中，一人长得特别魁梧，眼睛睁得圆滚，不禁一声大叫，“敖豹？”

　　那大汉眨了眨豹眼，陡然一瞪，也是一声大喝，“燕飘零？文小山？”

　　燕飘零和文小山却已“唰唰”两声，掠到了敖豹身旁立定。

　　文小山身上金光大亮，缓缓转头，警惕地扫视着外围的四人。

　　燕飘零也不敢怠慢，已掏出了那面通体青黑的大龟甲，立在身前，才向敖豹低声问，“怎么回事？”

　　敖豹还没回答，忽听外围有人喝问，“你们是人族的？”

　　燕飘零转头望去。

　　“是。”文小山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说话的是外围四人中的一个瘦高个子，尖着嗓子大声质问，“你们既然是人族的，为什么要和魔族凶人站到一起？”

　　燕飘零听瘦高这么一说，便转头打量了一眼那些人，看样子都是人族的修神者，正都愤怒地望过来。

　　燕飘零一凛，却也没有退缩，迎着一道道逼视的目光，大声道：“这些是我的朋友！”

　　“哈！朋友？”四人中一个矮短的大声嚷，“你们身为人族修士，居然认魔族凶人作朋友？”

　　燕飘零大声道：“有什么不可以？”

　　燕飘零这话一出，围观人群已骂声一片：

　　“叛徒！”

　　“败类！”

　　“人族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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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不骂还好，一骂开，燕飘零的逆反心理便激起，非但没有丝毫羞愧，还冷笑连连，针缝相对。

　　瘦高紧紧地盯着燕飘零，忽冷冷道：“朋友这是要和所有人族作对了？”

　　“不用拿这么大的话来吓吓唬人！”燕飘零板着脸，“我只是交了几个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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