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总是淡的让人琢磨不透,一丝淡淡的光线从东边往下延伸着,洒满了整个屋顶和里面的深树丛林中,打下了一片朦胧的光芒。
萧长歌迎着第一缕阳光从房间里面出来,却不曾想外面的秋莫白和明溪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
“小花,你出来了。”秋莫白放下明溪的东西,走到萧长歌的面前,“明溪这一去,大约两天左右,除了帮你打听一下冥王的消息之外,还要替我办一些事情,两天后就会回来。”
他的意思是想让萧长歌不要着急,该办的事情肯定会办好。
“我知道,外公,这下山的路程大概要走多久?”萧长歌上次同明溪坐在屋顶上面时,也不曾看到下山的路,莫不是这里是山顶?
秋莫白捋捋胡子道:“这里下山大概要行半日,再从山下进城,进城的时间花不了多久,速度还是很快的。”
小院的桌子上摆了一些药材,明溪非常迅速利落地将它们整合在一起,动作异常熟练,看来是经常这样做。
“这些药材是要放到山下去卖的吗?”萧长歌看着那一捆一捆整齐的药材,问道。
秋莫白点点头:“这些药材都是我从山上采摘来晒干的,只要放到山下的药铺去让人收购就行了,得到的银钱再带一些烧酒和柴米油盐回来。”顿了顿,他的目光在萧长歌的身上扫了扫,立即道,“瞧我这记性,长歌,快把你的衣裳尺寸告诉明溪,我让他给你带两身衣裳,你身上的衣裳都是明溪五年前穿的了,再说你穿他的衣裳也不太好。”
一旁默默无闻收拾东西的明溪到这个时候,终于抬起头看了看萧长歌,薄唇亲启:“多少。”
衣裳虽然不新,但是也没有怎么破,最主要是能御寒就行。在冥王府的时候这些东西她也不怎么上心,每个月都有外面的布庄来给她送衣裳,直到来到这里,才每天这两套衣裳轮流换而已。
“不用,要是有多的给外公多买两瓶烧酒。”萧长歌摆摆手拒绝。
秋莫白叹口气:“你这孩子,外公不缺酒,你要是不说,我就让明溪随便买了,反正你们女孩子的尺寸也差不了多少,就按照曼儿年轻时候的尺寸来做吧。”
说罢,他一股脑地将尺寸告诉给了明溪,明溪面无表情地记下,收拾了包袱之后下山。
没想到秋莫白还将她娘的尺寸记得十分清楚,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了。
“照顾好师父。”明溪最后看了萧长歌一眼,一转身就往山下的路走去了。
他的身影急促而又匆忙,脚下踩着的步伐稳健利落,一转眼的功夫,他的身影便没入了那茫茫白雪中,消失不见。
“明溪这个臭小子走了,我终于能安静一会了。”秋莫白舒舒服服地往背后的躺椅一靠,微闭着双眼小憩。
看着秋莫白迫不及待靠在椅背上面休息的样子,萧长歌反倒觉得他还是和明溪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好,反倒不会这么死气沉沉。
“明溪他很吵么?”萧长歌怎么觉得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冷傲如霜呢?
秋莫白闭着眼:“吵,吵死了。”
天空中泛着微雪,躺在亭子底下的秋莫白感到一阵冷意,紧了紧身上的貂毛毯子,整个人渐渐地热络起来。一闭上眼,就沉浸在往事的睡梦中不能自拔。
收拾了一下桌子上残留的东西,萧长歌紧了紧披风,提着两笼的小狐狸进了房间,它们这几日倒是胖起来不少,整个身子就像是吹气球一样鼓起来。
逗弄了一会狐狸,萧长歌却觉得闷得慌,脑袋里一直算着时间,想着明溪下山之后会听到什么样的流言蜚语。脑袋中惶惶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最后搁下了狐狸跑到后山去透气。
后山外面倒是平静不少,到底是深山老林,很少有人出入,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雪刮过枯木的声音,显得尤其刺耳。
伸了伸懒腰,时间也不早了,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深蓝色的云彩,黑压压的一片天立即沉了下来,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别动,把手举起来。”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一把尖刀似的东西抵到了萧长歌的脖子上,透过脖颈处的披风直触她的肌肤。
不知道身后的情况,身上也没有带着毒针防身,就这么被一个人,一把刀禁锢起来实在不是萧长歌的风格。不过此时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依言举起来双手。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我和你好像无仇无怨吧?”萧长歌声音依旧平静,默默地问道。
“闭嘴!不要说话,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男人的气息很重,喷洒到她的脸颊边上。
听这个口音貌似不是苍叶国的人,莫不是外贼入侵?可是萧长歌真真想不起来她还有什么仇人要来寻仇的,就算要寻仇,也该知道她已经死亡的消息,而这具身子是她的原身,除了秋莫白和明溪,并没有人见过。
“现在,带着我走,我要进城。”男人冰冷地吩咐道。
这里是深山老林,怎么会有人上来而不知道进城的路,萧长歌心下更肯定这个男人不是苍叶国的人。
“这里是深山老林,距离京城很远,差不多要走上一天的时间,要是没有特殊情况,我是不会下山的。”萧长歌说道,脑子里转了转,补充道,“要不然你随我来,我给你画张下山的地图,这样不用我带路,你也能找到下山的路。”
没有听到身后有声音,萧长歌也不敢动,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那男子突然道:“好,快带我去,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就杀了你。”
这么笨还敢出来学人家做贼?萧长歌心里暗喜,面上却惊恐地道:“不敢不敢,我住在这里已经十几年了,一定给你画个完美准确的地图,好让你能走出这个山谷。”
那男人的刀锋有些松动,仿佛已经相信了萧长歌所说的话,顶着她的背一步一步地绕过了冰雪一片的后山,里面就是房子。
当萧长歌脖子被抵着刀来到前院的时候,秋莫白已经不见了,她松了一口气,两人引到中间的亭子上,下面就是冰冷的水池。
她看了看水池,突然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过了他手中的那把刀,准备出其不意地将他踹下水池,可是他的动作也很快,面目狰狞地就要掐上萧长歌的脖子,一面怒斥道:“你个贱女人,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还想踹我下水?去死吧你!”
他反手抓住萧长歌的衣领,换了个姿势,将她死死地压在亭子边上的栏杆处,眼看就要将她推下水,身后却突如其来飞来了两根银针,准确地插在了他的玉枕穴上面。
那人直挺挺地晕倒在了萧长歌的脚下,一动不动。
“就这小毛贼还想闯我叠谷,伤我亲人?我定要将他抓起,拷问一番。”秋莫白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伸手将那个男人抓了起来,大力地拖到了正堂处的一根柱子底下。
又从储藏间里面拿出了两根麻绳将那人的身子死死缠绕起来,绑了一个死结,令他动也不能动弹一下。
秋莫白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叠谷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闯进过外人了,如今这个人的出现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小花,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秋莫白声音僵硬地问道。
“在后山,他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的,想找路下山进京城。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苍叶国的人。”萧长歌支着下巴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却不知是哪个国家的人。
“知道从这里可以进京城的人一定是我们的邻国,而这个男人的穿着打扮看上去就是晟舟国的样子,分毫不差。”秋莫白啧啧有声地说道。
“难道我们真的要和晟舟国的人交战吗?准备了这么久的时间,晟舟国未必能全身而退。”萧长歌勾勾唇角,看向了被绑在石柱上面的晟舟国的人,看来这个只是一个先锋而已。
“晟舟国自以为实力雄厚,实则不以为然,他们只不过是派个士兵上前打头阵看看情况而已。”秋莫白捋捋胡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说完,伸出手将那人玉枕穴上面穴位的银针拔了出来,收拢进衣袖里,拔了银针之后,大概三五分钟就能清醒过来。
看来这里就是连接晟舟和苍叶之间的地方了,只要通过叠谷这个山谷,就能顺利地下山去。不过若是让这些人离开了,这京城定会乱成一锅粥吧!
“我们一定要好好拷问下这个人,免得有更多的晟舟国的士兵从山的外面爬进来。”萧长歌喝了一口茶,悠悠地等着那人清醒过来。
月色渐冷,凝重的光芒从树枝上面落下来,透出一种带有树枝朦胧光影的光芒,这一刻但是显得温馨非常。
“噗”正堂中间传来一声呕吐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双手撑在地面上,试图站起来的声音,二者响的很明显,不过味道却完全不同。
“你醒了?是不是觉得头很晕?腿很软?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萧长歌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你,你把我怎么样了?快点放开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那个男子发了疯舍得乱撞着桌子,虽然他的双手被绑了起来,可是一个脑袋却机灵着点,企图用自己的脑袋撞开桌子。
“我还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就怕成这样?我说你这条小命能活多久?恐怕要就被人给暗杀了。”萧长歌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可怜地看着那个男人。
“滚开,滚开!识相点的就放我出去……”男人还在惊悚大叫之时,身后就传来秋莫白的声音。
“小花,你让让,看我新研制出来的痛痒药作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