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另一个梦
“小姐,我们快点回去吧。”佐伊缓缓扶起安,尊敬而不失距离地说道,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作为一个只有十二级的弱者,他很清楚自己是完全保护不了安小姐的,天知道敌人的余党是不是还躲在某处等着偷袭安小姐。
“嗯,我先去看看阿菲波罗导师的情况。”缓缓直起身,多亏先前那个陌生男子的治疗,安的窒息感已经完全没有了,不仅如此,她现在可以说是状态极佳,她穿过来往巡逻的士兵,看到阿菲波罗导师正坐在地上冥想。
走到导师面前,安并没有打扰他,她只是静静坐在阿菲波罗的身边,看着苍老的导师,看到他白须上的血色,看到他长袍上破开的两道裂隙,安知道,若不是那个陌生男子的及时救援,恐怕今生再也见不到导师了,果然自己太弱了!她如此想到,果然需要寻找更强的魔法之力!
可想到这里,她的耳边又回响起那个陌生男子的叮嘱,那个男子曾说道,力量对她没有任何意义,要试着依靠他人的力量。
虽然与那个男子素未谋面,却觉得他说的话很重要,不过仔细一想,看见他或多或少有些许熟悉感,虽然没有对着耶泽尔的时候那么强烈,但是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和他共同战斗过,安这样感觉着,这时,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她环绕四周,然后面色惶恐,像是丢了什么心爱之物一般,这时她才记起,先前醒来时总觉得少了什么,现在她知道了,她皱着眉奔跑着,在这个废墟之中。
佐伊感到疑惑,看见小姐开始了奔跑,她脸色焦急,像是掉了什么一样,在最了几分钟以后,才听到安失落的说了一句,“耶泽尔...”
“耶泽尔,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想不起来了。”佐伊回想了片刻,却发现记不起是谁了,可能是小姐亲密之人吧,不管如何,现在保护小姐安全要紧!佐伊站在安的身后,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安小姐,我带着援军正义地赶过来了!”一道金光闪过,光耀的米歇尔背着巨剑站在了一块倒塌的柱梁之上,他的身后是学院前十的其余八人,米歇尔看了看四周,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去,不禁低头叹息到,“我们来晚了!太不正义了...”
“耶泽尔!你看到耶泽尔了吗?!”安没有听米歇尔抱怨什么正义不正义,她现在只想知道耶泽尔在哪,先前成功抵御爆炸多亏了耶泽尔,可是爆炸过后却没有一点他的消息,他才八级没有任何抵抗爆炸的能力,难道已经在爆炸中死去了吗?
狠狠摇摇头,安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但看到米歇尔淡淡摇头,安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她的心里很空荡,像什么刺入了心脏,血流不止的疼痛。
米歇尔拍了拍安的肩,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而且现在当务之急是保护导师,自己和其余八人也没有时间安慰安,摇摇头,米歇尔带领其他八人向导师团走去。
“小安,不用担心。”转过头,原来是自己最敬爱的导师,阿菲波罗,他微笑地走到安的面前,抚了抚她的头柔声道,“我刚才用冥想定位了耶泽尔的通行证,只要他活着,我就能感应到,好消息,我感应到了,不过,也有坏消息,我...感应不到他的位置。”
看安眼中再次涌起光泽,阿菲波罗也就放心了,说起来耶泽尔的命也大,明明只有八级却在那场爆炸中活了下来,而且躲过了夜歌使徒们的搜寻,他恐怕就在这残骸之中,现在应该把他救出来,“安,等搜救队员搜寻幸存者吧,我们法师不适合做这个。”
“嗯...”点点头,随着阿菲波罗的步伐,安前往了临时医疗站。
这里满是幸存的导师,但据说在这一场袭击中死去的导师共有六十五个人,而死者里面大多数都是牧师。
临时医疗站里面的导师们都在和护士与医疗者谈笑着,他们说有一个如神一般的男子,他一瞬间杀死了那十二个使徒还治疗了导师们的伤口...
后来,白发金瞳的男子被诗人们编成诗歌,不断神化,成为了康斯坦丁院校里脍炙人口的佳话。
“医生!这里有个受了重伤的兽人!”随着一声大喊,几个医疗者向着声源跑去,而阿菲波罗和安,在听到兽人一词后也飞快跑了过去。
“松开啊,你不松开怎么治疗?!”搜救者想把这个兽人从铁笼中救出来,却发现她一直卧着像是在保护什么,她的后背满是铁笼的钢筋,恐怕就是这些让先前男子的群体治疗对她失效了,鲜血不断流出,这个兽人颤抖着,明明因为重伤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搜救者们依旧无法将她拖出来。
“请让一下!”阿菲波罗急忙推开了前面的搜救者和医疗者,他知道,这个女兽人命不久矣,悲叹一声,他知道是自己害了她,但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办法赎罪,他只是站在铁笼外用兽语说道,“抱歉,你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吗?”
随着鲜血的溢出,女兽人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难以把握,在听到一个人类用兽语交流的时候,她的意识才恢复了一些,她能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怀中的孩子绝不能就这样陪她死去,还好爆炸的时候保护住了他,他现在正在酣睡。
女兽人突然扭头看向阿菲波罗,她的眼中满是血丝,看样子是在强撑着保持清醒,不过那转头的一瞬间却好似有攻击性,直接吓退了几个医疗者,她慢慢将双手从怀里松开,颤抖着,她双手捧着的是一个正在酣睡的兽人孩子。
“只求你,不要杀了他。”女兽人用模糊的兽语说了半句,她的眼渐渐失去光泽,颤抖的手在那一刻定住了正好如同一张小床供孩子睡着,看来她死的时候也不愿意让一个熟睡的孩子惊醒。
接过孩子,阿菲波罗心如刀绞,她的死完全怪他,阿菲波罗这样认为,如果当初不为虚荣心,而是将她母子两放走,那也不至于...
抚了抚青色兽人孩童,阿菲波罗缓缓向远方走去,至少要让这个孩子在自己身边过得安稳!
...
这是一场梦。
我是耶泽尔.灰狼,灰狼堡的下一代领主,我从小天赋异禀,被称为复兴的希望。
我拥有着荣耀、幸福以及神佑。
康斯坦丁院校确实是个好地方,我认识了我的兄弟,米歇尔.龙脉。
他是个正义狂,虽然每天正义正义的叫着,但却一点也不烦,我顺手打败了他,成为了全校第三,作为一个工匠职业,确实不错。
作为打败他的奖励,他告诉我,他喜欢各种各样的剑,为此,我也创造了各种各样的剑供他玩。
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过得非常充实,就如导师们说的,我是注定要成为大陆强者的人,我也每天为了这个目标奋斗着。
但有个家伙不同,他每天不务正业,调戏女孩,听说他是斯托克家族收留的孤儿,家园被兽人屠戮,想想其实挺可悲的,他不仅没有把仇恨转化为变强的动力,而且变本加厉,变得放荡,变得颓废...但,我想帮他,谁让我有个兄弟天天说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呢?
我叫住了他,他朝我嬉笑一声,然后一把抱起安.斯托克向着远方跑去,原来,他和斯托克的安小姐已经确认关系了么...
我走在路上,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可笑,有一个挚爱之人陪伴,又怎会颓废呢,他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活着罢了,斯托克财大气大,人才众多,他不努力也没什么问题吧?只是与斯托克家族的二小姐交往,作为斯托克收下的孤儿,他们的爱情会不会被拆散呢?罢了,到时候我再去帮他一把吧!
本以为他会继续放任自己,却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找我和米歇尔,不管他人嘲笑,他握住我的手,希望我和米歇尔教导他,我们答应了,我知道,他是想守护他心爱的人。
慢慢的,我和他也成为了朋友,米歇尔、我、他,我们一起,有时老实地一起训练,有时跑到魔物领地去野炊,当然,我们最喜欢的还是深夜的烤串...
...
“什么?!安死了?等等!你要去哪?”一把拉住他,我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与悔恨,他告诉我,斯托克家族知道了他是最末之人,是远古预言中的灾星,安的父亲想要处死他,当然我能明白里面深层的意思,安的父亲想拆散他们。
他说,为了保护他,安寻求了某种力量,那种力量万分邪恶,她侵蚀了家族,据说死了很多人。
他没有告诉我详情,但我大概知道了,以往,安.斯托克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强,她渴望着力量,或许是为了保护他吧,如今,她死了,死在了自己父亲的手里...若是依靠我和米歇尔...虽然我家族没落多年,但是我是工匠转职而来的创造者,我的稀有配上龙脉家族的米歇尔,又怎会出现这种局面!
“别走!一定有办法!”拉不住他,我知道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是不可能拉得住的,他只是冷冷回复我,他要想办法复活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临走的背影,我感觉到一丝寒意,也许下一次见面,我和他就不再是朋友了。
缓缓睁开眼,耶泽尔沉浸在梦中的悲伤里,就好像那个男子刚刚离去一般。
“我明明是个三级的废材...为什么在这场梦里却天赋异禀...”耶泽尔坐在床上,他无法理解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自己到底是不是所谓的耶泽尔,自己的记忆到底在哪里出了问题,米歇尔明明是自己的死敌为什么会是兄弟?!既然安.斯托克有心爱之人,为何自己还会产生那种感觉?!
一阵阵的疑惑让耶泽尔感到窒息,难道是转生的时候真的让自己的记忆混乱了?!
【...有些时候,自己的记忆反而不如梦境真实。】
“是你!”那股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耶泽尔几乎感肯定,这股声音的发出者是个接近主神的高等神明,昨夜将身体交给他时,耶泽尔能从肉眼看见他的作为,他是一个拥有创造能力的神明,并且是已经练就出自己神识的神明。
【事先说明,以前装作自己邪恶、恐怖,都是你要求的。】
这股声音突然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仿佛是想洗清自己以往神秘的中二感。
【还有,你的许多记忆都是你自己选择封印的。】
“我自己封印的?!”越来越混乱,耶泽尔感觉一切都乱套了,明明自己是来重生复仇的,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奇怪的设定?虽然想不通,但是耶泽尔还是听着那股声音的说辞。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几件事,其一,你把杀掉邪神作为现在的目标就好。】
耶泽尔能明白,自己对邪神的仇恨是多么真实,说明自己记忆中邪神背叛自己是确实存在的!
【第二,你同我是带着神位重生的,每当用神力的时候那个存在就会感知到,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解开你神位的封印的。】
耶泽尔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重生那天对付马车夫用不出神技却能短暂召唤出神技的符文,原来是被封印了,至于那个存在,耶泽尔暂时不用了解,他知道终有一天他会知晓一切。
【第三,你自己给自己伪造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而且你这家伙还主动封印了一些自己真正的记忆,当然那些记忆会在你念出自己真正名字后解封,你告诉我这是为了躲避那个存在的视野。】
“我的真正名字?!”这一刻耶泽尔完全懵了,如果他不叫耶泽尔,那他这些混乱的记忆到底出自谁,难道说是自己与这个神明的记忆混淆了?耶泽尔试探道“你才是耶泽尔.灰狼?!”
【叫我造物之神吧,这是我的神位,我是不会告诉你你的真名的,我答应过你,要你自己想起真名,对了,在那之前,我的名字就暂时借给你吧。】
耶泽尔闭着眼尝试理清自己的思路,他知道了,自己并不是耶泽尔,而是同真正的耶泽尔的灵魂转生在同一个肉体里,看来当时转生的时候情况万分火急啊,不过多少能理解了,看来自己的转生并不是在被邪神们背叛的时候做的,那么这股声音是真正的耶泽尔,这样的话,还必须找回自己的名字和肉体,总不能一直借用别人的肉体。
【不,我们的灵魂早已经连在一起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变成同一个灵魂,你能看见我的记忆,我能洞悉你的思想,你之所以记忆混淆,除了因为你自己伪造了记忆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你和我的记忆交融在了一起。】
感知到了耶泽尔的思考,造物之神淡淡回复着。
【那时候,杀神,你的肉体被完全摧毁了,为了一同对付那个存在,你将你的灵魂依附在了我的身上,这就是为什么你的转生会在我的体内的原因,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居然不是我占主导权。】
仔细听着造物之神说话,耶泽尔没有插嘴,他知道,现在造物之神说的话很重要。
【对了,我们打乱了时间和空间,我的样子并不是现在这个耶泽尔的样子,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你十五岁的样子,况且,我十五岁的时候早已是接近三十级的水准了,哪像你,才三级!】
“我!”反驳不出来,毕竟十五岁三级确实够废材的了,那么如果造物之神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现在自己的模样就是自己真正的模样,这样想来,之前将身体交给这个造物之神的时候变成的白发金瞳男子才是真正的耶泽尔.灰狼的模样。
脉络终于清晰了一点,耶泽尔倒在床上,叹了一口气,思考着下一步的走向。
【对了,我顺便收了只宠物,应该在衣柜里睡着。】
听罢,耶泽尔看着衣柜,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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