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郃得知消息,差点当场昏厥,还好稳住了,他找来副馆长,连夜商量对策。
他一夜无眠。
隔天一早,开门的小厮在门后地面发现了一个沉甸甸的信封,多半是有人扔进来的,封皮什么也没写。小厮扯开信封一看,吓了一跳,里面是残缺的一块布料,布上面写着红色的字,像是用血写的。
小厮急忙将信封封好交给管事,管事一看也吓着了,命令小厮转交副馆长,最终,信封由副馆长交到了馆长手里。
淳于郃颤抖着展开布料,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四行字:“一万两银子,买你儿子的命,三天后交钱。”最后一行是小字,属于备注:“血是你儿子的。”
字是用血写的,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温不丑心细,看出来这块布料是从淳于坦身上撕下来的,说道:“这是贤侄的衣服,我看他昨天穿的。”
淳于郃几乎是瘫在椅子里,手抖,嘴唇抖,浑身都抖,喃喃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把修行馆卖了也拿不出一万两啊!
“要报官吗?”温不丑提醒。
“啊?”
淳于郃反应很慢,脑子运转不灵,闻言一想,对啊!他又看了看布料,确认了上面没写“不能报官”,忙道:“要报吗?”他很担心对方撕票啊!
“报吧。”温不丑说道。
“那个……那个……”淳于郃拿不定主意。
“不如我们先查一查,查不出来再报官。”温不丑再提建议。
“好啊!”
淳于郃一口答应。
昨天与淳于坦吃饭的五人又被找来了,问话。五个人分别叙述了当时的情况,基本一致。
淳于郃心神不宁,眼神飘忽,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你们有什么看法?大胆说。”温不丑说道。
五人谁也不说,害怕被馆长迁怒。
温不丑扫视着除连先忍外的四个人,说道:“你们几个跟小坦走得比较近,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四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报官了吗?”连先忍发话了。
“正要报。”温不丑回道。
“让官府来解决吧。”连先忍不经意的看了馆长一眼。
淳于郃心中一动,昨天上午,新来的小子当着他的面说“报官却没用,官府查不出凶手”,他还帮官府辩解说“这事急不得”……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摊上事了!他去报官有用吗?
左思右想,他决定,靠自己,咳嗽一声,说道:“你们如果有空,可以在城内找一找小坦,有幸找到了,不用轻举妄动,速速回来通知我,我在此感激不尽!”
“不强求你们,纯属自愿,找到了有赏,学费全免。”温不丑补充。
空头支票,毫无意义!连先忍暗笑。
另四人振奋不已,纷纷表态:“愿为馆长效劳!”他们迫不及待的去寻找坦哥了。
连先忍不找,沉迷于修炼刀法。
在温不丑的劝说下,淳于郃还是报官了。
衙门派来一个捕头和两个捕快,询问案情,搜集线索,并发布搜查公告,贴出失踪人士淳于坦的画像,号召百姓一同查找。
……
两天过去,淳于坦的影子都没找到。
淳于郃日渐消瘦,眼窝深陷,精神恍惚,他已经两天三夜没合眼,快要撑不下去了。温不丑不能坐视不理,暗中下药、让馆长睡觉。淳于郃终于睡下了。
半夜。
“呼!”
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的淳于郃,醒了。
卧房内的桌面上,点着一根蜡烛,光线很暗。温不丑坐在桌边,不言不语。
“你……”
淳于郃起身坐在床边,双手抓着床沿,说道:“你给我下药了?”他的语气中,没有责怪的意思。
“嗯。”
温不丑不否认。
“唔——”
淳于郃双手揉着脸,发出满足的叹息,之前的他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但儿子失踪,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明白,副馆长下药不是害他,是帮他。
此刻他精神饱满,有信心克服一切困难。
“明天就是期限,你有什么打算?”温不丑问道。
“……”
淳于郃垂着头,不说话。
“这件事、很奇怪。”温不丑说道。
“那人,实力很强。”
淳于郃低声道,他说的那人,就是绑走儿子的人。一瞬间打晕六个门徒级修士还不显露身形,他自问做不到。
“那么强的人为何找我们的麻烦?”温不丑想不通。
淳于郃站起,缓步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燃烧的蜡烛,说道:“他到底想要什么?这种人不可能缺钱,还用得着绑人勒索?”
“也许……”温不丑顿住。
“唉!”
淳于郃叹口气,说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请示吗?”
温不丑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淳于郃思考片刻,点头道:“请示。”
两人同时起身,淳于郃取出匕首刺破了自己的食指,挤出一滴血,滴在烛火上。温不丑同样如此。两个人,各取一滴血,在烛火中交融。
蜡烛纯黑色,逐渐有了变化,变为黑红色,烛火的颜色也转变为黑红。
血与火中,产生了,诡异的气。
淳于郃和温不丑一步步后退,神色肃穆,仿佛在等待神的降临。
一缕黑中泛红的气体,从烛火的顶端,无声无息的冉冉升起,在半空中集结,越聚越多,慢慢的显现出人的形状,黑色的人影,融合了血丝,双眼是白色的洞。
“主人!”
淳于郃和温不丑拜服于地,语声激动。
“我听到了,你们的呼唤。”
黑影说的话低沉悠扬,在淳于、温二人的脑中响起,也只有他们能听见。
淳于郃三言两语交待了目前的困境。
黑影漂浮着,脚尖与烛火相连,说道:“不要怕,我有手下,供你们驱使,助你们渡过难关。”
淳于郃咽了口吐沫,他又要出血了,也不知管不管用。
“万能的神啊!在你降下神罚的那一天,世界必将易主!而你们,会获得永生!”黑影张开双臂,尽情呼喊,眼睛放出白光,随后,它越变越小,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蜡烛燃烧殆尽,灰飞烟灭。
淳于郃和温不丑同时站起来,两人望着桌面,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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