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台上,陆天微笑而对。
在他对面,站着一名男子,名为田单。
“小子,让我来教教你是怎么做人的。”
田单脸上露出阴笑,将两只拳头搓来搓去,咯嘣咯嘣直响。
陆天脸上云淡风轻,在心里迅速琢磨对策。
炼气期对锻体期,两者相差一个大境界,这可不像是锻体六层与锻体九层之间。
后两者,只是修为多少的区别,而前两者是质与量的差距。
锻体期所能施展的,是自身的力道,而炼气期除了自身力道之外,还能灵气外放,施展法诀。
在法诀之中所蕴含的威力,可绝不是用单纯的力量就可弥补的。
即便陆天曾经在炼气期的陈执事手中逃过一劫,那也并代表他能与炼气期修者,正面交锋。
对于这次比试,苏缺,洛堂等人脸上露出苦笑,纷纷摇头,显然在心里并不看好陆天。
到这里之前,他们知道,田婻早在选拔赛中,就曾经败在陆天手中,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而在青云阁中,是可以进行赌博的。
苏缺等人都想借着陆天与田婻的这场比试,小赚一笔,几乎把所有积蓄都放了进去,赌陆天能胜。
可却没料到,田婻会来这一手,找人代替出手,而且还是炼气期,这一手狡诈玩的,当真是很高明。
若是这次输掉比试,他们可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苏缺面色发黑,对陆天说道:“陆兄,我把所有身家都压到你身上了,你可千万不能输啊!”
“陆天,我相信你肯定能赢的。”
……
这时,侍者将青云台上的规矩,大致讲述一番。
其实倒也简单,双方比试,可用任何手段,生死不论,而且不会受到任何干扰,除非征得胜者同意,才可免去一死。
“好了,你们自便吧!”
说完规矩,侍者很快就离开了青云台,在下面静静等候。
“小子,受死!”
田单一声暴喝,对着陆天就是一记重拳。
拳风呼呼的带出一阵风声,对方这一拳,显然并没有释放体内灵气,而是用身体的力道展开进攻。
陆天瞳孔微缩,心中冷笑,扬手,同样是一拳轰出。
硬碰硬!
体内力道的碰撞!
以炼气期对阵锻体期,若是一上来就用灵气,即便斩杀对方,以后也会被人落下话柄的。
“找死,竟敢以卵击石!”
田单吼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依然没有动用灵气。
台下众人,看着两拳碰在了一起。
砰!
一声闷响,从两人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气劲。
下一刻,田单脸上带着震惊,身形被这股强大的力道,震得倒退数十步,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不可能!”
眼看着田单被陆天,一拳轰退。
台下,田婻花容失色,纵声惊呼,后面那些人纷纷发出惊呼,紧跟着,脸上露出疑惑。
难道是田单故意放水,想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么?
苏缺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迅速喊道:“打得好!”
“干的漂亮!”
“好样的。”
……
陆天嘴角露出冷笑,长声喝道:“你就这点本事么,使出你最厉害的手段吧!”
比拼力道,陆天绝不会比人差,就算对方是炼气期修者,那也绝不是陆天的对手。
修炼过太古焚天诀以后,陆天的体内力道,已然超过五万斤,而寻常的锻体期巅峰,只有一万斤力道。
田单缓缓抬手,低眼看向这只手,只觉有些发麻,随即,将视线放到陆天的身上,脸上露出狰狞。
“小畜生,看我活剐了你!”
被锻体期巅峰的小子逼退,用的还是体内力道,在田婻大小姐的面前,这面子丢的可是太大了,就凭这一点,田单绝不会容忍。
铮!
一声剑鸣,清脆嘹亮。
紧跟着,田单持剑,剑气挥洒,直接扫出一道剑光。
这道剑光,与苏缺等人打出来的,大大不同。
苏缺等人施展出来的,无非是虚幻出来的,即便偶尔挨上一两道,那就好比被鞭子狠狠的抽上几道,留下几道血印。
可田单施展的,剑光炽烈,灵气浓烈,宛若实质,就像是把田单手中的长剑,无限的延长。
这一剑若是挨上,肯定是身首异处。
凭借陆天的肉身力量,目前无法抵挡灵器的犀利。
陆天心中大惊,脚尖猛地点在地上,迅速从原地消失。
这道剑光轰然砸在青云台外围禁制上,宛若江流入海,竟无半点声息,而陆天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另一个角落。
陆天惊魂未定,眼前又出现一道剑光,心中巨震,继续施展幻影身法,躲避开来。
好快的反应速度!
田单冷声喝道:“我倒要看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剑更快!”
随即,身形留在中间,手中长剑不断挥洒,将陆天逼得到处躲闪,狼狈不堪。
陆天有几次想要冲到田单前面,展开攻势,可却被提前洞悉,还险些被对方拦腰斩断,危险之极。
“哈哈!陆天,你不是厉害吗,怎么像个过街老鼠似的,到处乱跑呢!”
看到田单在青云台上,大发神威,从台下传出田婻得意的笑声。
“这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大小姐何必在意呢!”
“这小子要是露面,田兄分分钟弄死他。”
……
苏缺等人屏住呼吸,不发一言,始终盯着青云台,那个忽隐忽现的身影,心中期待着会有奇迹出现。
半个时辰后
奇迹,依然没有出现,而陆天,同样没有出现。
只是,陆天脸色愈发苍白,体内消耗颇大,在这样下去,肯定被对方玩死的。
田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露出残忍的笑容,哼道:“小子,游戏结束了。”
说话间,手中长剑,赫然脱手,随即空中骤然散发强烈的灵气波动,随着法诀的变换,逐渐涌入到那柄悬空而立的长剑之上。
嗡!嗡!嗡!
由炼气期施展出来的剑诀,到底如何厉害,苏缺等人虽然见过,但却从未感受过。
从田单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气势,比苏缺当天施展出来的,大了何止十倍!
炼气期第三层!
长剑化作道道极其锋锐的气息,很快形成数十道剑光,轰然散发而出,伴随着法诀的控制引导。
转眼间,对着陆天冲去。
在台下,从田单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烈至极的杀机,让苏缺与洛堂等人,心中巨震,纷纷色变。
“小心!”
“快跑啊!”
……
迎面而来的,是数十道剑光,交相辉映,绚丽至极。
陆天能在其中,感受到有种极强的锋锐气息,应该是金之意。
只不过,田单对金之意的领悟,平平无奇。
意境与灵气之间,相互配合,更使得他的这套武技,威力更强,尤其是穿透性,更是犀利无比。
陆天心中凛然,不由浑身发麻。
若是不慎挨上一两道剑光,肯定会被洞穿身体,这是毫无疑问的。
凭借化境的风之意,陆天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只好继续用幻影身法躲避,可老是这样,实在不是陆天的性格。
“小子,老子祝你一臂之力!”
火魔在脑海中发出一声怒吼,随即从火魔身上涌出一股强大的灵魂力,转瞬之间,冲进丹田。
丹田处,精纯的灵气受到这股灵魂力的激发,轰然冲向陆天的浑身经脉。
蓦然间,陆天脸色通红,只觉此刻浑身充满灵气,无处可发。
“还不施展随风诀,更待何时?”
火魔一声暴喝,将陆天猛然点醒。
……
这时,青云台下,田婻看到陆天很快就被斩杀,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活脱脱的小魔女本色。
樱桃小嘴里喃喃道:“杀,杀啊!”
有一股暴虐的气息从田婻身上,往外散发,让人心中一凛。
苏缺与洛堂等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却还是没有离开视线。
忽然间,他们看到台上另有变化。
陆天豁然抬手,长剑指向田单,空出来的手,迅速结成法诀,变换之间,毫无嫌隙,宛若春风拂面,给人一种非常随和的感觉。
与此同时,在陆天周身骤然出现阵阵风旋,萦绕周围,迅速变大,逐渐将整个青云台所笼罩。
呼呼!
风声愈急,风势愈发猛烈,愈发强悍。
陆天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猛然将结好的法诀,印在长剑上,顿时,从长剑上传出‘呼呼’风声。
紧跟着,长剑发出剧烈震颤,竞似要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力量,有种将要爆裂的感觉。
陆天心中一惊,然后收回三分灵气,看向田单,纵声喝道:“随风诀,去吧!”
随风诀,疾风剑法中三式剑诀之中的第一式。
终于,陆天借助火魔灵魂力的辅助,将丹田处的灵气引发,从而把这道剑诀施展开来。
忽地,手中长剑脱手而出,携带千种风声,万般风势,呼呼而动。
宛若,平地随风卷,势同龙行烈。
一柄寻常的,青钢长剑,携带万般风势,旋转着,咆哮着,迎向田单发出的强烈攻势。
在陆天脑海中,他能清晰的感受着随风诀的各种变化,以及其所蕴含的强悍威势,不由为之目眩神迷。
初次施展,手法不免有些生涩,可却丝毫没有掩盖随风诀的强悍之处。
数十道剑光,轰然消散,可却并未消失,而是化整为零,在化作上百道零星剑光,在风中四处游走。
田单心中大惊,脸上豁然变色,他没想到对方还能有这一手,匆忙间,法诀连连变化,将体内所有灵气,以法诀打向空中,灌注于长剑之上。
长剑本就是他的灵器,经过修炼,早已达到隔空操控。
额边沁着冷汗,操控这百多道剑光,已然达到了他的极限所在。
陆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轻喝道:“你已经到了极限,可我还没有,受死吧!”
说话间,法诀变换。
只见那柄青钢长剑,轰然而碎,竟是承受不住随风诀的变化,而自行破碎。
在空中,赫然只剩下旋转着的风旋,牢牢控制着那一百多道剑光。
陆天瞳孔微缩,却并无慌乱,而是继续操持着剑诀,将体内最后一丝灵气打了出去。
呼!
一声呼啸响起,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
噗!噗!
两道剑光轰然消散,紧跟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很快,一百多道剑光消散了大半。
剑诀被破!
田单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紧跟着,脸上几无血色,胸腹间如遭重创,起伏间,从嘴里往外喷出一大口热血。
整个身体宛若失去了力量的支撑,缓缓倒了下去。
空中,那股风旋随即冲到田单周身,将他裹在其中,带到了陆天的前面。
感受着周身仿若刀割的风旋,田单不敢有所动作,颤巍巍的问道:“陆天,你要怎样?”
陆天眼中掠过一抹杀机,冷笑说道:“想杀我者,必当杀之!”
田单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惊呼说道:“你……”
陆天微微摇头,缓缓扬手。
这时,从台下传出田婻的声音。
“住手,停下!”
陆天抬眼看了过去,没有说话。
苏缺等人从陆天眼中的冰冷,就知道绝无半点容让的可能。
“我愿意拿出你在选拔赛上获得奖励的三倍,作为报酬,只希望你能放过他。”
田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陆天脸上更冷,依然沉默。
田婻脸色变得惨白,因为田单的真实身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若是他真的在这里出事了,家族里面肯定会很快得知,到那时,不仅陆天肯定会死,而且田婻也要面对家族中非常严厉的惩罚。
这,并不是田婻想要的局面。
“四倍!?”
“五倍!”
“十倍?”
“你可知道,田单不能死的,他是……”
田婻眼中大急,这个时候在不说出来,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哎!”
一声轻叹,不疾不徐的传了出来,刚好打断田婻想要开口的话。
众人猛然回头,看到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灰袍老人,手里揣着一把扫帚,满脸沧桑。
“这位小友,可否给我这个老不死的一点面子,放过姓田的小子呢?”
老人缓缓抬头,直视陆天。
目光非常柔和,而且还出自这样一位老人的口中,实在让人有种难以拒绝的感觉。
再者说,这样一位老人,能出现在青云阁,而旁边所有侍者都对其毕恭毕敬的,其身份地位,必定是不同凡响的。
陆天心中一动,心里刚要有种松动,却无意间看到田单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怨毒之色。
这种人,绝对是睚眦必报的那一类。
随即,陆天说道:“老人家,放过他没问题,只消你们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就可以。”
闻言,老人叹了口气,心中已经料到了陆天所要问的问题,只得淡淡说道:“年轻人,由得你吧!”
说完,转身就往外离开,再也没有片刻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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