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将脑袋上的毛竖起的毛收了回来。
“我能感觉到，那里有我的同族。”它想了想，“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一行车队，是魔族人。”
闻言，夏禾看向了白月，他的目光里带着打量，若有所思。
白月龇着小狗牙瞪着夏禾，良久，放弃了抵抗。
“好吧好吧都告诉你。”她说道，“我们天灵圣犬一脉，可不是普通的兽族，我们能口吐人言，能修炼，能……”
“别啰嗦，还想不想打架？”
“好吧，我们很厉害，所以我们的祖先就被魔族看上了，然后被抓了，成了魔族皇室世代的契约兽，嗯……所以每一只天灵圣犬的出现，都意味着在它的周围，有一个魔族皇室子弟。”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月忽然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夏禾看了过来。
“那你，契约的人，是谁？”
白月笑了两声。
“我不是被关了十多年了，还没来得及。”它这样回道。
“那你捂嘴做什么？”夏禾问道。
白月搓着牙花子：“磨牙。”
夏禾没有理明显有些隐瞒的白月，他看向了不远处。
“走吧，带你去打架。”他说道。
……
虞青青觉得自己是个很无趣的的人，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是让她觉得有趣的。
包括生死。
如果死亡能让这一切变得有意思一些，那她会很开心。
她是代表着魔族前来和亲的，那是谁想要杀他呢？
杀了她，人族与魔族会发生什么，那个杀了她的人又能得到什么？
她觉得，这一切大概会很有意思。
于是她抬起目光，看向前方朝她刺过来的剑，没有躲闪。
静静地，她的目光深处闪烁起剔透的莹光。
“喂，谁要杀我？”她问道。
莹光澄澈，带着最本源的魅惑。
那个黑衣人愣了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知道。”
说话间，他的剑势不收，直直朝着虞青青的要害刺去。
虞青青没有躲。
她甚至闭上了眼睛。
她忽然想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那一定比这么无趣地活着，要有意思的多。
夜色之下，传来一连串的犬吠声。
再后，犬吠之声相和而起。
虞青青愣了愣，她睁开眼睛。
她的眼前是一把刀，刀贴在她的眉心，很凉。
刀背，挡住了那一把剑。
她抬起目光，眼前就是那个在夜里行走的人。
很无趣的人。
她有些恼。
夏禾没有看她。
方才的黑衣人一击不中，便利落后撤，这样的作风不像杀手，倒像是刺客。
黑衣人暂且撤了。
夏禾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只白犬身上，打量了一刻，他朝着不远处喊了一声：“白月，你亲戚。”
一道白影窜了出来，白月冲着那只白犬撒欢一样地乱叫。
被关了十年，甚至算上孽镜的功效，它被关了二十年了。
整整二十年，它想的，就是能看见一个同类，朝着它乱叫。
那只白犬有些愣。
它打量着白月，然后凑过去，在它的身上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白丫头？”它问道。
白月点了点头：“白老头，亏你该记得我，有良心！”
“你当年刚会走路就来我那里蹭饭，一直蹭到被献给魔后，再到后来随魔后失踪，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夏禾看了过来。
魔后？
白月一把捂住白犬的嘴：“白潼，你闭嘴！”
白潼有些奇怪，然后被一只手拎了起来。
夏禾掐住白潼的后颈皮，对上了它的脸。
“魔后是谁？”他问道。
一侧，白月汪汪地叫着，白潼一脸茫然。
另一侧，虞青青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魔后是谁，你都不知道？”她笑了笑，“当年，你们人族的皇后用自己唯一的女儿风天茵和亲，我魔族以大礼相待，册为魔后。”
夏禾的手微微动了动，他的眉皱起，因为他听见了一个很熟悉也很陌生的名字。
风天茵。
一侧，白月扒拉着爪子，转头就要跑。
夏禾扔开白潼，看了白月一眼。
“说清楚。”他说道。
白月摇了摇头。
夏禾冷笑一声。
“那你可以说说，为何要跟着我，别用有吃有喝有架打的借口敷衍，我离开春安县，就连宁薇和晋少谦都不知道。”
白月有些无辜。
然后它低下了头，很小声地说着。
“她出现了，魔后她又出现了，我感觉到了血脉里契约之力的牵引，我必须得去找她，呆在她的四周，否则用不了多久，我就完蛋了。”
“然后我就顺着她离开的方向去追，结果在路上看见了你，能顺路有个人蹭着，我干什么要放过你？”白月理所当然道。
夏禾的脸有点黑。
他忍着内心想拍死白月的冲动，继续问道：“风天茵，究竟是谁？”
白月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她是人族的公主，数十年前被送往魔族和亲，然后人族叛约，她在魔族的绞杀之中逃了出去，随后就不知所踪，所有人都在找她，但这个世上，能找到她的，只有我，因为我和她有着血脉的契约。”
“从孽镜中出来后，那契约消失了，我以为她死了，我终于自由了，可谁知道，就在不久前，契约又出现了，我当时就懵了。你说这人能活了死，还能死了又活的？”
白月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夏禾看着白月，总觉得有些东西，是他应该抓住的，但他有些想不明白。
“她在哪？”夏禾看向白月问道。
白月知道夏禾值得是谁。
“她此刻，应该在川京。”
夏禾看向远方。
也许有些谜团，注定会解开。
而在此刻，虞青青不知何时已经走向了一边。
所有送亲的人都在她面前，有些人死了，但绝大多数的人还活着。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然后她笑了。
“你们知道吗？方才有人刺杀魔族和亲公主，送亲队伍全数死了，而公主不知所踪。”
她这样看着眼前的人，话音温温。
剩下的人面色皆是一变。
闻言，夏禾看了过来，这件事，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虞青青的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这一群人。
“你们，觉得这个事实，怎么样？”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应该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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