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西斯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他捡起面前食人族身体上的两筒骨箭,和两把弓,当然还有两把骨质短匕首。
他拿得心安理得,因为这是他的战利品,两个都是他的战利品。他开始有点融入这种生活了,原始的生存,原始的掠夺,他已经打算将这种原始进行到底!
西斯快速返回,他看见邓肯靠在树上,头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他走近问道:“你怎么了?”
邓肯没有反应。
西斯走到邓肯面前,用力摇着邓肯,他能感觉到邓肯身上不正常的冰凉和他身体些微的僵硬感,他再次问道:“你怎么了?”
邓肯慢慢睁开眼,他的脸色在夜色下有点苍白,在地上白雪反射的微光下,西斯看见他露出一个吃力的笑容,邓肯说道:“我有点累,有点饿,现在想睡一会儿。”
西斯看见邓肯想把眼睛闭上,再次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他的身体说道:“在这儿睡太冷了,还是回去再睡吧!”
邓肯摇头说道:“确实有点冷,不过睡着就不冷了,你不要叫醒我,让我好好睡会儿。”
西斯知道,疗伤药剂或许能够将邓肯的伤口愈合,却不能弥补邓肯失去的血液,更何况,冬天食物稀少,部落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出于缺衣少食的虚弱状态之中。饥饿之下,再加上寒冷和长久以来的虚弱,邓肯如果睡下,可能就不用再考虑醒来了。
于是西斯沉声说道:“我的兄弟,邓肯!我现在实在是太饿了,就算要睡,你也要先把雪狼在哪告诉我再睡,否则你还没有醒过来,我就要先饿死了。”
邓肯勉强将眼睛睁大,身体也坐直了一些,他指着树木逐渐稀疏的地方说道:“我的兄弟,拉里!只有你按着这个方向一直走,走到没有树木的地方,你就到了!你不需要去寻找雪狼,那是一群饿到快要发疯的东西,只要你一走进它们的猎场,它们就会争着来袭击你,想要吃掉你,到时候你就可以杀死它们,吃掉它们的肉,缓解你的饥饿,喝它们的血,这会让你的身体暖和,你还要剥掉它们的皮,到时候部落的战士都会敬佩你的勇武,部落的女人会想要分享你的光荣!”说着,说着,邓肯的眼中闪烁着希望,渐渐开始有了神采。
西斯注视着他的双眼,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的兄弟,邓肯!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最弱的人,我的手中从来没有提到过两只以上的猎物,现在我要邀请你和我一起并肩战斗,如果我们要死,我希望我们的尸体一同躺倒在地上,如果我们要活,我也要和你分享属于我们的光荣。我的兄弟,邓肯!你愿意帮助我吗?”
邓肯的眼睛又睁大了些,他的嘴唇在颤抖,他的眼睛发红,他说道:“我的兄弟,拉里!我想要光荣,我想要作为一个光荣的战士死去!以前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实现这个愿望,但是现在你变得强大,你愿意和我一起并肩战斗,我也会像一个真正的勇士一样,战斗到死!”
说完,邓肯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他接过西斯递过来的骨质短匕首和弓箭,扔掉手中紧握着的木棒,就像一个真正的战士一样,走在前面,为西斯带路。
邓肯的脚有些摇晃,但他的目光依旧敏锐,他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然后选出最适合行走的路线,西斯跟在他的身后,也放慢了脚步,尽量不超过他。
就在这时,邓肯面前的一堆雪忽然动了,然后一个白影扑出,狠狠撞在了邓肯的胸前。
邓肯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啊啊’大叫着伸手从腰间抽出骨质匕首狠狠插入面前的白影身上,白影凄厉地惨叫。邓肯却是不顾脖子被咬出的伤口和流出鲜血,一下一下地将骨质匕首狠狠插进白影的身体。
这是西斯才发现白影是一只白色的山猫,可能是它饿疯了,却又嗅到邓肯身上的血腥味,才不顾一切地窜了出来,想要袭击邓肯。
邓肯却不管这些,他感觉到白色山猫已经失去了力气之后,就从地上拿起一团雪放在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权当止血。他的脑袋满头大汗,他的头顶散发着热气,然后他扔掉骨质匕首,一口咬住山猫的脖子,再狠狠撕扯,最后他将嘴放到山猫的脖子上,大口吞咽山猫的热血。
忽然,邓肯忽然想起来什么,他看向西斯,眼中带着激动,他大声说道:“我的兄弟,拉里!现在我要和你分享第一只猎物了,你愿意接受吗?”
西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大步上前接过邓肯手中的山猫,将嘴放在山猫的脖子上,一股带着腥臊味的温热血液涌入喉咙中,西斯顿时觉得身体充满暖意。
然后两人开始吃山猫的肉,就是生吃,原本西斯以为他会难以下咽,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特别反感,就像他吃过的很多食物一样,他只是很平淡地将生的山猫肉咽下肚子,不喜欢也不讨厌。
很快,一只山猫就被两人吃过,足足十几斤生肉,被两人吃下肚子,如果是在半个月之前,他会觉得难以想象,但现在,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西斯看邓肯恢复了些精神,也不再想要睡觉,他问道:“我们已经吃饱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捕猎雪狼危险,路途也远,还是算了吧!”
这次邓肯却很坚定地摇头,也许是山猫的好战因子随着血液进入了邓肯的身体,也许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但邓肯很坚定地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我们很可能都会死的!”西斯有些不解,即使是他也没有绝对安全的把握,更不用说邓肯了,很难说被两人吸引来的是一头狼还是一群狼。
邓肯摸着手中还带着头的山猫皮,山猫的牙齿还紧紧咬着,像是要带走什么,地上散落它的内脏,邓肯说道:“即使这一顿我们吃饱了,下一顿呢?我们还要饿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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