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人若是有肉体，此时的眉头肯定已经皱成了一股绳，但是他没有，所以只能无奈的开口说道：“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家啊。”

　　“家？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错误，我的家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牧歆依旧神情淡然，就像不是在说关于自己的事情一样。

　　“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身为智人族的圣女，我有权利和义务带领我的族人们走向光明。”牧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抗拒。

　　而且冷冰冰的态度让骨头人十分不舒服，这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牧歆差距太大了。

　　“你的族人？你可是人类，不是什么智人族。”骨头人试图说服她，她终究不是属于这个地方的人。

　　“人类又如何，智人又如何，我们都是一样的外表，一样拥有头脑和可以交流的语言，这就够了。”

　　“你请回吧，现在的我只想作为一名智人，为智人族而活。”牧歆依旧神情淡漠，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变过。

　　骨头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了小杰在拱他，他转过头一看，有几名智人族正在向这边走过来，似乎是来找牧歆的。

　　骨头人一咬牙闪身离开了这个地方，跳到了一个阴影处，趁着那些智人进门时的空隙跑出了这个巨大的建筑物。

　　小杰因为身形巨大无法像骨头人一样快速撤离，只好留在了原地，索性趴在了地上，反正这些智人族们爱好和平，也不会那他怎么样。

　　“圣女大人，刚刚是有人在这里吗？咦？这一只不是天虎族族长的独子，怎么会在这？”一名男性智人走了过来，好像听到了牧歆和骨头人的对话，开口询问道。

　　“我在和这位天虎族的未来继承人说话，而且他似乎对于主非常感兴趣，所以我就跟他多聊了一些。”牧歆淡然开口，处变不惊。

　　她并没有出卖骨头人，而是选择了帮助他隐瞒事实，顺便也帮就一下小杰。

　　“哦？那可是一件大好事。”那智人听到这件事，表现的十分开心。

　　“天虎族人如果肯皈依我主，那可是一件大善事，对于他们也是一件好事。”

　　“是啊是啊，大教主说的对啊。”一旁的年轻人连连附和着。

　　“马屁精，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马屁精是吧。”另一个年轻人开口，似乎对于旁边人的拍马屁行为十分不屑。

　　“怎么？你觉得大教主说的不对咯？”那名年轻人不甘示弱的反问。

　　“那，大教主说的当然对了。”另一名年轻人似乎有这样语塞。

　　“够了你们两个，在圣女大人面前太无礼了。”那大教主出声训斥着两个年轻人，并且向牧歆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牧歆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年轻人就该如此，诚实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也是一种难得的品性。”

　　两个人看着明显比自己年轻的牧歆说出这句话，却没有感到一丝不适，反而满脸感激和崇敬的看着她，恨不得趴在地上亲吻她的脚背以示感激。

　　牧歆蹲下，顺手摸了摸若无其事的趴在地上的小杰，目光飘向远方，眼神里却不再淡然，反而透着一丝绝望。

　　骨头人并没有就此离开智人族的城市，而是一直在外徘徊，等待着下一次接近牧歆的机会。

　　但是牧歆自那以后身边始终跟随着几名智人，让他没有机会再接近她，反而那小杰一直跟在牧歆的身边，期间还和骨头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骨头人示意小杰，让他一直跟着牧歆，毕竟这智人族中似乎对于小杰很友好，并没有什么防备之心，所以让他跟着牧歆反而比较好。

　　而牧歆一下午都在到处游走，再给各个在大厅之中有某些问题没有听懂得人讲解，骨头人一直在观察着，发现这时候的牧歆确实像一个真正的传教士。

　　她虔诚，自信，浑身充满了圣洁的气息，在和人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尽量让人听懂她说的话，这一年时间，她的改变比骨头人想的要多的多。

　　骨头人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怀疑是不是这里更加适合她？

　　这里的人们爱戴她，尊敬她，拥护她，将她视做精神图腾。

　　而她自己似乎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不过骨头人倒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牧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笑过。

　　就算是以前失去了全族的牧歆，在家中也是个爱笑的活泼女孩。

　　但是很奇怪的是，在这里，身为一个受人爱戴的圣女却一直没有露出笑容，这一点是骨头人坚持没有离去的理由。

　　直到夜晚将近之际，牧歆也一直孜孜不倦的给人讲解着关于神的问题，直到夜晚真正将近，智人们纷纷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各式各样的屋子里。

　　而牧歆则是在大街上闲庭若步，带着小杰缓步前行，走向了自己的住处。

　　她的住处并不像骨头人所想的那样是那座金字塔，而是一间普通的二层别墅。

　　里面的空间很大，牧歆一个人生活还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不过对于小杰来说，这点空间就不够他过多的运动了。

　　骨头人看了看周围已经没了智人的气息，闪身进入了牧歆的别墅。

　　小杰看到骨头人瞬间来了精神，跑到他跟前又是蹭，又是舔，骨头人好不容易将他安抚了下来。

　　“这天虎族倒是与你亲近。”牧歆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纱制睡衣，将她姣好的少女身体勾勒的十分完美。

　　“嗯，这孩子倒是很黏我。额，你这个……”骨头人看着牧歆这大胆的穿着有些惊愕。

　　印象中的牧歆可从来没在家中穿过这么大胆的睡衣，那深深的领口似乎都快要垂到肚子上去了。

　　牧歆却没有一丝害羞的意思，拿起了水杯自顾自的喝起水来。

　　“我还怕你能对我做什么不成？”牧歆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骨头人的下半身。

　　“还是说，这位天虎族少年，会对我这人类感兴趣？”

　　小杰马上摇了摇头，此时满脑子都是血洁那俏丽的身影。

　　骨头人一时语塞，心中的杂念顿时一扫而空。他瞬间明白，虽然对他来说只是短短几天，但是对牧歆来说，却是整整一年，可能还不止。

　　一年，对于一个人来说或许很短暂，但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待一年，或许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更何况，还有那诡异的祭坛作祟。

　　“牧歆，我始终相信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牧歆。”骨头人走上前去，直视着牧歆的眼睛。

　　“这一天我都在观察你，你从来没有笑过。”

　　“因为我不爱笑。”牧歆淡然道。

　　“你骗人，我认识的那个牧歆……”

　　“你认识那个牧歆只不过是我假装的而已。”牧歆转过了身，不再与骨头人对视。

　　“你说谎，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我不可能看错。”骨头人看着牧歆的背影，声音坚定。

　　“不要再说了！”牧歆突然提高了音量。

　　“不要说了，求求你回去吧……”

　　骨头人察觉到了牧歆的异样，赶忙走到了牧歆面前，却发现了一张泪流满面，又面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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