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风还在犹豫,云恪道:“楚小友,你可知道,为什么风都李家、群谷宫家、龙川方家这些豪门大族能横行无忌?”
“因为武力强?”楚风随口道。
“这是表面原因,更深层的原因,是他们都有大宗门背景,风都李家属于真神教,龙川方家背后是混元宗,宫家则是风云宗的附庸家族,朝廷的法律只能约束普通人,却不能约束宗门,每一个大宗门,都是一个独立王国,朝廷也奈何不得,甚至不得不与他们合作,才能统治地方。”云恪道。
“朝廷命我来象郡任职,便是要我整顿吏治,抑制宗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云恪继续道。
“老先生是指天下大势吗?”楚风道。
“没错,魔虹枪已装备了禁军,现在朝廷掌握世间最强的武力,几个大宗门就能操纵朝政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未来宗门会逐渐消失,修炼资源不再被少数宗门把持,而是由朝廷通过考试等手段,公平的分配给每个人,每一个习武之人也许天赋不同,但朝廷会给他们平等的出头机会,魔虹枪让武道不再重要,但也削弱了宗门的垄断,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云恪道,平静的嗓音中隐隐有一丝兴奋。
对于云恪的话,楚风不以为然,即使朝廷掌握了修炼资源,也不可能公平的分配。
有权力的地方,就有不公。
“你并不欠我什么,你是平民出身,没有宗门背景,天赋更是惊人,老夫有责任为国选拔良才,”云恪目光炯炯,仿佛看透了楚风的心思,他得了手下的汇报,继续道:“方之信驱使军人为奴,还私藏魔虹枪,哪一项都是大罪,方指挥使也有教子不严之过,朝廷必有严惩,他无暇顾及你,至于风云宗,想来不会为了一个附庸家族和禁军将领为难,也就风都李家麻烦一些,你加入禁军,再把家人迁到龙川城,由禁军保护,李家也不敢妄动。”
云恪最后的话打动了楚风,他也不能一直守在家人身边,有禁军保护,再加上自己的护身符等手段,家人的安全就万无一失了。
“行,我答应。”楚风道,心中知道,终归是欠了云恪一个人情。
“好,现在楚家就搬家,城里的宅子我来安排。”云恪雷厉风行,说办就办。
“不用了,我在卧龙山有两套宅子。”楚风道。
云恪微微惊讶,卧龙山的房价他也知道,以他的收入买一套也费劲,想不到楚风小小年纪已有两套了。
“那正好,卧龙山本就是军方重点保护地区,再给你倾斜一下。”云恪道。
楚家人听到楚风成了禁军的云骑尉,都是喜上眉梢,知道要搬去城里后,更是喜出望外,在乡下随时会被仇家围杀,城里就安全多了。
只有大伯楚仁大伯母段红和楚雷三人脸色难看,内心颇有悔意,他们刚才向敌人跪地求饶,哪知道峰回路转,楚家不仅保全,还有监察使大人作靠山,早知道就硬气点了。
云恪还有公务处理,吩咐几句就走了,留下一半军士帮楚家搬家,楚仁和大伯母也收拾行李,想要跟着搬去城里住。
“爷爷,在搬家之前,我有个提议。”楚风淡淡道,瞥了楚仁一眼。
楚仁感觉到楚风的目光,心脏猛的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提议,把楚仁段红楚雷三人从家谱中除名。”楚风道。
楚风话说出,楚家不少人低声惊呼,而楚仁瞬间面如死灰。
“风弟,我爹也是一时糊涂,你放过他一次吧。”楚复求情道。
楚瑾也柔声哀求。
楚风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你有什么资格赶我们走?”大伯母不服道。
“我总有资格吧。”楚老爷子哼道。
大伯母顿时哑了。
“爹,我有错,但也是为了保全楚家血脉啊。”楚仁道。
“你刚才向李家下跪时,是怎么说的?你说风儿是畜生,要斩掉他的头颅!你是风儿的亲伯父,伯父就是这样的?是不是李家要你杀了风儿,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的动手?”楚老爷子沉声训斥道。
楚老爷子的话直刺人心,楚仁承受不住,一脸冷汗,大伯母更是急得脸都红了。
楚家众人看向楚仁的目光,也充满鄙视,楚仁先前跪地求饶的场景,大家都历历在目,如果当时李无命让楚仁杀了楚风,楚仁为了保命,恐怕真的会动手。
楚复和楚瑾,也面露惭愧之色,虽然他们是大伯的子女,但也不得不承认,父亲作得太过分了。
“爹,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当时都快死了,这也是没办法啊。”大伯母急道。
“滚!我们楚家没有贪生怕死,背叛亲人的畜生!”见大伯母还没有悔过之心,楚老爷子气得直接吼了出来。
楚仁傻在那里,如果被逐出楚家,就失去了庇护,李家方家的人会不会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他根本不敢想象未来,几乎晕倒,楚雷扶住父亲,也悔恨万分。
大伯母蹲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
楚复叹了口气,父亲这次作得太过了,只能以后找机会和风弟谈谈,再劝劝老爷子了。
“风弟。”楚瑾走到楚风身前,清丽的脸满是哀求。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看在亲人的份上,我只是把他们逐出家族,这是最轻的惩罚了。”楚风道。
楚瑾叹息一声,没有开口,她知道开口也没用,楚风敢当着监察使的面杀死李无命,父亲比李无命如何,正如楚风所说,这是最轻的惩罚了。
希望有朝一日,父亲能真心悔过,自己再多弥补他的过错,还有重回家族的机会。
楚仁段红楚雷三人灰溜溜的走了,楚家绝大部分人对他们没有同情,认为他们是咎由自取。
接下来,楚家收拾好了家私,在禁军的护送下,向龙川城而去。
楚风心想,待安顿好家人后,再去古药宗把姐姐接回来,心里的石头就能真正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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