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龙宗弟子有两千来名,其中近七成都是外门弟子,把整个下三院挤得像是贫民窟。
这里遍地是杂物垃圾,沟渠里满是黄白之物,臭烘烘气息弥漫每个犄角旮旯。虽然每个弟子说起来都有个独立的房间,但在沈听看来,21世纪发明的胶囊公寓都比这里的宿舍宽敞多了。
等找到自己的房间,沈听才知道前任在宗门内的地位有多低,他甚至连个像样的宿舍都没有,就住在柴火房边上一个临时搭盖的棚屋里。
推门进去,看着那黑乎乎的湿地面上,只有一床快看不出颜色的脏破床被外,沈听的心都快沉到底了。
但他马上一声冷笑:“兄弟,你低调这么久了,咱是不是该触底反弹了。”
这话当然是对这身体的前任说的。
把房门打开,将床被整理完毕后,沈听在上面盘膝坐下,拿出那本《天耳神通》,细细翻阅起来。
此时,方圆数百丈内的一声一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并不担心有人会突然闯进来,看到他手里拿的这本秘笈。
一番潜心细读,沈听才发现,自己先前对《天耳神通》的理解太过于肤浅了。
这门以锻造天耳之力为宗旨的武学,除了能让耳力聪敏如神外,还有其它诸多妙用。
听出他人武学的空门,就是它诸多妙用中的一个。
可以想象,当初沈听偶得这本秘笈时是如何欣喜若狂的。但也正是因为急于求成,他才会走火入魔,让沈听给穿越进来吧。
“我得悠着点,可别重蹈他的覆辙。”沈听强捺心头的狂喜,这时候理智比什么都重要。
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似乎直奔沈听这边来。
“哼,终究还是来了!”沈听冷笑一声,把天耳神通放入怀里,挺直腰杆看着门口。
片刻之后,门外转进一人,年约二十,衣着光鲜,一张脸还傅着脂粉,显得分外惨白。
随着他的到来,屋里立即充斥着一股呛人的香气。
“啊呀,小听听,你总算回来了,可想死我了!”那人摇曳生姿地走过来,就要往沈听身上凑。
沈听却是猛地一挥手:“停,有话就在那儿说,我可消受不起你这一身香!”
那人眼里闪过一抹讶异,似乎觉得眼前这个沈听,跟以前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但他马上又娇笑一声:“讨厌!小听听,几天不见你咋变得这么严肃,吓得人家小心肝都噗通噗通在跳。”
那人说着,又要凑过来,沈听却是断然摆摆手:“别,你不要过来,我怕被你传染了。”
“讨厌,人家传染你什么!”那人娇笑道。
“怕你把娘娘腔传给我!我还想当个纯爷们呢!”看着对方扭捏作态的样子,沈听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了。他在地球,只知世上有基佬存在,万万没想到,一到这个世界就撞上了。
本来,沈听是不反对超越性别跨种族爱情的,但前提是不要落到他身上。
那人的神色彻底僵住了,突然拈起兰花指,怒指着沈听:“你这小听听,胡说八道什么。”
麻蛋,这也太重口了!
看一个大老爷们如此扭捏作态,沈听实在没法再看下去,急忙摆摆手:“好了,徐鑫,我们说正事吧!是方邨叫你来找我的吧?”
徐鑫呆了呆:“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用你的屁股都猜得出来,他是不是想让我把这个月保护费交了?”
“你又……怎么知道?”
“还是用你的屁股想的。”
“讨厌,小听听越来越爱说笑话了。”
沈听冷哼一声:“你回去转告他,叫他一个子儿也休想。如果不服,就来找我!”
徐鑫呆了呆,干笑一声:“哟,小听听你长进啦,敢跟邨哥叫板了?”
“还有你,带着你那满身香气,赶快滚吧!”沈听捏了捏鼻子,冷冷说道。
徐鑫白脸骤然变得通红,他戟指着沈听:“你,你不知死活,敢欺负我?”
“你不走,我还要打你呢!”沈听冷冷说道。
“你——哼,看邨哥怎么收拾你!”徐鑫猛地一转身,扭着屁股气冲冲走了。
沈听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个娘炮要多呆会儿,他只怕真要闭气过去。
“让方邨那混蛋来吧,这事儿也该了结一下。”
从前任的记忆来看,方邨是宗主的远房亲戚,因此成为下三院宿管员,并借势对外门弟子敲诈勒索,被外门弟子私下里称为“院霸”。
这厮可以说,是前任沈听大部分痛苦的根源,方邨没少欺压敲诈他。因为保护费交得不够,方邨竟连个小破宿舍都不给他安排,直接打发他住在这柴房边上。
前任一直不明白,方邨为什么要处处针对他。但刚才沈听听方邨与徐鑫密谈,才知道这方邨喜好男色,他想用种种欺压手段,逼得前任沈听像徐鑫一样就范。
前任沈听一直没有上钩,方邨就步步紧逼。一听到沈听回来,立马就让徐鑫再来找他催讨要保护费。
如今,摆在沈听面前的是个严酷的现实,如果不能把方邨收拾清楚,他就很难在这下三院立足。
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主动出击,搞一搞这个院霸!
沈听没等多久,外头便传来一阵杂沓而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一个怒吼声:“臭小子沈听,你给老子滚出来!”
在这下三院,方邨作威作福惯,如今竟被月月考核靠后的人挑战,焉能不火冒三丈。
“是沈听那小子?他疯了?”
“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招惹院霸!”
“我看啊,他爷爷这一死,他跟着失心疯了。”
“他要识相点就不该回来自取其辱的!”
……
听着纷杂的窃窃私语声,沈听不由一声冷笑,起身往外走去,屹立在门口边上。
片刻之后,他便见一群人跟在一条壮硕大汉身后,闹哄哄向他走来。
那壮硕大汉身长九尺,皮肤黝黑如墨,远观如同半截移动的铁塔,一对铜铃般大眼,则是闪着骇人的凶光。
而远远跟在他身后的众人,投向沈听的目光里无不充满着怜悯,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沈听却是泰然自若地地直视着方邨。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更让方邨大怒,远远戟指着沈听大骂:“臭小子,你皮痒了是吧?”
“我只是手痒,想揍揍人而已。”沈听淡淡道。
围观众人无不相顾失色,交换的眼神分明都在说“这小子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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