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噪声杂乱无比,但听起来却都是在为沈听助威。其中有个声音分明就是云凤的,叫得特别响。
从局面来看,形势对沈听并不利,在方霆迅如雷电的攻势面前,他东躲西藏,看起来狼狈万分。
但一众外门弟子,本就因为沈听胖揍了院霸,而对他颇有好感,如今见他竟能在冷傲的方霆剑下支撑这么久,更是忍不住为他鼓掌叫好。
见此情景,高台上的方在野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怎么都向着那小子?”
“可能是因为方霆平时待人接物上,不怎么招人喜欢吧。”方年闻言淡淡说道。
方在野眉头不由一皱:“哼!我倒是不喜欢姓沈的那小子。”
“爹!他们都是我们战龙宗的弟子,你是宗主,应该一视同仁才对啊!”方龄突然沉声说道。
方在野愣了下,旋即大笑:“龄儿说得是,是要一视同仁。”
说话间,一阵绵密的当当声传来,紧接着两口剑突然同时脱手飞了起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方霆一个虎扑上前,破军拳直击沈听心口。
拳出,劲响如雷,即便是高台上的方在野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满意地颔首道:“我就喜欢方霆这孩子的悟性,不错。”
“可不是,才一年时间就能把抟元功练到这份上,实在不容易。”方年微笑道。
“砰!”
父子说话之际,但见沈听也是一记破军拳,迎着方霆打去。两人招式一模一样,方在野本以为狭路相逢,沈听只有被打出去的命。
哪知,沈听只是后退两步,便牢牢站住了。
“怎么可能?”方在野身子一动,差点站了起来。他原以为有抟元功加持的方霆,完全可以碾压沈听,哪知沈听竟能硬接下这磅礴一拳。
而方年却是眉头一扬,眼里闪着喜色。沈听打破常规,没有和方霆喝酒,本让他倍感受挫,此刻见沈听神勇非凡,又让他看到了希望。
“喝!”
就在此时,方霆突然暴喝一声,凌空飞起,一脚犹如神龙摆尾,直踢沈听面门,正是“龙摆腿”中最难也最强的一招,又快又刁钻。
“啊!”四周惊呼四起,众人都知道这一脚的厉害,再次为沈听捏把汗。
而沈听则也是一模一样的一脚,跟着凌空飞踢出去。
“砰!”
闷响里,两条身影同时落下,直面相对。跟方霆相比,沈听只是多退了一步而已。
“麻蛋,给你的面子也够了,接下来咱可要来真的了。”
沈听右耳一张,直盯着方霆。缠斗这么久,方霆的脸面也是给够了,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只要方霆再出手,就干净利落结束战斗。
但方霆却是默然片刻,突然一甩手:“这场,不用比了,我输了!”
“什么?”沈听愣住了。他猜中开头,可猜不中这样的结尾。
四周也是哗声大起,人人都觉得方霆局面占优,再打下去必赢无疑,谁也没想到他会主动认输。
“我得到的比你多,五十招内不能赢你就是输了!你赢了!”方霆说着,冲沈听抱了抱拳,转身大步往高台走去,冲着台上躬身,“多谢宗主的栽培!我会知耻后勇的!”
沈听突然明白了,方霆心高气傲,他自觉比沈听多修习“抟元功”,如果不能在五十招内打败沈听,便是自己的无能,因此主动认输了。
“这家伙,倒是挺有骨气的!”沈听不由暗赞一句。与此同时,四周欢声雷动,都是为沈听的获胜而叫好。
“大家安静!”这时候,台上的方年突然一摆手,台下的喧嚣立即安静下来。
“宗主认为,无论是方霆还是沈听,都是本门难得的英才。这一场龙争虎斗,虽然方霆大方认输,但应以平局来算。”
说到这儿,方年目光一转:“不知道沈听可否接受?”
沈听深知,方在野这是护犊心切,想法子给私生子找台阶,便也顺水推舟道:“全凭宗主裁决。”
方在野不由满意点点头,方霆却是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方年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仍是哈哈大笑:“那今年就有两个并列第一,祝贺方霆和沈听!”
话刚落,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哦?竟强赛的第一出来了?那我可得好好请教请教了!”
一片错愕的目光中,一条黑衣大汉,突然从外门弟子之中钻了出来,来到高台之下。只见他胸口上绣着一个偌大的“北”字,张牙舞爪的,仿佛就要从里头蹿出来。
“是,是北府的人!”不知谁大喊一声,众人都像躲瘟神一般,迅速往两旁散开,惊怒看着来人。
只见来人约莫二十来岁,背负一口大刀,目光睥睨,只是冲着高台上微微一躬身:“北府弟子北海,见过方宗主!”
“他就是北海?”
“怪不得敢一个人闯进来,果然名不虚传!”
战龙宗弟子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这段时间,沈听通过明察暗听,也大致弄清了战龙宗和北府之间的关系。
天权大陆有条通行的森林法则,那就是:武者为尊,胜者为王。
不管是一镇还是一城之内,都有豪强之门割据称雄。但只要有新的强龙诞生,并能压过原有的地头蛇,就可以名正言顺取而代之,成为地方新霸。
如今,制霸龙尾镇的虽是战龙宗,但在十几年前,就有一个豪门在不断壮大,其野心路人皆知,那就是从战龙宗夺取龙尾镇的控制权。
这个豪门,就是北府。
据说战龙宗也动过不少脑筋,想全面压制北府。但北府的崛起却是势不可挡,如今竟是隐隐有与战龙宗分庭抗礼之势。甚至,还开始在暗地里算计起方年兄妹了。
“北海?就是今年被评为北府新门人第一的那个?”方年上前一步,讶然看着来人。
战龙宗内部,早把北府视为生死大敌。只是,不知因何原因,方在野迟迟没有对北府出手。
但对北府的关注,却是时刻不断。沈听就多次听到,有人在向方年秘密汇报北府的最新情况。他也曾听人提及过,有个叫北海的家伙,是目前北府新一代门人中最为杰出的,其地位相当于战龙宗的方霆。
“哈哈,少宗主也知道贱名,倒让在下受宠若惊。”北海放声大笑,声音里充满了放荡不羁。
方年冷笑道:“贱名二字,倒是挺配得上你的。”
“少宗主,你说什么?”北海神色一变,怒目圆睁,就像一头准备扑食的豹子。
“我查了下,你原来也是战龙宗外门弟子,年度考核未通过,就按照赌约进入北府永世为奴,没错吧?”方年冷笑道:“既然为奴,不是贱名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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