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黑暗逐渐笼罩这一片大地。
晚饭过后,好不易有了空闲,耀阳将其他繁琐要事交给莫凌风等几个将领,便和倚弦出去散步闲聊。
耀阳看得出倚弦心中有疑问,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便问道:“小倚,看你听我要征伐伯邑考后,一直有些忧心忡忡,是不是担心我们对周围各个势力情况不熟,此次出征太过冒失,会有可能失败?”
倚弦点点头,道:“的确有这个担心,而且牧场兵马整编操练的时间不够,若是贸然前往征伐,是不是有失先机呢?”
耀阳哈哈笑道:“小倚,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不过,这次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小千与小风在这三年来也不是闲着,而是一直在牧场从事探察敌情的工作,我回牧场后便首先详细询问过他们。你想以他们的天赋能力,对方有什么不在他们的感知范围之内?”
“哦?这倒也是。”对于小千和小风的天赋能力,倚弦也是知道的,闻言问道,“对了,知道为何伯邑考会出现在这边吗?”
耀阳微微一笑,似乎对西岐的感情便在这笑声中抒发出来,道:“这件事情就算骊如他们不告诉我,我也差不多猜得出来。自从我们离开西岐以后,伯邑考和姬旦都渐渐拥兵自重,显然是不愿意承认姬发这个西伯侯……的地位。加上姬发暗里对他们的排挤,他们更是无法忍受!想来他们各自都有法宗高手支持,在西岐又有不少亲信势力,谁肯服谁,所以难免有一场龙争虎斗。”
倚弦点头道:“这点自然是肯定的,卓长风、九尾狐和神玄两宗各自支持的势力能和平共处,那才叫不可思议呢。”
耀阳缓缓道:“纷争在所难免,最后三方互不相让,差点西岐就爆发全面内战。不过,姬发这小子毕竟是个人才,姜先生之能更不用说,而此时卓长风为了蚩尤的事情还忙不过来,无暇顾忌自己的弟子,九尾狐耍阴谋诡计还可以,论起用兵打仗就差远了。结果,姬发先缓住蠢笨的伯邑考,一举迫得没有及时集结兵力的姬旦战术退兵,他却没用继续追击,而是拼尽全力在短时间击败伯邑考。姬旦的退兵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败退,加上伯邑考的惨败,因此原本西岐境内中立观望的各镇势力立即投向姬发。”
“这种情况下,连姬旦也无力回天,只能保存实力黯然退出西岐。凭伯邑考哪里还能跟姬发对抗,他无处可以容身就到了真正伯邑考老妈的故乡淮夷,靠着所谓的血缘关系和这些兵力借了一个苓城苟安。西岐内争,最终还是姬发赢了。”
说完这些,耀阳狠狠地用脚踢飞脚下一块石头,不知是气愤还是兴奋?
倚弦恍然道:“原来如此,姜先生和姬发能仅凭两场小战就独占整个西岐,真的是不简单!”
“这些都是一些小道消息,具体情况不是亲身经历谁人能知?”耀阳大笑道,“不过,能有这样厉害的对手,难道你不觉得兴奋吗?”
倚弦望着此时侃侃而谈的气势,心中的思绪有如潮涌。不错,尽管耀阳现在的势力甚至还不如伯邑考,所以哪轮得上他跟西岐相互较劲,但是从耀阳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却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或许这就是耀阳的魅力所在。
倚弦笑道:“看样子,小阳定是有必胜伯邑考的把握!”
耀阳毅然点了点头,神情中的无比自信油然而出。
倚弦丝毫没有怀疑耀阳的能力,他担心的却是另外的事情,道:“以小千和小风的天赋能力和机灵性子,自然是绝佳的探子人选,应该没什么消息能瞒得住他们才对。但无论是姬旦还是伯邑考,他们的身边都不乏魔妖两宗的高手,难保不会出差错。正所谓一招棋差,可能会导致满盘皆输。”
耀阳大笑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今晚我决定去做一回探子,小倚,你愿不愿意抛弃你威武大将军的尊贵,亲自做此鬼鬼祟祟之事呢?”
倚弦自是欣然应允,哂然一笑道:“你这曜扬军大将军都亲自出马了,我这个小小军师也算不上迂尊降贵,而且这种事情我们兄弟俩从来做得还会少吗?”
并不隶属于殷商的淮夷,以境内下方的一条淮水而著称,淮夷自来皆是一体,国称之为淮,跟殷商大国截然不同,虽然奉殷商为上国,但并不是殷商属国,所以不受殷商管辖。而殷商中人亦以之为蛮夷,也不屑与之为伍,故而蔑称之为淮夷,后来这个称呼在殷商地界内定了下来。
当然,谁也不敢小看他们蛮横的武力,西伯侯姬昌当年考虑与之联姻可能也出于此等考虑,淮夷在东,西岐在西,联手可以抵制殷商,可是他们也没料到这么快殷商各大势力已有割据之意,西岐跟淮夷之间夹杂了太多不清不楚的势力,他们联手的可能性无疑降低到极点。
耀阳大略地说了这些,又撇了撇嘴道:“淮夷跟西岐也不过是利益结合,淮夷现在的淮王肯定不会对伯邑考有太多的舅甥之情,否则也不会只借了一个边境的城池给他。我想,若不是伯邑考手下还有数万西岐兵士,恐怕淮王最多只会安置他一个闲散司职,足够他度过余生罢了。”
倚弦道:“应该不至于吧,怎么说伯邑考的母亲跟淮王也是亲兄妹啊!”
耀阳嘿嘿一笑,道:“正是因为有兄妹之情,所以才说会给口饭让他吃。淮王也并不看好伯邑考,更不愿为他开罪现在的姬发,所以心中难免有些嫌隙。我们只要攻击伯邑考,他们一定不会马上驰援,反而会见机行事,更会趁机找个伯邑考兵败城失的台阶让他滚蛋,因此我才有了先夺苓城的决定!”
倚弦思忖片刻,点头赞同耀阳的分析。
说话间,兄弟两人已经到了苓城上空的位置。居高临下看去,整个苓城的地形都一目了然。
苓城处于淮水旁,城北是淮水的一条较宽支流,形成了苓城北面的天然屏障。苓城显然没有浪费这有利地势,顺利引入淮水支流做了一条很宽的护城河。可惜苓城所处一带,多是低平丘陵乃至平地,除了淮水,苓城别无可以依仗之地,不过相对淮夷其他很多还处在蛮荒的地方而言,苓城依照殷商风格而建,已经可以算是一所坚固的城池。
耀阳在半空中看清楚苓城的方圆规模,领略在心道:“还好,这个苓城的城防并不算很坚固,看来淮夷跟中原相比的确是落后了不少。”
倚弦点头道:“不错,这个城墙跟西岐城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但是单是那条宽阔的护城河,也足以让伯邑考仗之严守,以他们的兵力,我们想要攻陷苓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可丝毫大意不得,行军作战可是最忌骄兵作战!”
耀阳笑道:“你只随意听我说了关于龙虎六韬的几句,就记得这么牢,看来很有军事天赋,不愧是我曜扬军的军师。回去我将龙虎六韬给你好好研究一下,加上你天性冷静谨慎,成就肯定比我强!”
倚弦没好气地道:“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你可千万别拿高帽子来压我了,说起来也是,其实我对带兵作战知之甚少,你不必非得安排我一个军师的头衔吧?”
耀阳一本正经的说道:“名不正,言不顺。你在曜扬军要有说话的权利,所以一定要有相应的将衔才行。更何况我也希望你时刻提醒我有哪些地方疏忽,所以才……”
祭起风遁绕了苓城几圈,耀阳和倚弦将周围的地形全部牢记在心。然后两人隐身遁入苓城之中。既然来了,他们当然要顺便去查看苓城的城防布置,毕竟以他们的修为,再怎么不小心,普通人能察觉到他们的可能性也接近于零。
花了些许时间,耀阳和倚弦完全查清当晚苓城的所有守城兵力布置。
倚弦清楚了这些,不无担心地道:“看不出来,这个伯邑考的城防布置还算不错,现在看来若想攻下苓城,难度恐怕更高了。”
耀阳微微一笑,道:“要想击败伯邑考,不一定非要攻陷苓城。我们这样仔细查探只是为了有备无患而已,最后不一定用得到!”
倚弦清楚耀阳已有定计,便道:“那是最好!”
说着话,兄弟两人行动如风,几乎走遍了整个苓城。很快两人就差不多打探清楚,现在苓城中约有上百魔妖两宗的高手。当然,这些家伙对于耀阳和倚弦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如果在战场上有这一批人当作先锋,那可就甚具威力,曜扬军的普通将士实是难以抵挡的。
看了这些,耀阳和倚弦心里有底了。
最后,他们一时间兴致所至,便去找九尾狐和伯邑考所在的府邸,好在刚才来回转了几圈,他们已找到了大约位置,现在自然是轻车熟路。
苓城的官邸建筑并不怎么样,但这个城主府邸却建得挺漂亮,而且看起来比其他房屋新的多,所以应该是新近建成。而府邸上面却是写着“西伯侯府”的称呼,显然伯邑考也自认是西伯侯,要与姬发分庭抗礼。
两人摸索了一会儿,隐身潜入城主府邸,一直到了华丽豪富的议事大厅外,这才发现里面倒是灯火通明,人影幢幢,看来是有不少人正在聚会。
耀阳和倚弦两人相视一笑,学着从前经常做的勾当,混杂在窗前,将大厅里面的一切都收入眼中,丝毫不漏。
这议事大厅内有不少熟人,九尾狐、伯邑考、狗头军师戴礼、猪头三朱子真和羊头怪杨显都在,另外还有十来个将领模样的人,其中有一锦衣中年将领让耀阳和倚弦为之侧目,看其神采奕奕,双目炯然有神,站在那里那种威严之态非其他诸人可比,只是此时他略带苍白的脸上隐有郁郁之色,显然不是很得志。
九尾狐娇躯盘坐高位,媚眼一扫众人,语气中充满斥责道:“我军全力攻袭大洪牧场,谁知突然出现那个早就应该死了的耀阳。这倒好,就他一个人出现,我军竟然一败涂地。现在倒好,我们损失上万兵马,退守苓城,难以再进一步,你们说该如何做?这几天你们也好好想过了吧!”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伯邑考轻咳了一声,道:“郑伦,你来说吧!”
锦衣中年将领郑伦缓缓道:“如果末将所料不差,那个耀阳经此一役,定会入主大洪牧场,我们若是商讨进攻大洪牧场之事,应该将这点考虑进去。”
伯邑考大是不满地皱眉道:“郑伦,你又瞎说了,耀阳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秦家的人怎么可能把这数百年的家业白白送给他。”
郑伦摇头道:“未必。大洪牧场的实力自保不足,在此乱世或是乘势而起,或是投靠他人,要不便是灭亡之局。秦家非是笨人,定然想过这个问题。这个传说中的‘火舞耀阳’声名显赫,也甚具才能,又与秦家相熟已久,兼又施以恩惠,实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耀阳和倚弦骇然对视一眼,都没想到伯邑考手下也有这样的人才。
伯邑考哈哈大笑道:“怎么可能,耀阳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大洪牧场哪会这么便宜他?郑伦,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郑伦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耀阳和倚弦也在叹息,看着有郑伦这样的人才,伯邑考却不知道利用,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伯邑考冷哼道:“而且耀阳那小子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依仗地势之利耍点小手段罢了,一个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的小瘪三角色,加上一群乡野草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如果是正面交战,我们丝毫不用怕他们,肯定可以让他好看。”
九尾狐狠狠地瞪了伯邑考一眼,斥道:“你这蠢货还得意什么,身为大军主帅,竟然逃得这么快,害得大军一败涂地,你还有什么可以自大的?告诉你,如果下次再这样的话,本宫先灭了你!”
对于九尾狐,伯邑考惧意日深,被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唯唯诺诺。狗头军师戴礼几人也有怯怯之意,毕竟说起来他们比伯邑考逃得还早。
九尾狐多少必须顾全伯邑考的身份,所以没有再斥责下去,沉默片刻问狗头军师道:“戴礼,你怎么想?”
狗头军师戴礼眯起小眼,想了半晌,便道:“说起来,耀阳那小子的确没有打过什么光明磊落的大仗,基本上全部是奇兵偷袭或是依仗地利,或是据城防守等等。所以说这一点或许可以利用。其实就算不是耀阳指挥全军,以大洪牧场的实力也断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伯邑考大喜道:“说得对,只要我们不上他的当,而能让大洪牧场跟我们正面交战,那么保管可以将他们……”
郑伦这时忍不住又插言道:“各位将军,以末将之见,大洪牧场此时挟大胜之威,我们若是贸然再度出战,似乎对我军士气不利啊,我觉得是否可以守城静修一些时日,然后伺机而动,这样当不会让耀阳乘虚而入。”
说起败仗,伯邑考一肚子火大,怒喝道:“郑伦,你这是何意思,我军未出,你便先挫士气,居心何在?”
郑伦昂然不惧,沉声道:“侯爷,这个耀阳能到现在为止屡战屡胜,怕非是侥幸这么简单,想来他定是有些过人之处的,所以还望侯爷与诸位万万小心,不可小看他。说不定这次他要让大洪牧场在短时间内发展壮大,肯定会有所行动,我们不如等探子回报后,再做决定如何?”
伯邑考本来就看不起耀阳这个出身贫寒的家伙,加上自己却被屡屡击败,心中已是懊恼万分,而此时的郑伦竟然还不识趣,一味的在他面前提出耀阳如何如何了得,这让伯邑考怎么忍受得了,顿时火起,斥道:“郑伦,你扰乱军心,意欲何为?你给本侯滚出去。”
郑伦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郁郁退出厅去。
窗外的耀阳传音叹道:“如此人才竟被伯邑考浪费,实在是太可惜了!”
倚弦传音问道:“他是厉害,可惜在伯邑考麾下,的确是难以出头!不过,你别只顾着叹息,我们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给这个将领鸣不平的,既然他们如此轻率,咱们还是先行回去尽早安排兵马才是!”
耀阳忽然表情古怪地笑了笑,道:“我想到怎样收拾伯邑考的方法哩!”
倚弦一愣,问道:“什么方法?在这里吗?”
耀阳得意的点点头,道:“很简单,就是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耀阳突然收起传音之术,提高声音哈哈大笑起来,就在倚弦万分惊讶之中,耀阳现出真身,玄能反震而出,整个人撞裂窗户破入房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也显得很是坦然。
倚弦哪里想到耀阳竟会如此大胆挑衅,当即只能无奈现身跟入。这时的郑伦刚到门口欲出,闻声也是停住回头张望出了什么情况。
“耀阳,倚弦?”包括九尾狐在内的几个老熟人都是大吃一惊。
连好兄弟倚弦也不明白耀阳为何要这样破窗而入,他们自然更加不可能猜得出耀阳的意图所在。
耀阳竟是大笑三声,道:“诸位老伙计,很久不见近来可好?”
伯邑考等一众人神色戒备,只有九尾狐还算镇定,皱起纤眉问道:“我们现在是敌非友,不知耀将军来此所谓何事?”其实她心中对耀阳和倚弦更加警戒,在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两兄弟的实力,以往她还能以他们魔星的身份挟制他们,现在他们的身份已然公诸天下,这一套已经不可能管用,甚至更有可能因前仇旧恨而遭致兄弟俩的报复。
耀阳拍了拍手,瞥都不瞥九尾狐一眼,道:“正因为现在是敌非友,所以我这个新立的‘曜扬军’主帅今晚代表我的‘曜扬军’向苓城下战书,后日我曜扬军就要跟你们堂堂正正一战。不知各位可有胆量与我军将士分个高下?老实说,我已经懒得再拖下去了。”
“耀阳军?”九尾狐等人心中咯噔一下,相互交换眼色。
耀阳不无自豪的大笑道:“不错,蒙大洪牧场的关照,小子我现在正式立军洪泽,正所谓既然立军便要扬威,所以特地挑了你们来投战书,一来合了你来我往的礼数;二来跟你们的恩怨由来已久,也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
伯邑考大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来此犯我虎威……”
不等伯邑考说下去,耀阳早已震声打断道:“小兔儿莫要说些不要脸的话,你跟这虎威似乎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怎么样,到底有胆接受没有?”
厅外的郑伦缩步回到厅中,急喊道:“侯爷,万万不可受了他言语所激!”
耀阳刚才的话已经让在场所有人都清楚郑伦预测的话没错,面子大落的伯邑考心中早已嫉恨不已,加上受了耀阳奚落,此时闻言更是勃然大怒,一通脾气尽数发了出来,喝斥道:“郑伦,你是什么身份,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快给本侯滚出去!”
郑伦不屈不挠,转首四顾,希望可以得到他人的支持,但是九尾狐等几个魔妖正因耀阳和倚弦的出现而乱了心绪,其他将领更是惯看伯邑考脸色不敢出声,哪有人肯支持他。
“想不到我西岐将士的性命将白送尔等之手!”郑伦愤然拂袖离去。
耀阳和倚弦不由对视一眼,心中又在为郑伦这个人才感到惋惜,这才真的是明珠暗投了。
耀阳悠然地看着诸人,问道:“怎么样,你们若是胆怯的话,尽管拒绝好了。这样的话,今晚我还要早点回去喝汤,你们莫要浪费了我的时间!”
耀阳摆出一副看不起在场诸辈的样子,让九尾狐等人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忌惮耀阳和倚弦两兄弟的神兵与修为,他们恐怕早已出手了。
伯邑考气恼万分,看了一下九尾狐和狗头军师戴礼,见他们点头同意了,当即便喝道:“耀阳小贼,难道本侯还怕你不成,本侯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九尾狐和狗头军师戴礼跟伯邑考都有一个想法,他们都认为正面作战应该就是耀阳的弱点所在,况且他们的兵力强于牧场大军,更有淮夷做后盾,再则这苓城外数十里,地势平坦,一目了然,也不怕耀阳耍什么其他花招。
以九尾狐和狗头军师戴礼的狡猾,他们也不是没有考虑到郑伦的意见,只是他们在人界的势力被迫困在苓城三年,已经感到大不耐烦,所以才会想到非得攻下牧场占了资源不可,然后才能再期望可以争霸天下。
耀阳哈哈大笑道:“这样就好,后日午时,我们就好好一战,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希望到时候不要再见到你们狼狈而逃才好!”
被耀阳如此言语相讽,伯邑考顿时脸色铁青,怒哼道:“本侯一定会让你知道本侯的厉害!”
“别耍嘴皮子,手底下见真章吧!好了,该说的话都说了,那现在我们就此告辞了。记住,后日之战万万不要失约!”耀阳见到目的达成,大笑着和倚弦一起纵身离开。
目送兄弟俩远去,九尾狐俏脸凝重,蹙眉道:“这个家伙,不知想做什么?”
伯邑考愤愤道:“我会让他们好看的!”
九尾狐冷眼瞥过伯邑考,沉声道:“后日一战甚是关键,你不要给我大意了。耀阳这小子是不是有两把刷子你我心中有数,如果到时候再出现临阵脱逃的事情,论谁本宫都没面子给!”
伯邑考连连称是,恭敬地送了九尾狐出厅,心中却已在考虑如何击败耀阳之法,甚至想到好好地羞辱耀阳一番,想到得意处不免开怀大笑起来,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在回牧场的途中,倚弦忍不住问道:“小阳,难道你真的准备跟伯邑考的兵马做正面交战吗?”
耀阳点头沉声道:“对,不但要战,而且要赢得漂漂亮亮!”
倚弦诧异道:“小阳,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凡事都要考虑周全,多想想应该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夺下苓城,却为何偏偏选择下战书——比拼此等极为损耗兵力的攻城之法呢?”
耀阳微叹口气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个原因就是我未必能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攻下苓城。二是如果我们不正面跟伯邑考交战,他们可能不敢出战,在形势复杂的现在,我们没时间拖沓。第三是因为我们必须堂堂正正赢一场漂亮的硬仗,才能为‘曜扬军’扬威,争取征募到更多的兵士。”
倚弦细想也是,如果能正面击败伯邑考,定可振奋人心。而周围的一些小势力也不敢再因此觊觎牧场,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不多时,兄弟俩回到牧场中,耀阳自是召集将领临时议事,将查实的苓城兵力情况告诉秦骊如、莫凌风等将,然后便是商议关于明日行军之事。
第二日,耀阳挥军东上,直奔苓城。
牧场离苓城的路程相对不远,不过一日的路程便能赶到,耀阳为了让众将士有充沛的体力和饱满的精神参战,特别让兵马在途中休息多次。
所以,一直行军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时分,整整齐齐的万余大军才到了苓城五里外的山丘斜坡上,耀阳根据兵家常识让将士们据坡建营。
面对就在五里外已经紧张备战的苓城,耀阳可谓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安排全军扎营驻扎,丝毫不给伯邑考一点可乘之机。
伯邑考显然是对于苓城外驻扎的曜扬军非常忌惮,虽然早早发现了曜扬军的到来,却并没有以逸待劳前来袭营的意思,由此看来,他们是一心准备着明日与耀阳的决战。
入夜时分,耀阳、倚弦、秦骊如和莫凌风等人还有一众将领齐聚大帐之中,商讨明日作战之事,这不容得他们有任何疏忽,谁都清楚明日一战是至关重要的,耀阳知道大家对他的信任,但此事毕竟事关重大,能集众人之长自是最好不过。
众人齐聚帐下,桌上已铺了一张苓城的地形图,其中还有不少是耀阳和倚弦亲自注明的兵力部署,所以相对于原来的地图,更加清楚明了。
耀阳率先道:“我们现在所处位置皆是平地,最多亦不过是低平丘陵,利攻不利守。对于本次大战,各位有什么意见,不妨尽管提出来商议一番。”
秦骊如稍事犹豫一下,然后直接提出疑问道:“按照常理推断,苓城的兵力在我们之上,而且他们从西岐带来的兵马训练有素,整体战力也不是我们牧场兵士可以相比的,如果正面攻城的话,我们的胜算不大!”
其实,众将听来均知道秦骊如说得还算是婉转,其实这事情不论怎么看,曜扬军攻城都没有一点胜利可言。大帐之中,唯独只有倚弦清楚耀阳早已算准策略,自然绝非攻城硬战之类的蛮法子。
耀阳微笑点头道:“秦将军此言甚是,我们若是攻城根本没有一点胜算,就算天可佑之,真的可以攻下苓城,耗费过多实力对我们将来的发展也没有一点好处。况且此城正是淮夷的后方门户之一,怎肯轻易让我们白白得便宜,而我们若是据此为营,离牧场大本营又太远了些,所以日后的日子怕是非常难过!”
耀阳先是将秦骊如的想法详细分析出来,告知众将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待看到众人眼中渐已明朗的神情,他才缓缓续道:“故而此次我们不会采取强硬攻城的策略,而是要让对方出城来跟我们正面一战!”
倚弦见到众将均被耀阳由浅入深的话语所吸引,不由开始暗自佩服耀阳,为将之道首重服众,看样子耀阳做得很好。
老将莫凌风摇头问道:“这不太可能,伯邑考他们有苓城可守,而且又占了以逸待劳的大便宜,怎么可能会眼巴巴地出城来跟我们交战呢?”
耀阳道:“莫老担心得是,但是根据我的分析,伯邑考他们从来都是自信可以带着一众西岐雄兵横行无忌,却几年来一直因为牧场的防御坚固,出现屡攻难下的糗事,料来早已被其对手姬发、姬旦等等笑话,而且他得一小小苓城栖身已有数年,忍气吞声的久了,耐性多半没有咱们的好了,所以算计起来,应该是他们等不及才对!”
听耀阳如此详细的一说,众将无不点头表示赞同。倚弦听到这里才恍然明白过来,终于清楚了当晚耀阳相激伯邑考的目的所在。
莫继风信服地跟着众将点头赞许,然后跟秦骊如稍作商议,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道:“那我们该如何让伯邑考尽快出城跟我们一战呢?”
耀阳胸有成竹的大笑道:“伯邑考等人都有些心急如火,我们可以从这一点上面入手!”
接下来就是商议关于军务的各事,以及众将明日的相关职责等等。当晚,耀阳和倚弦又合力打通莫继风等六个将领的气脉,并教了他们一点简单有效的法道,这六人本就有了一身不俗的武艺,现在更是如虎添翼,实力大增。耀阳和倚弦两人根基雄厚,分摊下来消耗的元能倒也不是很多,过足一晚就能恢复。
朝霞满天,映红这一片大地。
曜扬军万名将士精神抖擞的集合起来,战车兵在前,步兵在后,站成整齐的四大方阵。只看各种兵器竖在地上,形成戟树矛林,高高竖起的旗帜迎风展开,显出威风凛凛的“曜扬”二字。
站在战车上的耀阳一眼扫过,对这万名将士还算满意,不过他也清楚,这是因为他名声的凝聚力才会让他们有更出色的表现。想想那些刚毅勇猛的飞虎军,这万名将士要想成为真正的强悍战士,还需要血的磨练。
他已经下定主意在这场大战后,无论如何都必须将这些兵士训练成不逊于西岐军甚至能跟飞虎军相提并论的战士,当然眼前最重要的是打赢这场仗。
耀阳举起掌中的轩辕剑,厉喝声声,道:“各位英勇的将士,接下来是我军与苓城敌军决一战的时间,你们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万名将士吼声震天,士气高扬。
耀阳满意地点点头,再扬声道:“你们坚信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愿意听从本将的号令,直至最后杀敌取胜吗?”
“誓死遵从将军之命!”万名将士群情激奋。
仅是简单的这么几句话,已是最好的誓死之词。
耀阳掌中轩辕剑遥指苓城,毅然下令道:“进军决战!”
曜扬军万名兵士在耀阳的率领下,随着鼓旗手的号令,缓缓逼近苓城,然而就在离城墙二里处,耀阳传令鼓旗手号令兵马停了下来,然后轻轻挥手,先锋大将赵成会意,当即领兵出了阵营。
赵成率领一队战车逼近苓城的射程之外,赵成舞起大刀,喝道:“伯邑考小贼,可有胆子出战?”
随着挑衅的言语说出,赵成手下的战车兵士亦是同声大喝道:“可有胆子一战?”其声立时震彻苓城上空。
苓城城墙之上,伯邑考率了一众人已经候着了,就连郑伦也在,他虽然不为伯邑考所喜,但伯邑考毕清楚他的带兵能力和威望。
伯邑考见势大怒道:“耀阳太嚣张了,竟让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家伙来挑战本侯,本侯便要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不等伯邑考唤出大将出战,郑伦便不识趣地沉声道:“请侯爷冷静,以郑伦所见,他们恐怕是想借此激怒侯爷,以便达到他们诱使我军出战的目的!”
伯邑考冷哼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他这么嚣张下去?”
狗头军师戴礼心中记恨上次牧场战事的失利,插嘴道:“不战不行,否则敌我士气消长,对我军守城大大不利!”
朱子真也迫不及待地发表自己的“高见”,道:“对,就要打他个痛快!”
九尾狐终究老奸巨猾,冷喝道:“你们都给我闭嘴,听听郑将军怎么说?”她对于郑伦的军事能力还是比较信任。
郑伦首先拱手揖礼,然后皱眉道:“末将推测这只不过是敌军的先锋,末将虽然不清楚他们的用意,但是很有可能想要先挫我们的威风,也许只是想试探我们的虚实。所以以末将的意见,不如也派遣一队先锋兵马迎战,彼此看看相互之间的反应,如何?”
朱子真闷哼一声,喝道:“为什么我们不多派点人马出城,索性将他们的先锋宾兵马给灭了?”
九尾狐冷眼一扫,斥道:“你这头蠢猪,那他们不会撤退吗?说不定人家还预谋后招等着咱们的兵马……不知道就少说些话!”九尾狐虽然对于军事并不拿手,但也不至于跟猪头三一样白痴。
伯邑考听得真切,自是知道九尾狐话中之意,当即便道:“今次便姑且听郑将军一次吧!我看他们的先锋不过只有千余兵马,这样吧,我们派个千把兵马应战应该足够了。”
郑伦点点头也没有反对,他自忖牧场兵士的战斗力并不强,相同兵力的情况下理应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派谁出战较为稳妥呢?”伯邑考略作思忖,考虑到派谁带兵前往应战,眼光瞄到身旁朱子真等人,哪知这些家伙早已被耀阳吓破狗胆,生怕此时阵前受辱,顿时谁也不敢正眼瞧向伯邑考,甚至悄然退后数步,用意自是明显得很了。
伯邑考大恼,但是他在“梅山七怪”中从来都是排位最末,虽说现在表面上自称侯爷,享受的也是前呼后拥的派头,但还是不敢过分对待自家几个兄长,只能将目光瞄向其他普通将领。
“末将蒙猛愿做先锋,为侯爷扫除城下一帮草莽乌合之众!”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声响起,郑伦身后的一名将领排众而出。
伯邑考大喜,立时颁令蒙猛领兵出战。
城门大开,只看一名将领率千余兵马战车浩浩荡荡出城而来,“曜扬军”先锋将领赵成勒马回身,稳若泰山般大喝一声,道:“来得正好,老子定要杀得连你爹娘都不认得你!”
只等敌军出了苓城城头弓箭射程范围,赵成一声疾呼,后方战鼓阵阵擂动,他挥戟领着先锋兵马,身先士卒冲杀了过去。
两军交锋,赵成得耀阳和倚弦指点对于常人来说,自是非常强悍,凭一人之力,迎面就将对方一辆战车挑翻,他同一车上的三个猛士也是剽悍无比,分别挑翻数人。但最强的却是另一辆战车上的两人——小千和小风。
兄弟俩早已按耐不住,随着先锋兵马出战,他们的法道修为还算不错,对于常人而言更是无可匹敌,转眼间便让他们两人合力掀翻十余辆战车,其中一辆战车更是他们特意挑的对方先锋大将——蒙猛。
赵成所率的千余兵士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战士,实力不弱。在赵成、小千和小风合力之下将敌军阵形从中切割而开,曜扬军先锋兵士立即将因先锋大将阵亡而慌了阵脚的敌军尽情屠戮。
赵成勇猛无匹,而苓城先锋大将蒙猛更是一个照面就被小千和小风干掉,曜扬军的先锋兵士顿时士气大涨,苓城兵士却是胆战心惊,皆不敢抵挡。
不久,苓城兵马完全招架不住,余下数十辆战车便狼狈逃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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