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几人对望一眼齐齐点头。淳于淼开口道:“那就如这位小友所说的来办吧!”
元象、元杵于身后十几人听后一呆,哪曾想到此事就因倚弦一句话得到意想不到的转机,不由齐齐向倚弦点头示以感激,倚弦也连忙一一还礼。
元象回首望了望一帮在炼狱受苦受难数百年的兄弟,激动万分道:“魔宗本就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而且数百年来,我们在这崖底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已经受够了煎熬。所以我们也绝对不会再回神玄二宗!”脾气火爆的元杵正要出口痛诉神玄二宗背信弃义,却被元象按住。元象虽然也是心绪激动难安,但也知道当前形势微妙,所以言语中有所保留,也算是为神魔双方留些脸面,为自己一帮弟兄留条后路。
身后十数人闻言面面相觑,一阵黯然,最后都将眼光落在元象、元杵两人身上,显然是唯他们马首是瞻。
元象回头望向身后众人,深叹一口气道:“诸位兄弟,我知道你们此时心中的想法,所以也不多说,予去予留,你们自行决定,元象绝不会加以阻拦。”
南极仙翁摇头道:“元象,你何不一起回返本宗,总胜过在外飘泊无依的好!”
倚弦闻言怎会不知南极仙翁所担心的事,插口道:“是啊,元象兄,外面人心险恶!”说着望向魔宗几位宗主,又道,“除非……你们立下魔宗‘本命噬心咒’,不然我想玄宗诸位高人也不会放心的!”
那十数人闻言纷纷点头,南极仙翁听出倚弦话中机锋,心中暗赞一声,对魔宗众人道:“不错,此法甚为妥当,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魔宗众人均是暗恨不已,但也毫无办法只能依本门法诀照做,刑天灭、淳于淼、羿姬等人也不再多话,纷纷带领其他本宗弟子离去。元象、元杵兄弟带了几个决定不回玄宗的人,来到倚弦面前齐齐鞠身谢礼,然后也都纷纷离去。
南极仙翁吩咐太乙真人带领哪吒、游岚炙、慕行云、巨灵哑汉等玄宗弟子先带炼狱之中归来的弟子回去疗伤,这才对倚弦笑道:“小友真是有心之人,如果小友没事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倚弦也自笑道:“小子无事,愿跟前辈蜀山一行!”
冰原极地,渺渺千里,狂风肆意,冰雪卷舞。
东际苍穹,昏暗低沉,忽然间万千冰片蓦地飙起,激射飞舞,给这寒冷的荒莽之地点缀了些许亮丽之色。漫天冰雪中,十数道人影倏地破空而至,踏雪疾驰而来,向不远处一座巍峨的冰山掠去。这些人正是倚弦与南极仙翁等一众蜀山剑宗弟子,他们经过个把时辰的行程终于来到蜀山剑宗的宗门属地。
倚弦首次尝试如此长途跋涉的使用风遁,记得上次从东海去乾元山的路上他便与耀阳停顿过好几次,这次却出乎意料之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而且方才还穿过数十里艰险的冰凌风暴,身后那些修为尚浅的剑宗弟子早已有些面色惨白,让他首次感到自己再非昔日的倚弦了。
这时,元都靠近他,指着不远处虚空中的巍峨大山,道:“易公子,我蜀山剑宗的宗门属地到哩!”
在这个把时辰时间里,倚弦显然与一众蜀山弟子混得很熟了,但他心里却感到好笑,因为就在这之前,他与耀阳还被这些人称之为“魔星”,现在反倒角色掉转了。但他对神玄二宗的戒心始终都在,所以他在蜀山众弟子面前自称小易,将响彻三界六道的本名隐藏了起来。
倚弦环目望向冰雪覆盖的千里冰原,暗道:“难道这蜀山剑宗建在冰原上不成?”正感到疑惑间,倚弦跟随众人到了冰山崖壁前。
此山高有万仞,直插入云。众人驾起遁术,环绕盘旋而上。登时,霜雪离散,四射飞溅,浪华般盖顶而来,皆被众人护身结界一一震开,呼啸而过。
不多时,众人已经来到这座冰山绝顶,倚弦顿觉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此山绝顶竟然平滑如镜,毫无一物,顺眼上望,只见在这漫天寒云、化雪飘飞的绝顶虚空之上,却又有三座山峰巍然悬立,依循一道玄奇奥异的古老规律缓缓飘移,中央那座主峰之上有一座气势磅礴的雄伟巨殿傲然矗立,大殿表象平实无奇,却分外予人一股朴实大气、庄严肃穆的感觉。
左侧浮峰毫无奇特之处,只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庄院而已,但右面那座浮峰却予以倚弦内心深处的震撼,只见那座尖兀已极的山峰之上,星罗棋布插有数以万计、长短不一的剑器,迎着高空狂风摇曳摆动,发出嗡嗡震鸣,各色剑器寒光夹杂,无匹剑气整整笼罩了占地千丈的三座孤峰。
此时,一位身着玄银道袍、鹤发绝顶的道人率众迎出,为首之人正是蜀山剑宗宗主——洪钧老祖。
洪钧老祖一副悠然之态,身形眨眼到了众人眼前,与南极仙翁寒暄两句,便将目光投到倚弦身上,道:“想来,这位就是易小友了吧?”他在幽云的“幻念传音”中就已得知得到“龙刃诛神”的乃是一名男子,且修为不凡,但却没想到此子居然如此年轻。
倚弦踏前两步,拱手揖礼道:“小子倚弦拜见老祖!”
洪钧老祖望了一眼倚弦背上的“龙刃诛神”,道:“因为事关我宗遗失几近万年的神器,所以劳烦小友不远千里来到我宗,还望小友勿怪才是!”
倚弦微笑道:“小子无意中得到此剑,既然知道是蜀山之物,便理当如此,而且能够来到贵宗拜见老祖,实是小子的荣幸……”说到此处倚弦一顿,面有不舍地翻掌将被上“龙刃诛神”摘下,递给洪钧老祖道:“剑在此处,现在该是物归原主地时候了!”
不但是洪钧老祖、南极仙翁等人浑身一震,所有在旁的蜀山弟子也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们哪里想到倚弦竟然如此慷慨便将“龙刃诛神”归还了,洪钧老祖哈哈朗声笑道:“不忙,不忙!关于‘龙刃诛神’,待会儿老夫要与小友细谈。”
倚弦点头应是,退至一旁。
洪钧老祖这才转首对南极仙翁道:“南极老友,你可是有百多年没来与我下棋了,这几日一定要好好较量一番。不过现在我要跟易小友谈些事情,如有怠慢之处,还望老友勿怪。”
南极仙翁笑道:“我随时恭候。”
洪钧老祖回头对身后一名弟子道:“桓冲,你带仙翁先去睿剑阁休息。”他身后立刻走出一名高大俊朗的青年弟子俯首领命,对南极仙翁恭敬道:“仙翁久不来此,家师与桓冲都想念的紧哩!”
南极仙翁双目神芒闪动,感应到桓冲一身修为的级数高低,慈颜一笑道:“掐指算来,我与贤侄也有百年未见了,如今见你剑心修为精进如斯,看来蜀山不久之后又要多上一名绝世高手了!”
桓冲谦逊地回道:“桓冲不过得师尊修为之皮毛,怎担得起仙翁谬赞哩。”话虽如此,但能在蜀山众弟子面前,尤其是在幽云面前受到长辈嘉奖,桓冲面上仍是隐有得色。
南极仙翁对洪钧老祖微一颔首,带着一直未曾说话,一脸冷竣神色的杨戬随桓冲前往“睿剑阁”。
洪钧老祖再对幽云与元都一番吩咐过后,转头对倚弦招手道:“易小友随老夫来!”
蜀山,三座剑峰浮山之一,剑宗“万剑冢”内。
万千剑器在风中摇曳不止,鸣嗡低吟声总令人生出心凝气定的感应。洪钧老祖望着形形色色的各种剑器,对身旁震惊的倚弦笑道:“小友究竟是哪宗弟子,师承何人呢?”
倚弦闻言心念电转,忖道:“如若我说并无师承,他绝对不信反倒惹他疑心,说不定届时还会被他发现我身负归元异能徒增危险,不如……”他心中顿时有了定计,道:“小子乃有炎氏子弟,并无师承。”
洪钧老祖听后一惊,道:“原来小友是有炎氏族人……”随即双目神光湛现,紧紧注视倚弦,问道,“小友并无师承,怎会有如此精深的元能修为呢?”
倚弦早已想好说辞,佯作疑惑道:“小子原本学过一些家传法道,但并没有现在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从‘冰火轮回狱’出来以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洪钧老祖闻言轻咦一声,目中神光逐渐隐去,奇道:“哦!小友能否将你如何进冰火炼狱,又如何出冰火炼狱的经过告知老夫呢?”
“当然可以!”倚弦于是将近日的情况稍加修改,隐去申公豹等人的事,推说乃是犯了九离氏族规才被流放到冰火轮回狱,然后再将冰火炼狱中的详细经历一一告知,当然他对自己身体因归元异能所带来的某些特异情况,均小心掩饰起来了。
洪钧老祖听完之后,不禁唏嘘不已,难以置信长叹一息,说道:“原来‘冰晶火魄’已经溶于小友体内,怪不得龙刃诛神也会奉小友为主!”
倚弦听的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老祖所说的‘冰晶火魄’是为何物?怎会溶于我体内,而贵派的龙刃诛神又怎会因此奉我为主呢?”
洪钧老祖听后苦笑道:“小友莫急,且听老夫慢慢说来。”
说到此处,洪钧老祖谓然一叹,闭目良久方道:“第一次神魔大战时,魔帝刑天在炼狱山采地核阳炎之气,锻造九日升空,导致生灵涂炭。后来后羿射日为民除害,但炼狱山的地核阳炎却蒸腾不息,害了一方生灵,我师广成子不忍万灵受难,于是采极北寒阴之魄压制阳炎之气,但因阴阳相斥,令极北八千里地域在一夜间化为冰原,冰晶火魄由此而生。炼狱山也因此跻身天地三大禁地之列。我师担心冰火不容,后患无穷。便将‘龙刃诛神’镇在冰晶火魄之间,这才将它们均衡得宜。哪知你福缘深厚,竟将冰晶火魄溶于体内,更将龙刃诛神带回人世,所以希望你今后好自用它来造福万灵,也不枉费我师广成子的一番心意。”
倚弦听到此处差点惊呼出声,哪里想到此事竟有如此多的牵连,但听到洪钧老祖最后一句话时,他愣住了,好片刻才道:“小子此次前来贵宗,主要目的便是将龙刃诛神归还蜀山!”
洪钧老祖打断倚弦的话,笑道:“老夫根本无法将它取回,只因‘龙刃诛神’乃先师本命剑心所嘱,专为守护冰晶火魄而遗世,‘冰晶火魄’既然已经为你所溶,所以‘龙刃诛神’自然而然溶于你本命体脉之中,谁也无法再将之占为己用了!”
倚弦心中禁不住一喜,但怎好表现出来,呆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将它归还贵宗了吗?”
洪钧老祖闻言望了倚弦半晌,道:“有,还有二个办法!”
倚弦忙问道:“哪二个方法呢?”
洪钧老祖缓缓道:“一是小友散去灵元肉身,龙刃诛神自然会再觅新主;二便是小友拜入我剑宗门下,老夫愿亲自传授你蜀山绝世剑术!”
倚弦闻言断然拒绝道:“十分遗憾,小易不愿拜在玄宗门下!”
洪钧老祖心神一动,大吃一惊,他想不到这个提议竟被倚弦一口回绝,不由问道:“这是为何?”
“老祖,知道我为何想将龙刃诛神归还给贵宗吗?”倚弦反问一句,神色冷峻毅然,接着自问自答道,“因为我有炎氏一族的子弟都曾立下血誓,决不受你们神玄二宗任何一丝恩惠!”
洪钧老祖的神情中露出非常惋惜的感叹,道:“哦,原来如此!那老夫就不再勉强小友了,而且此事老夫不会再提,不过有一事需要小友帮忙,还望小友莫要拒绝!”
倚弦神色稍缓,道:“请尽管说!”
洪均老祖这才道:“小友身上这块丝绫极似当年家师所遗,而且……不瞒小友,这道丝绫名唤‘乾元绫’,在绫巾上很可能藏有我师证破灵寂虚空之谜,所以老夫想借来参详几日,不知可否?”
倚弦心想自己既然拿了人家的神兵剑器,当然要有所回报,本想当即卸下拿给洪钧老祖,但无奈丝绫之内毫无寸褛,一时间不由嗫嗫说不出话来。
洪钧老祖会错意,道:“当然,老夫不会平白无故借阅小友身上丝绫,不如老夫就传你如何驾驭‘龙刃诛神’之法,如何?”
倚弦知道洪钧老祖以为他以此相挟,不禁俊面一红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因为除了丝绫,我没有其他衣服可换……”
洪钧老祖闻言莞尔一笑,道:“原来如此,哈……是老夫多虑了。不过,老夫方才既然话已出口,就一定会照办,就让我先将可以掌控‘龙刃诛神’的‘灵悟剑诀’口授于你!”说完,只见洪钧老祖嘴唇微微开阖间,已然将百字“灵悟剑诀”悉数传音告知倚弦。
倚弦连忙将“灵悟剑诀”艰涩隐晦的百字要诀牢牢记在心中,诚恳地揖了一礼道:“小子谢过老祖!”
洪钧老祖正容道:“老夫不过做个顺水人情而已,能否领悟还要全靠你自己,谁人也无法帮你。”旋即又指向倚弦身后崖上唯独的一间草庐,道:“待会儿,老夫会让人送来替换衣物,为丝绫之事老夫要闭关几日,小友这几日就在此处领会剑诀,毕竟这是本宗最具剑心灵应的‘万剑之冢’,对你领悟剑诀也有好处。”说罢,洪钧老祖又告知倚弦一些有帮助的经验,这才转身驾云离去。
耀阳不费吹灰之力便潜入费府,他打定主意,直接去将费仲揪出来暴打一顿,毕竟方才受尤浑击伤让他憋了一肚子的闷气,然后让他说出伯邑考的所在,救出伯邑考以后,再直赴城外与西伯侯等人会合。
主意打定后,耀阳径直向费府内院奔去,哪知才一靠近便发现费仲房中竟仍然亮着灯火,还传来费仲尖尖的嗓声:“伯公子琴艺超绝,又长得俊美无比,着实令人喜欢得很……”
耀阳走近窗格,从缝隙处向里看去,只见一俊美绝伦,肤白犹胜女子的俊俏男子坐于椅上,一脸怒色地看着费仲。费仲脸上始终荡漾着一股淫贱笑容,眼神中满是怜爱之意,直勾勾地盯着伯邑考,就像一个男子看着一位全身赤裸的美艳女子一般,在窗外窥望的耀阳顿时感觉一阵恶心,心中暗骂:“他奶奶的,这费猪头怎是这么变态,竟会对男人感兴趣?”
房中的费仲一步步走向伯邑考,口中发出阵阵颇似暧昧但又令人恶心的笑声,嗲声嗲气道:“伯公子,你就从了我吧,我保证明日就上朝帮你父亲向大王求情。”言罢伸手一把将伯邑考抱住,伯邑考怒叱道:“放开我!”可惜身子骨太过文弱,根本推不开兽性大发的费仲,费仲淫笑着已将嘴向伯邑考亲去。
窗外的耀阳再也看不下去,强忍住心中想吐的感觉,右手一捏“七真妙法指”,体内异能随之而发,一团烈焰扑窗而入,径直射向费仲的屁股,顿时火起,费仲受热吃痛不消,吓得马上松开紧抱伯邑考的双手,双手不停直拍屁股,想要拍灭这突然生起的炎火。
耀阳踹门而入,怒骂道:“你他奶奶的,想不到你个猪头除了奸之外,竟还有这么变态的恶习,看小爷我今天废了你!”
费仲见耀阳突然现身,大惊失色,正要张口大叫,已被耀阳抓起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唔唔呀呀叫了半天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一时间脸色憋成了猪肝色。
耀阳毫不留情的挥拳便打,这一拳正好打中他的下身,费仲哪有还手之力,顿时痛得趴倒在地,惨嚎不已。耀阳打得性起,似乎要将当年做下奴的气头全都发泄出来一般,好一顿拳打脚踢,费仲缩在一旁抱头哀嚎,就连方才被他凌辱的伯邑考也抬脚就踢,心中恶气尽数发泄而出,直到打得二人都累了才停下手,而那费仲已被打得遍体鳞伤,连惨叫哀号的声音也显得虚弱不堪。
伯邑考果然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拱手答谢道:“伯邑考谢过公子搭救之恩!”随即,他又皱眉叹了一口气,道,“这费仲不会被我们打……打死吧,在下的父王还在朝歌被囚禁,如果因为今晚的事……”
耀阳哈哈大笑道:“伯公子,请放心!西伯侯已经被我救出,此时恐怕已经逃出城外,我是受西伯侯托付特意来搭救公子,然后带你前去与他会合的。”
伯邑考一听父王已经被救出,欣喜万分道:“父亲已经安全出城了?那太好了!多谢公子援手!”
耀阳见他展颜一笑,心中顿时想到“笑靥如花”这个词,不禁为之一呆,想不到这伯邑考真是长得俊美无比尤胜寻常女子,甚至比之任何美貌女子都绝不逊色。耀阳突然想到他是男人,不由暗骂自己一句,抛开心中遐想,再不耽隔时间,向伯邑考说明原委,然后背起伯邑考,御起“风遁”直向城外遁去。
朝歌城外“赤松岗”上,西伯侯一行正在焦急地等待耀阳,一阵微风忽起,耀阳背负伯邑考自天而降,西伯侯姬昌见耀阳果真将伯邑考救出,心中大喜。
伯邑考一见老父,顿时声泪俱下道:“父王受苦了!”
姬昌看着爱子也是一阵怅然,叹道:“邑考被我连累也受苦不小啊……”语罢,姬昌拱手向耀阳谢道,“耀公子冒死救我父子二人,本侯感激不尽,你有什么要求不妨尽管说出来,本侯只要力所能及,定会如你所愿!”
耀阳忙还礼道:“伯侯不必谢我,想这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西伯侯勤政爱民,将西岐建得宛若人间天堂一般,如今纣王无道,天下百姓民心所向,无不希望去往西岐过上平安幸福的日子,其实我从小的想法也是一样,所以我只希望能与西伯侯一起去西岐,过些安稳平静的生活罢了。”
姬昌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本侯正需要像耀公子这般身怀绝技的人相助!”
耀阳听出姬昌意欲重用他的口气,心中大喜,连忙答谢还礼,姬昌想到可以得此异人相助,心中也是高兴非常,扶起耀阳同声开怀大笑不已。
此时,梅清远走近耀阳身际,低唤了一声道:“耀公子……”
耀阳忙上前道:“爷爷,有什么事吗?”
梅清远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自当建功立业,为国为民,爷爷支持你。只是方才因为与那妖君厉煞交手,受伤损及本命经脉,所以必须返山养伤……”
耀阳关切地问道:“爷爷要回缟羝山?”
梅清远点头道:“正是,我打算暂回缟羝山疗伤,但与妖君厉煞一战结怨,恐怕方才已经被他看穿身份,说不定会因此寻到缟羝山报仇,而老夫就冰儿一个孙女,实在不便再跟随老夫应付险局,所以希望耀公子能带冰儿一同去往西岐!”
此言一出,用意自是再清楚不过了,一旁的梅若冰面上一红,躲在梅清远身后,却不说话。
耀阳心中不禁一喜,想到能将冰儿留在身边朝夕相对,自然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忙道:“请爷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冰儿的!”
梅清远拉过冰儿,将小丫头的一双玉手交到耀阳手中,正色道:“你可要好好待冰儿!”
耀阳看着梅若冰羞红的俏脸,手掌感觉到冰儿玉手指尖传来的温柔悸动,不由遐思无限,忙点头对着梅清远以及冰儿信誓旦旦一番。听得梅若冰脸上更红,羞答答的低头玩弄着衣角,一副我见犹怜的动人神情。
梅清远向西伯侯揖礼告辞后,催动元能化作一团白光径直遁上天际,片刻间消逝不见了。
一旁的千里眼、顺风耳虽然在听梅清远与耀阳的对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小仙,只见小仙眼中满是忧怨之色,神情更是凄然若失。二人不禁心中一喜,如今师父有了梅若冰,那他们岂不就有机会追求小仙,但是二人表面却仍然装作很伤心同情地看着小仙。
众人一齐向西岐方向行去,为免路上追兵侵扰,他们选了一些山径小路,虽然感觉有些坎坷,却还算安全。连夜行了几个时辰,此时已是清晨,天地间一道旭光划过黑暗,天空白云被朝阳映照得五彩缤纷,美丽动人,众人的心情也随之愉悦了许多。
行不多远,众人面前是一片树林,他们甫一入林,便听得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冷笑,跟着有人尖声喝道:“……臭小子,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轻松逃出朝歌城了吗?”
耀阳听其声音,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道:“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呢,原来是酒囊饭袋的‘废物’费公子。”
费昆摇着折扇从林中走了出来,听了耀阳的冷嘲热讽却并不生气,看了看西伯侯姬昌和伯邑考,又看到梅若冰,眼睛更是有些目不转睛了,冷笑道:“好你个臭小子,竟连天牢重犯也敢救,今日我便让你和姬老鬼一起葬身于此!”
耀阳忍不住大笑道:“我连你老爹都可以一并收拾,救出西伯侯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小千与小风看着一脸菜色、还有些鼻青脸肿的费公子大笑起来,小千道:“干菜哥,你那弱不禁风的小身子骨能经得住我们这里每人一拳吗?”小风也跟着笑道:“他只怕是被打得失心疯了,竟不知好歹又来找打,难道是喜欢被人扁吗?怪癖,哈哈……”
小仙走到耀阳身边,低声道:“这费昆胆敢在此挡住我们去路,定是请了异人相助,耀大哥小心!”
耀阳早已自王奕处知道此事,所以并无震惊之色,向小仙点了点头让她放心,气定神闲的望向费公子道:“你既然请了高人前来相助,不妨就让他现身吧!”
费昆一听之下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我请来的高人功力盖世,法力无边,你们这帮小贼一个个都得毙命此地,高人现身吧!”
话音甫落,已有一人突然现身在费公子身旁,形若鬼魅,衬上一袭白衣,瘦若白骨的脸上镶着一双发着绿幽幽光芒的眼睛,浑身散透出绿色异芒,其人杀气腾腾的气势,令人见之不禁心中一寒。
费公子阴狠的笑着对那人恭敬道:“高人,烦请您将这些人全都杀了,只留下那两个女子便是了!”虽是笑着说话,却令听者感到他的阴毒凶恶。那所谓的高人也不多话,十指已然环扣成诀,剑诀挥动,数十道剑劲划过天际,直向耀阳等人袭至。
耀阳好整以暇,“乾天龙炎诀”应指而发,将射至身前的剑劲一一化解,剑劲与烈焰撞击得四散开来,将林中树木毁去不少。耀阳感应到对方元能劲气的强悍刁钻,不禁心中震惊:“这废物公子请来的人,果非泛泛之辈,法力当真不弱。”心中不敢大意,耀阳低声对小仙等人道:“保护西伯侯和伯公子!”
然后,耀阳上前数步,盯着那名高人,掌指间暗捏“七真妙法指”,体内异能流转不息,“乾天龙炎诀”随时准备应敌。
那名高人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他想不到耀阳年纪轻轻竟有此等修为,双眸中的绿芒不由更盛,双掌随风拂动,手中的剑诀一施,元能暴涨,合而为一,顿时一柄元能之剑幻化而成,元能如浪涛般涌出,令得周遭林木纷纷被剑劲斩成数截。
耀阳心中暗惊,赶忙施展出“乾天龙炎诀”,无匹炎火混合浑厚元能汹涌而出,蓄势已久的右拳怒然而发,只见一团火球卷起排山倒海般的炎浪向那名高人袭去,恰恰接下自上狠劈而下的那柄暴涨的元能剑,只见二股元能相撞,如雷般巨响如波荡起,令得整个树林的树木全都遭殃,被无匹元能击得夷为平地。
“乾天龙炎诀”与其元能剑劲在空中对撞的激烈程度,令旁观的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高人见耀阳接下他蓄尽元能的剑气,心中暗讶,体内元能再度涌出,立时将耀阳所发烈焰元能压低三分。耀阳此时心中也想不到这高人元能深厚,思及西伯侯及一众人等的安危都系于他一身,运起刚刚领悟不久的元能法诀,体内的“归元异能”领五行玄能依诀要由五脏波及体脉,循特有的轨迹源源不断的浪涌而出。
站在高人身后的费昆见耀阳似乎有渐已不支的迹象,不禁趾高气扬地大笑道:“……臭小子,这次看你还敢嚣张,赶快去阎王地府转世投胎吧,哈哈……”
耀阳心中气愤不已,但也知道此时不是斗嘴的时候,毕竟是首次用自行领悟的元能运转诀御敌,他迫切想知道效用究竟如何,体内的五行玄能齐齐运转,交相循替,渐已达至生生不息之境,层层叠叠的元能顿时将那高人的剑诀元能压制下去。
倏地,晨早的阳光照到那名高人的身体上,耀阳被一道白晃晃的光圈刺得眼前一闪,原来是对方手腕处的一双镯子在阳光的反射下耀出的芒光,耀阳脑中忽然想到什么,惊讶地脱口叫道:“界神镯!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界神镯?”
那名高人听到他的话,身躯不由一震,眼中绿芒蓦地消逝不见,所发的元能剑气也随之收敛,讶叫道:“你是何人?怎会认识‘界神镯’的?”说话声音竟在惊讶间变成一个女孩子的甜美腔调。
“人儿!”耀阳闻声知人,喜道:“我是耀阳呀,你还记得我吗?在冥界时……”
不等耀阳把话说完,那名高人的身体蓦地扭曲变幻,最后竟幻成一美妙女子的模样,一双秀媚动人的眼眸,乌灵灵的充满着不驯的野性,挺直的鼻梁与稍微挑起的唇角匹配得无可挑剔,傲气十足又不失清雅,衬上那丝仿佛与生俱来的顽皮笑意,更是予人一种俏皮天真的味道。
耀阳不禁看得呆了呆,他总算看到了人儿的本来容貌,不免为之惊叹不已。旁侧众人离得远不知二人在交谈些什么,但将人儿的样貌看在眼里,都觉得眼前一亮,只是冰儿和小仙脸色愈发显得不自然起来。尤其是那个不知所措的费昆更看得傻眼了,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人儿欣喜地问道:“耀阳?你是耀阳?你真的是耀阳?”
耀阳站起身走了过去,露出招牌似的的笑容道:“人儿,我当然是耀阳哩,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戴着马面面具,当时我还说了好多人间的事情给你听。”
人儿立时高兴地跳了起来,拉着耀阳的手道:“是的,是的,你真的是耀阳!”
“嘿……原来人儿你长得这么漂亮哩!”耀阳禁不住惊叹道。
人儿脸上微微一红,道:“你跟在冥界时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对了,耀阳,你怎么会变了样?你们兄弟俩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呀。”人儿一口气说出了好多问题,耀阳正准备回答,却听小千与小风突然叫道:“废物公子,你别想溜呀!”
原来费昆见到二人竟是相互认识的朋友,立即知道情况不妙,趁二人正在说话时,正想偷偷溜走,却不想被小千与小风挡在面前,立时苦下了脸。
耀阳与人儿二人这才从重逢的惊喜中醒来,耀阳道:“人儿,其他事我们以后慢慢再说,现在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咱们的费大公子!”
耀阳走到已吓得面无人色的费公子面前,嘿嘿笑道:“费公子,费大公子,费大大公子……”
费公子手中折扇已经吓得摔落在地,颤声陪笑道:“耀公子,耀大爷,你别这么叫我,我心里怕……”
耀阳仍是一脸笑容,道:“怕?现在才知道怕?刚才说要杀死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怕呀?”
费公子脸色变得更加难堪,苦着脸道:“耀大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当时只是想跟几位大爷开个玩笑哩,你就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耀阳道:“哦?嘿嘿,还记得我刚才好像说过要你跪地求饶、哭爹喊娘么?”
费公子脸色又是一变,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求饶道:“耀大爷……”
然而没等他说完,耀阳叫道:“小千、小风!”
小千与小风立时回应道:“在!”
耀阳嘿嘿一笑,道:“还等什么?好好来侍候我们的费公子,不必客气!”言罢,耀阳已一拳打在费昆的鼻上,费昆哪里吃得消这一拳,立时向后跌倒,鼻血直流。小千与小风兴奋的立即加入扁人的队伍,将费昆一顿好打。最后就连人儿也加入其中,费昆被打得哭爹喊娘,哀叫连连。
一旁的姬昌与伯邑考虽然并未动手,但也大感畅快淋漓之极。
众人打得累了,才拍拍手对费昆一阵危言恐吓,然后撇下在地上“哎哟,哎哟”痛苦呻吟的费昆,兴高采烈的向西而行。
一路上,耀阳心情大爽道:“他爷爷的,扁人扁得还真是痛快,哈……真是出了一口鸟气了。”
人儿娇笑道:“这费公子原本长得就是一副挨打的衰样,人儿也好久没扁人扁得这么开心了!”
耀阳这才想起还不知道人儿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朝歌城外,忙问道:“人儿,你怎么从冥界跑到人间来了,而且又怎会成了那费猪头的帮手呢?”
人儿小嘴一嘟,道:“我一个人在冥界闷都闷死了,所以趁着母亲外出之际,偷偷溜回来游玩,到了人间向人问了问,才知道朝歌城乃是皇都所在,人儿当然以为一定是很好玩的,所以就化身到了朝歌,哪知到了朝歌到处看到坏人欺负平民百姓,所以出手相救打得那些恶人四散而逃,却被那费……猪头看到了,他说遇到一个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坏蛋,要我帮忙教训一下,还说事成后给我多少多少金银珠宝,什么金银珠宝人儿倒是不在乎,但却在冥界闷得要死,只是想做做行侠仗义的英雄玩玩,所以就答应了他。哪知,他说的那个大坏蛋竟是你,嘿……不过还好,若不是那废物,只怕人儿还遇不到你哩!”
耀阳听罢大笑起来,道:“原来我倒成了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坏人?哈,这废物的胡诌神功还真是厉害得很。”旋又指着人儿的小鼻子笑道,“人儿,你呀,好顽皮,要是被你母亲知道你私自溜到人间,一定有你好受的,说不定又要关你一年半载的禁闭!”
人儿哼了一声,不屑地笑道:“人儿才不怕哩,母亲不知有多疼惜人儿,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耀阳见她一脸的调皮样,莞尔道:“人儿,你现在不回冥界又打算去哪里?”
人儿眼珠一转,道:“反正,我本来就想在人间好好游玩一番,不若就跟你们一起走吧,人多才热闹嘛,记得从前你和倚弦都答应过我的!”
耀阳稍作犹豫,回头正好又看到冰儿对着他大摇其头,于是笑道:“好!人儿就与我们一起去西岐吧,也好有个照应,待你母亲来找的时候,或是你玩腻了想回家的时候再回去吧。”
人儿雀跃,大喜道:“行喽,人儿难得出来一次,你们可得好好陪我玩哟。”她说着转身向后面众人问去,小千与小风见她性情直爽可爱,原本准备好好跟着欢腾一下,但看身旁的小仙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也就不敢太闹,只是笑着点点头。
姬昌与伯邑考方才见过她的厉害,见又多一个高手异人,怎有不喜的道理。
耀阳点头答应,正待说话,此时身旁的梅若冰一把挽住他的手臂,亲昵地道:“耀大哥,你怎么也不给冰儿介绍一下你的这些朋友呀。”
耀阳这才想起原来还没给众人相互介绍过,忙走到跟在身后的西伯侯、伯邑考身边恭声道:“西伯侯,让我给您介绍一下这帮朋友!”
姬昌慈笑道:“我见你们一路谈笑风生,所以也一直没问,其实我也很想认识你这帮异人朋友。”
耀阳指着小仙、小千与小风道:“这三位是来自‘梦月妖冢’的梦冢三少,这长得可爱漂亮的姑娘便是老大,名叫小仙,这大眼睛有眼观千里的本事,所以叫小千,尖耳朵的叫小风,有耳听千里的异能。”耀阳将众人全都介绍给西伯侯,姬昌诧异地看了看这些全是身怀法术的异人,忙向众人谢过相救之恩。众人跟他也是客套了一番。
姬昌看了看四周环境,道:“再走一段路便到了孟津,孟津过后便是黄河,只要渡过黄河,再经渑池县、临潼关、潼关、穿云关、界牌关、汜水关便到了西岐。”
耀阳欣喜道:“各位,美丽的西岐正在前方等着我们,我们就快些赶路吧!”
此际,天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令人备感心情舒畅,众人齐呼一声,在姬昌、伯邑考的带领下向西岐方向昂首阔步的行去。
转眼间,三日已过。
通过两三日的时间,倚弦已经将“灵悟剑诀”其中艰涩言语一一琢磨明白,领悟到其中所要讲述的内容,不过是让人如何去体会剑心,然后顺应剑心指引去牵动剑器,再经过熟能生巧的修炼,达到将剑器收发自如的状态罢了,只是其中描述的那种玄异的剑心灵觉,他感到一时间无法体会罢了。
倚弦依照洪钧老祖所说,每日在万千剑器中瞑目打坐,虽偶尔可以达到“灵悟剑诀”中“剑心初现”的境地,但离其中的“明剑玄心”之境还相差甚远。他觉得或许是因为从前学得太多气脉法道常识的原因,所以对这些初次接触的剑道术语感到有些生疏难懂。
这日,倚弦依旧盘坐在剑冢绝顶之上,龙刃诛神插在他眼前尺余处的崖地上,冥思苦想良久,依然没有头绪,倚弦索性不去想它,只是将深记心中的圣元本草经翻了出来,想要趁机参研一下以作调剂,却忽然想起素柔嘱托他带给杨戬的话,不由蓦地惊觉,自地上一跃而起,向睿剑阁方向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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