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幽穴”外,“玄天八卦镜”虚立当空,申公豹与喜媚紧紧盯视镜中,镜面一阵朦胧过后,逐渐显现出耀阳在“九阴幽穴”内的情形。
喜媚面露狐疑之色,问申公豹道:“申长老,为何这小子中了我们的‘阴阳法阵’,灵台神志还这般明朗,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难不成归元异能已经历害到不动情欲的地步?”
申豹公沉声道:“急什么,我就不信这小子能逃过‘阴阳法阵’的诱惑!”
喜媚四下顾盼一番,不无担忧地道:“如果这小子此时还不肯与妲己的交合,破去她的元阴护体,一旦被九尾狐狸惊觉有变,及时赶来这里的话,那咱们岂不是功亏一篑吗?”
申公豹面色沉重,他与喜媚二人跟踪耀阳到达此地,却没有一路跟进“九阴幽穴”,一来是被妲己布下的“魅邪结界”所阻,二来是怕被耀阳发现,故而只有以妖法魔功借用“九阴幽穴”的玄阴之气,布下能催动人情欲的“阴阳法阵”,想以此来催动耀阳情欲,使之与妲己交合,让她的本体元阴被破,如此一来,九尾妖狐再也难靠纯阴肉身吸取大量地灵阴气来增强本元修为,谁知“阴阳法阵”发动起来,耀阳却半点异状也没有,怎能不令二人有所担忧。
当下申公豹一狠心,道:“也罢,且让我拼手一搏!”说罢,他兀自运转魔功,脸上一阵青白魔芒变幻,继而幻成一阵暗红,低声一喝,双手魔诀舞动,发出火红色魔能,径直往地下幽穴内射下,催动百十丈的“九阴幽穴”玄阴之气,逐步将“阴阳法阵”的威力催升数十倍。
此时,耀阳只觉全身发热,脑中各种念头纷杂而至,先还只是想到平日里与梅若冰欢好之状,后来脑中便尽是昨夜与喜媚幻化的妲己欢好时的销魂情形,且一举一动历历在目,无比清晰,腹下更是热如火烤,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妲己的肉身。
好在耀阳在这百欲缠身、放眼即色的情况下还有一丝灵醒,忙提了一口气,催动归元异能,先行压下这情欲之念,谁知他不运转归元异能还好,甫一运转之下立时坠入申公豹彀中,立时脑中幻象已生,石床上的妲己在恍惚间起身坐起,赤裸的身体紧紧抱住了耀阳,耀阳脑中立时一片混乱,那里还管什么归元异能,本能反应下,同样一把抱住了对方。
却原来,耀阳体中的归元异能本为阳极元能,他一直压抑不勃发,再加上身在“魅邪结界”之中,以及“九阴幽穴”所限,故而对外力感应比平时大为迟钝,异能根本无法运转自如,自然无法凝聚五行玄能,以至于申公豹借玄阴之气发动的“阴阳合欢法阵”让他轻易着了道,等他想用归元异能镇压时,已是不及,并且此乃极阴之地,阴阳相亢,潜龙有悔,他一启动归元阳极元能,其情欲在阴阳两极相亢中被激发到无以复加的境界,使他陷入了色欲迷离中——
耀阳仿佛又回到了昨夜与妲己欢好的那一幕,欲火焚身之下,哪里还有什么理智,身上衣服早已除尽,露出强劲有力的肌肤,一把抱住妲己肉身……
妲己似真似幻的妖魅身体紧紧缠住他,整个人便像一团火似的依偎着他,让耀阳全身心都沉浸在亢奋之中。
耀阳只觉得仿佛陷身在一个微烫的泉水之中,整个人的身心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松柔舒畅,全身毛孔都散发出每一丝每一毫的快感,又像是一个燥热已极的心身沉浸在万丈寒潭之中,舒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当欲火渐息,所有一切都平静下来,耀阳的思感神识猛地一颤,整个人立时清醒过来,看着石床上的一切,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耀阳起身穿起衣物,难以置信地望着石床上那鲜红点点的落红,他心头巨震,九尾狐妲己的肉身竟然还是处子之身,这让他感到无法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有违伦常的事,他自是全然不知是被穴外的申公豹与喜媚以“阴阳合欢法阵”催动了情欲,才与妲己肉身合体交欢的。
耀阳正自怨自哀之际,“啊……”身边一直闭目不语宛若死去的妲己竟然发出一声呻吟,令耀阳不由自主被吓了一跳,急忙运转元能,转身细细查看,见妲己仿佛又没有什么动静一般,于是他壮着胆子轻轻用手触碰了妲己一下,这才蓦然发现——
此时的妲己竟然再也不似刚才那般冷冰冰,那一身肌肤竟然如同常人一般温暖,正当他不明所以时,妲己再次轻声呻吟了一遍,居然已经醒转过来,一双如星美眸缓缓睁开,尽是一片迷茫之色,叫道:“阿芬,我渴了,快些端茶过来……”
耀阳不知所措地望着妲己,不知她为何会做出此等反应,一时间愣住了。
当妲己看清楚眼前所站着的不是侍婢阿芬,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时,蓦地发出一声惊怖尖叫,指着耀阳道:“你……你是谁?好大胆子,竟敢闯入我的房间!来人……”
却当她抬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奇怪的洞穴之中,而不是自己的闺房之中,再一低头看到自己赤裸身体的样子,她更是羞怒难当、惊慌无措,立时缩成一团,大声哭叫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娘……娘……爹……你们在哪里,女儿好害怕……”
耀阳一向见惯妲己笑时风情万种,怒时杀气汹汹的样子,这时居然见到她惊恐万分、梨花带雨之态,不由大感诧异,而且妲己不时发出的尖叫声,更是令他头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再一瞥见处子之身被破才会有的点点腥红,心中不由疑惑万分:“妲己一早就成为纣王宠妃,才使纣王荒淫无度,听任她的魅惑……但眼前女子却仍然是处子之身,她难道不是妖狐妲己,可谁又会出现在这‘九阴幽穴’中呢?”
听着妲己的哭泣声,耀阳不由心烦气燥,干脆装出一副恶恨恨的样子,问道:“说,你究竟是谁?”
妲己被耀阳凶狠的样子吓了一跳,只有战战兢兢地道:“我……我是冀州侯苏护之女苏妲己,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谁?”
耀阳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来不像在撒谎,便忖道:“难道她真的不是九尾妖狐?”当下便收起一脸凶相,脱下外衣给她披上,柔声道:“你别怕,也不要乱动!为了证实你的身份,我要验正一番,不过,你放心,这时没有危险的!”
妲己看着脸色忽然变得和气的耀阳,脸上还是有些惊恐不安,但也只能委屈地点了点头。
耀阳轻轻握起妲己的纤纤玉手,妲己不由脸上闪过一阵绯红,耀阳看着她娇羞万分的样子,心头不由一荡,连忙镇定心神,运转体内的元能自妲己腕脉上透过,去试探她体内到底有无妖能,谁知一经试探,这个妲己的体内果然毫无半丝妖能。
耀阳根本不明白妖灵寄居人体的奥妙,心中不禁大是疑惑,忖道:“眼前之人如果真的是冀州侯苏护之女妲己,而不是那九尾妖狐,那么她被妖狐占据肉身这么久,元神为何会丝毫无损,而且还能再次苏醒过来呢?”他转念又忖道,“妖狐如果得知归己苏醒,不知会怎么样?”
耀阳想到这里,猛地心中一动,禁不住大叫一声,暗道:“他奶奶的,惨了,惨了!妲己既然现在已经是常人,那刚才自己对她所做一切,岂不是犯下大错了?”他看着妲己惊慌无助的神情,心中愧疚难当,不由冷汗潸然而下,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间情欲大发做出这种事情,正在他万分悔恨之际,心中神思猛地一动,已然有所感应,不由怒喝一声。
妲己怯生生地看着他,被他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耀阳已经化成一阵清风,径直往九阴幽穴外遁去不见。
倚弦想到飘渺中婥婥与姮姮的逝去,心下顿觉古怪滑稽,对这一切他难以相信,又觉得心头万般滋味浮荡翻涌,好不难受,呆呆站了半晌,倚弦猛然仰天长呼道:“我究竟是谁!”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就是你,难道还会是别人不成?”
倚弦闻言愕然回头,却见是变得一本正经的土行孙。看他这个样子,倚弦吃了一惊,一向吊儿郎当的土行孙忽然变得这样严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倚弦怎么也不会相信。
土行孙看了倚弦一眼,黯然道:“你这点小事有什么好烦恼的呢?你应该知道我的遭遇有多惨?”
倚弦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听他继续讲下去。
土行孙长吁短叹道:“自从我懂事以来,就因为长得矮小而倍受欺凌,从来没有被好好当人看,除了爷爷外,没有什么亲人可以依靠,现在连爷爷也死了……”
倚弦看他真的伤心,便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土行孙苦笑着将自身的悲惨往事一一说出,的确有些伤心凄惨的往事。
倚弦自是安慰了他几句,土行孙最后又叹道:“你别看我平日浑浑噩噩、插科打诨,其实我也是没办法。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想做点正经事情出来,但谁让我真的没有本事,只能寄苦为乐,否则整天想着自己无能,岂不是比什么都痛苦吗?”
倚弦没想到土行孙放纵最心底的欲望唤来颓废的满足,原来也是他在抗争不公平命途的方法。倚弦顿感愕然,震惊之余对土行孙也开始另眼相看:“你要有信心,为身为有炎氏一族的一份子争口气,这样的话,你爷爷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凭我?”土行孙自嘲道,“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做大事的人,更何况你也听我爷爷说了,我们一族男丁的本命元根被禁,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那就未必了,你知不知道——”倚弦语气一顿,缓缓道,“我碰到你姐姐素柔了,而且她已经从圣元本草经中揣摩出如何解除本命元根禁制的方法!”
土行孙一听,大喜过望道:“你见过素柔姐了?她在哪里,是不是还在离垢城?我要去见到她,自从爷爷告诉我,还有一个姐姐以后,我无时不刻不想去见她……”
倚弦神色暗默下来,犹豫再三,终还是低声道:“素柔,她死了!”
“什么!”土行孙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了,半晌才苦涩地道,“果然是没好事,你还真是灾星,有炎氏的人一旦遇到你,都注定没有好下场,爷爷因你而死,姐姐见你也死了,我更惨,失去亲人无家可归……”土行孙苦笑着道,“素柔姐死了,我那么费尽心血去博取闻仲的信任,想不到一切作为都没有用了。”
原来在陈塘关的时候,土行孙是为了去离垢城见姐姐才肯对闻仲言听计从,倚弦想到这里,黯然无语,脑中浮现出受苦多年最后还是惨死的素柔,忍着心中的哀伤,振作起精神,看着土行孙道:“老土,你放心,我会竭尽所能,按照你姐姐传授的秘法制出丹药,助你回复本体,那样你就不会再受禁制。”
听完这句话,土行孙本来黯淡的脸色又亮了起来,兴奋道:“原来你是知道秘法的!害我又担心半天,早点说嘛!真是的……”说着,土行孙想到得意之处,渐渐喜形于色,“不错,一旦除掉本命元根的禁制,我土行孙将是一个高大潇洒的……嘿嘿,到时候,哼,那个邓玉婵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你小子欠我家的债没那么容易还清,至少还要再帮我一件事情才行!”
倚弦忙问道:“什么事?”
土行孙面上泛起兴奋的神色,道:“如果等你可以解开我族的禁制,不知还要等多久,迟则生变,你如果……嘿,如果再帮我将邓玉婵追到手的话,你就无须对我有炎氏有所亏欠了,我爷爷和姐姐的死也不会再怪你!”
“什么?”倚弦哭笑不得,他想起刚才邓玉婵还神色暧昧地跟他说了些极似挑逗的话语,而现在土行孙却要自己帮他去追求邓玉婵,这二者之间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土行孙这时却眼含希冀地望着虚空,双手合十喃喃道:“自我第一眼见到她,我的心就被她的美貌融化了,我知道,她就是我的梦中情人,一生的追求……”
如果此时是耀阳在场的话,恐怕已经直接给土行孙一个爆栗了,不过倚弦的脾气比较好,只是拍了拍土行孙的肩膀,叹道:“我……尽力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倚弦边说边往回走,等土行孙闻言清醒过来,却发现他已走远了。
土行孙愤怒道:“你说什么,这是你欠我的,像我土行孙这样的杰出人物,怎么会无法成功呢?喂……你小子别走,给我回来……”说着嚷了起来,一路追寻倚弦而去。
平平静静又过了二天,幽云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已经能够下床行走,倚弦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定了。
这日,倚弦正在“奇湖小筑”的后园散步,一边悠闲地行走,一边细想前不久领悟的“灵悟剑诀”与“轩辕图录”之间的差别。
他可以肯定二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但通常的法能气脉变化等等,虽然可以从玄法要诀、“轩辕图录”、阴阳法要,甚至魔门的诸多秘诀经卷上找到完全契合点,但只有这“灵悟剑诀”跟这些都不同,它似乎完全偏重于所谓“剑心灵应”的修为,对本体基元等方面都无所涉及,令人着实有些不解。
正当倚弦瞑目苦思之时,只觉一股馨香缓缓飘近,一道纤纤身影翩然而至,来到他的身旁。
倚弦自是知道是谁,连忙回头笑道:“幽云仙子,你的身体刚刚复原,应该多多休息才对。”
幽云对他的看法显然已经改观,淡淡一笑,道:“邓姑娘的医术不错,我已经没事了!”
倚弦看着她出尘脱俗的淡雅面容,想到前几日照料她所发生的事,俊面不由微微一红。幽云见他无缘无故脸面发红,怎知倚弦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
幽云首先开口打破尴尬,道:“遵照师尊吩咐,我现在要立即赶回蜀山复命,你呢?”
倚弦一听她要走,神色不由一愣,刚要说话之际,恰逢刚刚从后走来的邓玉婵闻言讶道:“什么,幽云仙子这么早就要走了?你的伤……”
幽云回过头,微笑道:“多谢邓姑娘疗伤之恩,他日定当携礼登门道谢,现在只因师门事关重大,所以不得不早日返回。”
邓玉婵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担心道:“但你的伤势还未完全康复,看样子还是再多休息两天吧。”
幽云微摇螓首,道:“还是不麻烦邓姑娘了,此事关系重大,已经不能一拖再拖,所以,只能有负姑娘盛情了!这几日来多得姑娘救治,叨扰之处实在过意不去!”
邓玉婵见她去意已决,只能笑道:“这是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倚弦插口道:“既然如此,幽云仙子,你伤势恐未痊愈,就让我送你回蜀山吧!”
幽云默默看了他一眼,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倚弦见她并不反对,掩不住心中的欣喜之情,转身对邓玉婵道:“打扰多日,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不过……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邓玉婵愣了一下,问道:“什么话?易公子但说无妨!”
倚弦想到申公豹,脸上露出无比痛恨的神色,沉声道:“你一定要小心那个兀官脔,他应该是一个假的,我曾经见过真正的兀官脔已经死了,现在那个家伙理应是魔门九离的申公豹假扮。”
邓玉婵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倚弦便将当日在奇湖底的所见所闻尽数道出,邓玉婵乍听之下,不由震惊不已。
说到最后,倚弦淡笑道:“邓姑娘,你自己小心一点便是,如果我那位朋友土行孙回来,你告诉他一声,让他在轮回集等几日我就回来,我们先走了,后会有期!”
邓玉婵点头道:“玉婵谢过易公子提醒,且让我送你们出奇湖吧!”
倚弦语罢回身看了一眼幽云,幽云点点头表示可以走了。于是三人一前一后步出后园,径直朝筑门外走去,邓玉婵一路神色复杂地看着身前两人,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样。
然而不等倚弦和幽云走出筑门,却听见熟悉的嘶哑笑声骤起,三人立时止步,只因前方骤然现出一道身影,竟是那化身兀官脔的申公豹!
戴着兀官脔那个狰狞面具的申公豹从筑门外走入,还不知道已经被倚弦揭穿身份的他依然装出一副亲和无间的模样,笑容满面地对邓玉婵道:“好长一段时间不见,玉婵师妹比以前又漂亮了许多。”
邓玉婵没有答话,只是盯着他,想看他究竟玩什么花样,申公豹故作神秘地凑近身子说道:“师兄我得知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赶紧通知师尊他老人家,师妹可知师尊现在何处?”
倚弦想起素柔惨死在他手下,自己也被其人推入冰火轮回狱,此时再也忍不住心中恨意,怒喝道:“申公豹,你还在那里装什么,亲手杀了兀官脔还假扮他,你以为这样能骗得了天下人吗?”
申公豹骇然一震,他怎么也想不到杀害兀官脔的事情会被别人知道,但他毕竟人老成精,狡诈异常,马上镇定下来,看邓玉婵以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便有模有样地责道:“玉婵师妹,你不会听信外人的谗言吧?哼,他们只是两个可以一用的人才,怎值得你如此细心善待,相信总不会因为他们而伤了我们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吧。这小子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何必跟他们啰嗦废话,直接将他们拿下就行了。”
倚弦和幽云怎会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原来这邓玉婵对他们好也只是想拉拢、利用他们而已,二人心中一震,不由齐齐向邓玉婵看去,见她神色阴沉不定,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申公豹所说的话,不由令两人警觉大生,同时后退几步以示戒备。
“太迟了!”申公豹冷笑一声,拍了三拍手掌,随着掌声,大批人从小筑外蜂拥而入,将两人团团围住,个个身手利落,动作整齐化一,倚弦与幽云的剑心灵觉已然感应出他们无一不是魔宗高手级数的人物。
笑声又起,倚弦和幽云同时生出感应,顺着笑声出处望去,却见那个在“冥月楼”前出现过的白衣青年笑吟吟地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道:“你们两个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敢孤身闯入‘奇湖小筑’,简直是自寻死路,不过看在曾经也算同门的份上,我不能不成全你们这对野鸳鸯了。”
这话一出,无疑已经认了自己的身份就是元都。
幽云美眸含嗔,怒叱道:“叛徒!”
“我原本就不是蜀山弟子,混入蜀山不过是另有目的而已,如此又何来叛徒一说!”元都仰天大笑,冷哼道,“想不到,小丫头死到临头竟还嘴硬!”
幽云冷冷盯着元都,伸手剑诀一领,正欲唤出灵睿剑,谁知却突然感觉体内元能一阵萎缩,浑身竟自瘫软下来,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来,更别说是以法能召唤灵睿剑了。
倚弦感应到幽云的异状,大惊之下望向邓玉婵,难以置信地喝道:“是你?”
邓玉婵一脸漠然的别过面孔,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
倚弦想不到果然是她,他心中一阵悔恨,想来他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倚弦再笨也知道他和幽云已经受骗上当。眼看情况不妙,这次恐怕真的不易脱身,倚弦脑中念头急转,环视四周,他仍然感到有些侥幸,好在土行孙不在这里,否则他更觉受累。
元都和申公豹二人相视大笑,元都冷哼道:“你们想要‘乾元绫’是吗?只要先将龙刃诛神交出来!我们大家就有的商量!否则……”说罢,他挥挥手势,示意只要他挥手下令,一众高手便会上前将倚弦剿杀。
倚弦想到幽云的状况,不由暗运元能,果然发觉体脉内多处地方断断续续,致使元能运行不畅,他脑中立时浮现出圣元本草经上曾记载有一类带毒的药草,本身的汁液具有麻痹人体脉络的功用。他立时明白过来,原来他与幽云是被邓玉婵暗藏在饭菜中的毒素所害。
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一众高手,倚弦长长吁出一口气,随意伸了一个懒腰,单手剑指屈伸,“七真妙法指”应运而生,牵动体内异能流转,带起经脉中暗藏的冰晶火魄之能,立时不到一个周天的工夫,经脉不畅的感觉便被应时化解,他心中大喜,垂头对幽云低声道:“我背你!”
幽云的玉脸红霞浮起,但还是点点头趴在倚弦的背上,毕竟现在不是矜持的时候。即使是如此紧张的时刻,当幽云整个娇躯压在倚弦背上的时候,清馨的体香和第一次亲密的肉体接触还是让倚弦不由心神一荡。
倚弦强自压下心中的绮念,一手轻轻托在幽云的粉臀上,另一手则在玄奇变幻的光华中掣出了龙刃诛神。
元都和申公豹见此情形,感应到来自龙刃诛神的不世气势,不由同时心神一震望向邓玉婵,眼中狐疑的神色显然在询问为何倚弦没有中毒,邓玉婵也同样露出难以置信的疑问神色。
倚弦掌中元能一震,淡笑道:“想要龙刃诛神吗?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在这一瞬间,倚弦已经抛去心中所有的思虑,“灵悟剑诀”自然运起——
龙吟震天,“龙刃诛神”豁然爆出万丈光芒,光芒如柱般旋转散开,再一分成无数小光柱,然后随着光柱飞散,仿若一条紫色巨龙绕着倚弦的身躯狂舞而动。在龙刃诛神的不世威力震慑下,在场所有人的兵器都被强烈的剑灵劲气席卷而飞,诸般兵刃受龙刃诛神的力量牵引,竟都在天际中虚浮当空,围绕着背负一人的倚弦漫天飞舞,剑气纵横冲天,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震撼了。
元都与申公豹大惊失色,他们根本想不到,持有“龙刃诛神”的倚弦竟厉害到这种地步。
听到幽云在耳边念诵的剑诀真言,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九幅“轩辕图录”突然在倚弦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似乎蓦地心中一亮,没有任何预兆的,心境自然而然地进入从未有过的通玄境界,仿佛在那一瞬间,他的思感神识已经完全与龙刃诛神联系起来,那是一种血肉相融的感觉,这天地间再没有任何力量可将他和龙刃诛神彼此分开。
“心无旁骛,舍己明玄,诸灵空守,我剑合一!”
倚弦猛地双眼精光暴闪,长发激扬四散,万丈光芒骤然收集于片刃之上,大喝一声,龙刃诛神在手中一旋,循着一道披靡天地的霸道轨迹即时劈出,耀眼光芒再次爆开,如天日轰裂,飓风狂飙,原本虚浮在空中的兵器尽被激得四散而飞,凌厉无比的劈空剑气仿若巨龙狂冲,势不可挡。
在强悍的剑气威胁下,众魔宗高手无不骇然退避,本来严密的包围圈立即被逼开一条路来。
倚弦俊朗的脸庞上绽开一丝会心的微笑,背负幽云正欲遁风而出,空明的剑心忽然一动,警兆立生,一股庞大无比的元能袭入“龙刃诛神”通行无阻的剑劲当中,竟硬生生将剑劲压了回去。
倚弦大惊,立时收起龙刃诛神,再一掌大力虚按,抽身疾退,“绝龙壁”结界应运而生,驱散逆回的剑劲,以免被那剑劲反噬。他知道遇到了级数超强的高手,倚弦扶稳挣扎欲下的幽云身躯,示意她不可乱动,然后持刃防守,不敢再有丝毫异动。
因倚弦收刃而平静下来的“奇湖小筑”内劲风突起,一位身型高大的黑袍人从筑门之外飘然而至,整副面目竟潜藏在一团淡淡的光影之后,仅露的一双电眼神光隐蕴,说不出的诡秘可怖,不动不移的紧紧盯视着倚弦,缓步走入众人合围之中。
从未有过的沉重压力让倚弦有了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幽云轻轻在他耳边说道:“镇气静守,动静相宜。”耳边的吐气若兰让倚弦安静了下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默守心法,运转归元异能,“绝龙壁”浑然一体,终于将那种惊骇的感觉驱走。
没有任何人敢在来人面前有任何多余动作,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邓玉婵见到那幻面人却是面露喜色,恭敬地走到他的面前,垂首揖礼道:“玉婵参见师尊!”
倚弦与幽云这才知道原来此人才是“奇湖小筑”的真正主人。
幻面人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依然神色不变地望定倚弦。
申公豹也随后忙不迭地上前问候道:“兀官脔见过师尊!”
幻面人却是理都没理申公豹,盯着倚弦手中的龙刃诛神,喃喃道:“原来外面的传闻竟是真的,龙刃诛神果然已经出世!”
略作沉默,幻面人又自蓦地沉声喝道:“龙刃已现,乾绫何在?”
倚弦和幽云齐齐望向元都。
元都怎会不知这“奇湖小筑”主人是天地三界第二次神魔大战后妖魔二宗仅存的数名绝世高手之一,但他的神情却坦然无惧,显得毫不慌张,从容道:“启禀陆老前辈,在下已经将‘乾元绫’交与家师!”
幻面人见元都有恃无恐,知道此人师承必定大有来历,双眼魔芒湛现紧盯元都,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弟子?”
元都展颜一笑,回首远望,却没有回答。
此时,一声龙吟由远及近而来,单凭这龙吟之声便给人澎湃难平的超强压力,可见来人之强绝不下于这位幻面人,就连“龙刃诛神”也不禁随着那声龙吟铮铮作响,让倚弦不由自主一惊,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一众魔宗高手人人脸色又变,只觉劲气爆发,几声蓬然落地之声过后,合围的魔宗好手尽被来人抛诸门外。
吟声甫落,一名身形奇伟、面容粗犷、浑身散发出异常魅力的老者携着一名绝色容颜的少女掠空而至,停在筑门之外,然后缓步进得门来。
倚弦一眼瞥见那名容颜绝美的少女,微微愣了一下,她竟是那位喜欢幻变成嫦娥模样的龙族公主紫菱,忖道:“她怎么会来这里?她身前的神秘老者又是谁呢?”
元都束手立在一侧,恭敬揖礼道:“元都见过师尊!”
神秘老者点头以示知道,然后仰手朝陆姓幻面人打了一个招呼,道:“老陆啊,很久不见了!”
幻面人初初见到老者,大是吃了一惊,他自然认得此老是何人,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此人。不过,幻面人也不是等闲之辈,马上回复神色,笑道:“老龙,想不到你逍遥快活这么多年,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神秘老者嘿嘿一笑,双眼自进来以后便一直紧紧注视倚弦和他手中的龙刃诛神。
“老龙?”倚弦明显感到背上的幽云娇躯一震,暗想:“这被称之为‘老龙’的老者带着身为龙族公主的紫菱,难道他跟龙族有什么关系。”
幽云低头伏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听师尊曾经说过,三界之中有一位亦正亦邪、名讳为‘龙’的前辈高人,此人法道修为已然臻至宗师级数,名讳被三界称为‘龙神’应龙,不知是不是这名老者?”
耀阳的元能由散到聚,间或猛地感应到“九阴幽穴”的结界外有极强的元能浸入,便立知有人搞鬼,转身疾速遁飞而出。当甫出穴底的“魅邪结界”,耀阳便豁然惊觉两个人的存在——正是申公豹与喜媚。
申公豹与喜媚一个此时正在观望玄天八卦镜中耀阳的动静,却没想到耀阳竟然这么快便发现他们,并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由一时惊得呆了呆。
耀阳见两人狼狈为奸的样子,回想起方才做出的荒唐事,登时明白过来,定然与这二人脱不了干系,心中怒愤填膺,大喝一声,归元异能化合五行玄能于一线,双手“乾天龙炎诀”全力发动,一道炽热火线铺天盖地般直袭申公豹与喜媚二人。
申公豹与喜媚大吃一惊,二人合力催动“九阴幽穴”玄阴之气发动“阴阳合欢法阵”,才使耀阳坠入情欲之关,破了妲己肉身的真阴之体。他们这时已经精疲力竭,哪里还有余力挡得住耀阳挟愤出手的全力一击。申公豹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喜媚的手,暴喝一声:“走!”二人偏身躲过“乾天龙炎诀”的攻击,借机飞遁而去。
耀阳见二人见机遁去,立时便想追上去,但一转念想到苏妲己还在“九阴幽穴”之中,担心有他人趁机打鬼主意,届时岂不更糟,于是只有忍住怒气,冲着申公豹与喜媚离去的方向咧骂几声,这才飞身遁回到“九阴幽穴”之中。
苏妲己见耀阳怒气冲冲地回来,芳心大乱,丝毫不敢做声,用惊怖的眼神看着他。
耀阳搔头搔脑思忖了半晌,才红着脸道:“妲己……姑娘,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你了!”当下也不隐瞒,将他如何与九尾妖狐结怨,如何与之相斗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昨晚与喜媚颠龙倒凤的事实,含含糊糊地说明他中计,以致于使她失身之事。
谁知苏妲己在听完以后,竟然摇头说她并不知道耀阳在说什么,尤其对他所说的九尾狐之事更是一无所知,耀阳细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妲己只知某一日在花院里散步,不知为何忽然头晕眼花,就此失去知觉。谁知一觉醒来,竟然会是现在这样子,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会出现在“九阴幽穴”中。
耀阳心知定是九尾狐将她肉身占去,不知用何妖法将她元神禁锢,谁料鬼使神差,想不到在他与其交合后,妲己的元神竟然复苏了,不由在心里将九尾狐骂得狗血淋头,道:“苏姑娘,你千万莫要惊恐,你之所以会在这里出现,是因为你被一条九尾妖狐上了身,然后……”
耀阳说着便将妖狐妲己如何做上皇后娘娘与纣王荒淫无度,如何唆使纣王造炮烙之刑残害忠良等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凭他的口才自然将九尾狐的恶行说得淋漓尽致,极为传神。
苏妲己被耀阳的一席话说得惊惧不安,颤声道:“你是说,那妖狐还会回来找我?”
耀阳点了点头,道:“那妖狐即然占居你的身体这么多年,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再次夺回去的,而且说不定会因此残害你父母双亲!”
苏妲己想到其中可怕之处,登时被惊吓得再次低声啜泣起来。
耀阳看着她悲伤惊惧的样子,尤其是晶莹的泪水滑落在娇媚无比在脸庞上,心中一软,语气顿了顿,脑中再又不争气的想起方才欢好之际她那一身粉嫩柔滑的肌肤,以及……
耀阳抬头见苏妲己正哀求地看着他,老脸不由一红,索性做了决定道:“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不如干脆跟我去西岐吧,我现在大小都是一个虎贲将军,而且自信完全可以保护你!”说到这里,他心中却忖道:“他妈的!本公子真是命犯桃花,府里两个女人已经够让我头痛了,这回又多一个。不过……”他一想到自己占了九尾狐的肉身,多少都算是为从前报了仇。更何况,这苏妲己是冀州侯苏护的女儿,无论哪方面比起梅若冰与人儿,那都是丝毫也不遑多让的。
妲己玉面一红,犹豫再三道:“可是,那妖狐要是没找到我,会不会去害我的爹娘呢?”
耀阳早已想到答案,语气肯定地说道:“你放心,只要你没有出现在朝歌,或是揭穿她的身份,那妖狐便舍不得放弃娘娘的地位,所以她目前的身份还是冀州侯苏护之女苏妲己,也就是你!所以,她暂时是不会对你父母亲下手的,反而会帮你父亲。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跟我去西岐躲一躲,等我除掉妖狐之后,再把你送回苏侯身边!”
妲己低头仔细想了想,目前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虽然眼睛这人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还对她做了那种事,但是耀阳总让她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加上贞节已经失于此人之手,她想了半天,终于通红着脸答应了。
耀阳大喜,当下用自己的衣物帮妲己的身体裹抱起来,然后让她伏在自己背上,妲己那一身仅仅罩了耀阳一件外衣的妙曼娇躯紧贴着耀阳的裸背,若有若无的摩擦触碰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感觉,这是他与梅若冰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
妲己趴在耀阳背后,本已娇羞万分,这时又被耀阳强有力的大手紧紧将腰锢住,初经人事的她不禁又羞又恼,对这位有些滑头的小子,心中却也隐隐不知是欢喜还是认命。
耀阳见小动作得逞,不禁哈哈一笑,驾起“风遁”出了“九阴幽穴”,这时已近后半夜,满天的星光灿烂无比,耀阳稍一注目,便辨明方向,径直朝西岐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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