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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伯豪瞬间从梦中惊醒,他从军多年,养成了一只蚊子飞过都能醒的警觉性。
楚惠见刚刚自己还在急着推醒他,瞬间他就睁开眼坐起,吓得蹲在地上喊他的她朝后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吓着你了?”丁伯豪愧疚起来,伸手把她扶起,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知道楚惠是个极腼腆、易害羞的女子,没什么事儿不会下床来主动推醒他。
“你听......外面很吵,好多人跑过去的声音......”说着,楚惠竖起耳朵听着:“咦?这会儿怎么没有声音了?”
丁伯豪听了听,的确,外面跟平时的早晨一样,没有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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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下人们早起干活的声音?”他打了个哈欠问。
他看了看房里墙上挂着的一面洋挂钟,据说是王老爷的二儿子上海的洋行买来的,算了算,从自己真正睡着,到现在顶多睡了三个小时。
“不象,象是有人被追赶的声音。”楚惠走到自己床边小声说。
“哦,那就不管了,有事儿王锦盛会来叫我。”丁伯豪又躺了下去,打算继续睡。
“你......还睡吗?”楚惠把头扭开不敢看向他。
夜晚黑灯瞎火的,他这么和她同睡在一个屋里,她看不见他,只是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她觉得没什么可难堪的。
这都大白天了,让她躺在床上,只要转头就能看见他躺在门口的地铺上睡觉?这也不好吧?孤男寡女的,何况天亮后下人们要进来打扫屋子、伺候她洗漱了。
被下人看见他是打着地铺睡,那岂不是暴露身份了?
就算别人猜不出他丁伯豪的身份,有一点就可以肯定,他不是王锦盛,床上躺的也不是大少奶奶,这俩人甚至连夫妻都不是。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睡啊,不好意思,我......我一宿没睡好,在想事情。”丁伯豪没有意识到楚惠担心的那些,歉疚地说。
“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惠尴尬地说:“天已经大亮了,我是想说......一会儿梅香要进来......”
“什么?哦哦......好,我这就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没睡醒脑子都变笨了,我这就起来。”丁伯豪立即起来,利索地卷好铺盖藏进楚惠睡的床下。
他对着镜子穿好外衣,对楚惠说:“多亏你提醒,其实我已经睡够了,在战场上几天几夜不能合眼那都是常事,在这儿睡上几个小时,够了。”
“......”楚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着他那疲倦的面容,还有那深深的眼圈,谁会相信他睡好了。
“怎么?你不相信?”丁伯豪边问,却极不争气地打了个哈欠。
“噗!”楚惠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倒尴尬之极站在那儿跟着傻乐。
“那我先出去了,一会儿你好洗漱,我去外边儿洗,还要去请安。”丁伯豪相当自觉地出去了,毕竟不是真的妻子,人家洗漱的时候他在场不好。
到了院中,王老爷正和王锦盛、倪大本等人在指手划脚说些什么。
见丁伯豪走过去,王老爷脸上似乎多了些喜悦,王锦盛也朝他挤眉弄眼的,而倪大本则说:“老爷、二位少爷,你们聊着,我先去安排。”
“王老爷,怎么了?遇上啥喜事儿?”直到倪大本走远了,丁伯豪才朝王老爷拱手以示敬意。
“你们家......一位贵客到了,天刚亮,就和二好、梅玉回来了。”王老爷满脸笑容说,他听王锦盛跟他说了,那位刘妈是丁长官小时候的下人。
常言道:宰相家人七品官儿。
丁长官家里的下人,七品没有,那也是贵客,何况还是曾经贴身照顾丁长官的佣人,理当以礼相代。
“刘妈来了?太好了!”丁伯豪不由自主地露出兴奋之色。
一是为楚惠有了伴儿、有了可心的下人伺候,二是有刘妈在自己和楚惠身边儿,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已经让大本去安排去了,给刘妈安排在你们隔壁的那间屋,这样伺候太太也方便些。”王老爷微笑着说。
“多谢王老爷了!给您增添麻烦了!”丁伯豪客气地说。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小老儿应该做的。”王老爷依旧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这让丁伯豪有些纳闷儿。
想想也是,一个刘妈只是他们抚州的下人而已,来了就来了,王家也是豪门大户,怎么会为亲友家下人的到来这么兴奋?一定是还有其他的事儿。
“团长,刘妈已经让人先安排去歇息去了,几个人走路走了几天几夜来的,期间还走岔了路,这才耽误了。”王锦盛跟着说。
“哦,好的。对了,王老爷,府中是有喜事儿要办吗?”不然这父子俩这么开心?丁伯豪忍不住问。
“是,也不是。”王老爷笑得有些奇怪,似乎这喜事儿还不小似的。
“爹爹一早就收到了熊主席府上差人送来的请柬。”王锦盛抢着说。
“哦哦,那是好事儿,可见王老爷在熊主席心目中可是大红人呀。”丁伯豪奉承奉承这位长辈,自己跟王锦盛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弟兄们的父母也就是他的父母。
“哪里哪里,承蒙熊主席看得起......你和锦盛聊,我去准备准备。”王老爷急着去准备礼物。
刚才父子连和管家在这也正是说去赴宴、借机提亲之事。
王老爷乐得哼着小调儿去找夫人合计去了。
“你小子行啊,真要去提亲?人家只是干爹,不一定能做得了主,你得去上海滩跟亲爹提。”丁伯豪调侃他一顿。
“团长,你别笑话我,我还真让我爹找我二哥说,过两天我爹要去上海一趟,正好让他和我二哥说说这事儿,去拜访一下林家父母。”王锦盛似胸有成竹一般。
丁伯豪不想打击他,见他这么开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朝四下里看了看,故意大声说:“怎样?陪大哥去花园里吧,别站在这儿等早饭,这大清早的坐到湖边钓鱼去多好!”
“好,走,咱们拿鱼杆去!”王锦盛也正有很重要的情况要向他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