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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冬梅,你怎么了?”
楚惠一冲进灶房就看到冬梅滑倒在地,并干呕不止。
“冬梅......”李士聪跟着冲了进来,一把抱起地上的冬梅,心疼地喊着。
“没......没事儿,姐姐不要惊慌......”冬梅脸色苍白,露出一丝微笑。
“怎么没事儿呀?脸色都这样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楚惠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不是,呃......”冬梅挣脱了李士聪的怀抱,蹲带一旁又干呕起来。
“冬梅,我背你去保健院看看去。”李士聪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不用不用,我不去,一会儿就好了,刚才闻到了隔壁传来的卤味儿了,呃......”说着,又干呕不止。
楚惠见她这样,想了想,不由得拍手笑了起来。
“士聪你不用担心了,冬梅恐怕是有喜了!”她开心地笑着。
“冬梅有喜?嫂子,你没说错吧?”李士聪讶然。
在和冬梅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冬梅身体不好,冬梅自己也对他坦白了她曾经被小日本祸害的事儿。
他知道她这一生都不会有生育,他认了。
这突然间楚惠告诉他冬梅有身孕了,这能不让人吃惊么?
他又惊又喜,却又不敢相信。
“是真的,这个样子就是害喜的样子呀。”楚惠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
她自己曾经两度怀孕,第一次害喜害得那么严重,如今虽然过去快二十年了,但往事依然沥沥在目。
第二次怀小敏和小捷时倒没有出现过害喜(妊娠)反应,以至自己怀了几个月才知道。
“真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李士聪几乎激动得流下眼泪。
冬梅曾经不止一次对他叹息和内疚过自己不能生养,她做梦都想要有自己的孩子。
李士聪和她也把瑞卿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都以为冬梅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难道这是老天爷眷顾他们吗?
“士聪,别愣着了,赶紧的,咱们陪冬梅上保健院去检查检查。”楚惠清醒过来,她得保持冷静。
不能向这夫妻俩似的,光顾着傻乐了。
是不是真有孕还得去检查了才能知道,别白高兴了一场。
“对对对,走,冬梅我背你。”李士聪又蹲在她面前。
“不能背,你搀扶着她走,这怎么能背呢?”楚惠连忙阻拦。
这万一是真的有喜了呢?背着腹部多不舒服呀。
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保健院,楚惠陪着冬梅,李士聪跑进跑出挂号、叫医生......忙得乐呵呵的。
一名中年女医生把冬梅叫进一间检查室去了,楚惠和李士聪在外面走廊上等着。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冬梅出来了,满脸通红地拿着一张单子,低着头,把单字交给楚惠。
“怎么样了?”楚惠担心地问,心都悬到喉咙口来了。
“冬梅,医生怎么说?”李士聪也焦急地问。
“医生都写在上面儿呢,你们看吧。”冬梅指着单字说。
楚惠和李士聪忙低头看单字,看完,李士聪一把抱起冬梅,高兴地说:“冬梅,咱们有孩子了!”
“冬梅、士聪,祝贺你们!恭喜你们了!”楚惠比他们还高兴。
这些年来,冬梅和她比亲姐妹还要亲,如今冬梅有孩子了,她不高兴谁高兴呀?
“你们是孕妇的家属吧?孕妇营养不良,这会影响胎儿的正常发育,你们平时要多给她补充点儿营养。”那名医生走过来,语气有些严厉。
“是是,我们今后一定多多注意,谢谢医生!”李士聪连忙答应。
“医生,需要抓药吗?”楚惠上前问道。
“她只是孕妇,抓什么药?对了,你们回去要多关心她,不要着凉感冒了,孕妇可不能随意乱吃药啊。”医生脸色难看地说。
“是,谢谢医生了!”楚惠连连点头。
“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其他没什么问题,就是孕妇的营养要跟上。”医生挥了挥手。
“医生,请问一下,这个营养......要吃些什么?”李士聪完全什么都不懂。
“吃些什么?这还还需要问?当然是什么好吃吃什么,鸡鸭鱼肉米饭等等,好吃的多给她吃点儿。”医生很不耐烦地回答。
虽然医生的态度不太好,但是好歹人家有问必答,很肯教他们,李士聪内心还是很感激。
他一个劲儿地说着谢谢,那医生鼻孔冷哼一声,甩头走了。
“走,咱们回家去,都还没吃早饭呢,冬梅可不能饿着。”楚惠搀扶着冬梅。
几个人回到家中,李士聪就直奔灶房去熬稀饭,煮了几个蛋端出来。
“母亲,你们上哪儿去了?”瑞卿从房里出来。
“我们上保健院去了,冬梅姑姑有喜了,你快要有弟弟了!”楚惠开心地仰着头,对已经是小年青的瑞卿说。
“真的?太好了!家里又要多个人咯!”瑞卿高兴地跑出去洗脸刷牙。
“这孩子,都参加工作的人了,还是这么毛躁。”楚惠笑着责备。
“来,冬梅,现在好受些了吗?咱们吃点儿。”李士聪关心道。
“不想吃,想吐......”冬梅摇摇头说。
李士聪嘴笨,见冬梅这样,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看向楚惠,向她求助。
“那不行,冬梅,你刚才也听到医生的话了,医生说你营养不良,这样会影响孩子的,你得多吃点儿,会吐也要吃。”楚惠教训起她来。
她原先是冬梅的主子,如今是冬梅的姐姐,妹妹不听话,当姐姐的训斥两句也正常。
“是呀,冬梅,吃了身体才会好起来。”李士聪趁机端上一碗稀饭。
“就是,你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呀,来,吃一点儿。”楚惠拿起勺子喂她。
“姐姐,不用,我自己来就成。”冬梅终于接过勺子,自己开始吃起来。
“士聪,你和瑞卿快去上班儿吧,家里有我呢,你放心,你们一直照顾着我,如今我照顾冬梅也是应该的。”楚惠催促道。
李士聪上班已经迟到了,再不去粮站的老姜就要生气了。
“好好,我这就去。”李士聪吃完最后一口,匆忙放下碗:“瑞卿,走了!”
叔侄俩一前一后走出院子去了。
“姐姐,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怀上了呢?”冬梅又高兴又担心地问。
“这是老天爷的恩赐,知道你和士聪都是好人,让你们俩中年得子,这可是大喜事儿呀!”楚惠比他们夫妻俩还高兴。
“姐姐,我这心里总是很害怕,太紧张了,一直以为自己不能生孩子了......”冬梅的眼皮垂了下去。
“傻妹妹,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再深的伤痕都愈合了,身体自然好了起来,怎么就不能生孩子了?”楚惠埋怨着。
“嘻嘻......其实,我挺意外的......士聪是个好人,我希望能替他生个儿子。”冬梅红着脸说。
“都生都生,多生几个。”楚惠笑吟吟地说。
“多生几个不太可能吧?毕竟我这年纪......”冬梅低着头,抚摸着肚子说。
“你就别管了,如今咱们家也好过起来了,瑞卿也开始挣钱了,你就尽管好好的养胎,为士聪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出来。”楚惠打趣道。
“我这一有身孕,可就苦了姐姐了。”冬梅为难地说。
“苦什么呀?自然是该我来做了,你只管安胎便是,家里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你看这样多好呀,瑞卿也在士聪他们的粮站上班儿,活也轻,领导人也好。”
“昨天瑞卿还跟我说,老姜已经过了退休年龄了,站里有意要让士聪接班儿呢。”
楚惠喜滋滋地边说边吃,还一边监督着冬梅吃。
粮站里。
老姜一见李士聪叔侄俩进来,忙拉着李士聪说:“世淙呀,你怎么才来呀?你可从来没有迟到过呀。”
“站长,真是对不住了!今天我家里的不舒服,一早送她上保健院去了,这才赶回来上班儿。”李士聪忙跟老姜解释。
“原来是这样?那行,你们两个快快上去楼上,在大会议室里开会,上面的领导都来了。”老姜推了推他。
“站长,那您去哪儿?”李士聪关心地问道。
“我不要你管,我去撒泡尿,你跟去么?”老姜没好气地说。
这个李士聪,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罗嗦,比如这会儿,人家老姜明显心里不痛快,你就别关心了嘛。
不过老姜也就服他楚世淙(李士聪),他有文化、没有知识分子的臭架子、人缘也好,肯帮助人。
其实,李士聪早就看出了老姜的心思。
老姜在粮站这么多年了,别说什么有没有感情,这个粮站于老姜而言,那就是自己的女儿。
现在要退休了,让他突然间离开粮站回家抱孙子,他还真是不习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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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接班人是自己举荐的楚世淙,这让他内心又有些安慰。
见老姜进了厕所,李士聪让瑞卿干活去了,自己则上到二楼去开会。
一进会议室,里面坐十几个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大抵上都是些领导吧?
他一进去,十几双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各有各的表情和笑容。
“是楚世淙吗?来来来,先坐这儿。”一名看起来有些面熟的领导朝他招手。
他赶紧坐了过去。
“楚世淙,你老家还有亲人吗?”一个胖领导拿腔拿调地问道。
“没有了。”李士聪老实回答着。
“哦......那你跟台湾那边有什么亲戚关系吗?”另一个人突然问道。
李士聪心里一惊,看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