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林小雨定力足够,也是被吓了一跳。
“你究竟是谁?你在哪?”
定了定心神之后,林小雨反问道。
“往前走,不要停。”
那沙哑的声音似乎是在替林小雨指路。
稍作犹豫之后,林小雨还是选择了听从他的指引。
他抬起脚步,缓缓往前方走去。
终于,在迈过一个拐角之后,前方已是出现一个圆形的洞穴。
林小雨定神望去,赫然只见在那洞穴的正中间,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他的双手双脚已完全被手腕粗细的铁链锁住。
而在他的身下,一个古朴的阵坛正在缓缓运转。
此人就这么坐在那阵坛之上,不曾移动。
他的脸已完全被那披散的头发遮盖住,分辨不出男女,但林小雨只看一眼,便立时认定,刚刚那个声音绝对就是此人发出来的。
他本想问你是谁,但他忽然想起了曾经的一件事。
也就是他去后山,恰巧碰上苏依瑶沐浴的那一次,他在后山发现一块石碑,他的意识还透过石碑与那被石碑镇压着的魔神见过面。
“是你?”
林小雨下意识的问道。
此时,那披头散发的老者也是已经抬起了头来。
他看着林小雨,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兴奋。
但他也不知在这呆了多久了,除了那双明亮的双眸,他脸上的其他部位已完全被头发眉毛胡须遮盖住。
而他也似乎认出了林小雨,依旧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是你,小伙子,我们见过面。”
林小雨点了点头,也不避讳,直接道:“你是,大魔神?”
因为那次雨老告诉了他,被石碑镇压之人,正是千年之前的大魔神。
那人兴许是太久没与人说过话,也太久没有见到过活人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被那阵坛束缚住了身体无法移动,可从他的双眸中可以看出,他已是越发的兴奋起来。
“你还记得我。”
大魔神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可他的语气却已十分友好。
“千年之前,一代枭雄,撼天震地,无人能挡。”
林小雨娓娓道来,言语间,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名字是大魔神而升起任何不敬之意。
他本就认为魔性与神性,从来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从旁人嘴中分辨出来的罢了。
那大魔神却是苦笑了一声,他的手臂动了动,带起一阵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
“过往之事,何足道栽,我再如何厉害,还不是被困在这地宫中上千年了。”
大魔神的言语间虽然有些无奈,但却没有半丝后悔,他似乎对当年所做之事并不后悔,被困在这地宫中上千年之久,也并不后悔。
“即便被困,依旧掩盖不了你一代枭雄的名号。”
林小雨说道。
“呵呵,枭雄,你们那位困住我的老祖宗才是真正的枭雄,天上地下,恐怕没有几人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林小雨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他知道大魔神嘴中的老祖宗是谁,除了那位创造剑塔的仙云宗千年之前的盖世枭雄,恐怕也没有别人能够获得这大魔神的赞誉了。
“你想过出去吗?”
林小雨忽然问道。
大魔神怔怔的看着林小雨,问道:“你要放我出去?”
林小雨没有回答,他没有同意,但同样的,也没有反对。
大魔神笑了笑,忽然又说道:“不必了,说起来,其实并不是他困得我,而是我求他困得我。”
“什么?”
林小雨仿佛听到了一个十分不可理喻的事情,他实在不敢去想象,居然有人会请求别人困住自己,而且一困就是上千年。
“哈哈哈哈……”
大魔神忽然笑了,他的笑声中充满了狂妄,却又满是苍凉。
“当年,我在天界得罪了一些厉害的人物,他们四处追杀我,走投无路之下,我让你们那位老祖宗布下这困仙阵,再以四条降龙锁,困我身躯,锁我气息,让那些人无法找寻到我的位置。”
顿了顿,大魔神那双原本颓然的眼神忽的绽放出异样夺目的光芒,竟似乎连他的声音都不再那么沙哑了。
“这个困仙阵的期限是一千年,而我也在此地静修了一千年,如今,时日所剩无几,待我破阵而出之日,便是那群人葬身殒命之时。”
林小雨虽然震撼,但以他定力,还不至于到目瞪口呆的地步。
他问道:“如今距离那一千年的期限还有多久?”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在这两三天了。”
林小雨愣了愣,又问道:“破阵而出之后,你是否会如他们所说,迁怒于仙云宗。”
大魔神笑了笑,说道:“我刚刚已经说了,是我求他镇压我的,他既然是帮我,我又何来迁怒之说。”
大魔神又问道:“这件事当年都没几个人知道,到现在还有人知道我被镇压于此的事情?”
“我想,唯一知道你在此地的,只有我仙云宗辈分最老的两个护宗者了吧。”
“是谁?他们叫什么?”
林小雨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恐怕除了他们自己,整个仙云宗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我们都称呼他们为雨老,天老。”
大魔神没有回答,他微微仰头,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
良久之后,他忽然笑道:“我倒是有些偏执了,我都已在此地千年之久,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
林小雨问道。
“小娃娃,不必了,不过你若可以在此多等几天,待我破阵而出,你身上这捆仙锁我倒是能替你解开。”
林小雨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现在除了在这里等候宗门发落,似乎也不能去别的地方。
接着,大魔神又问起林小雨为何会被关押在此。
林小雨并没有隐瞒,一一道来,大魔神忽的狂笑,道:“好,好,好啊,好一个杀我者,我必杀之,小娃娃,冲你这句话,告诉我,还有没有想杀的人,我出去之后,替你杀了他。”
林小雨倒是很想让大魔神去杀了那仙药阁长老与那五长老。
但犹豫过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两人无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大魔神忽然兴起,问道:“小娃娃,你我相识也是缘,有没有兴趣做我徒弟?”
林小雨脸色变了变,他知道,这绝对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虽然不清楚这大魔神的真实修为,但既然千年之前便能称雄天下,与那创造剑塔的老祖宗齐名,必然是个十分恐怖的人物。
而如今,千年之后,必然会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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