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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盯着谢亚丽的双手，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盯着她手中的两根枪管，楚天鸣的双眼逐渐眯成了一条细缝，他倒想看看，眼前这个女人，究竟能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当天，他的种种举动，或许震慑了不少人，但是，极少有人知道，他也曾付出了不少努力，甚至可以说，他能有着这样的把握，完全是一箱箱子弹‘喂’出来的。
而眼前这个疯女人，来牛头山也就个把月的时间，接触这些枪械，更是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敢双枪齐发，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中，平举着两根枪管的谢亚丽，当即深深的吸了口气，紧接着，脚步稍微移动了两下，原本离木桌还有十几公分的谢亚丽，已然将小腹贴靠在木桌边缘。
“聪明……”
注意到这个细节，楚天鸣顿时忍不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却让谢亚丽的站姿，正好面对着前方的枪靶。
“砰……砰……砰……”
突然，枪声响起，没有任何的预兆，谢亚丽毅然决然的扣动了扳机，从两根枪管里面怒射而出的子弹，当即朝着对面的靶纸呼啸而去。
“好……”
看着眼前这一幕，胡傲军，袁大刚，曾小虎，以及曹伟等人，立即递来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用看靶纸，凭借他们的经验，便足以断定，谢亚丽这几枪，绝对枪枪中靶，这等惊艳的表现，着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而陈昊空那货，纵然有着这样的认知，但还是忍不住冲着对讲机里低声吼道：“马上报告15号靶位的成绩。”
“报告，15号靶位的成绩是，9环，8环，6环，7环，7环，5环，8环……”
“呃……”
听着对讲机里面传来的一连串数字，陈昊空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枪枪中靶，环数还不赖，这女人，真是要逆天了。
“怎么样？这下死心了吧？”
看着陈昊空那目瞪口呆的样子，胡傲军连忙贼贼一笑，某些人就是这样，明明猜到了结果，却愣是要自讨没趣。
而袁大刚和曾小虎以及曹伟等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却同样递来一个鄙夷的眼神，很明显，陈昊空此举无疑有种小肚鸡肠之嫌，连带着他们的人品，都无形中被削弱了些许。
相比之下，身为总教官的楚天鸣，却是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就立即将头撇向别处，似乎，他根本就不想知道，谢亚丽最终能打出多少环数，又或者，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注意到这个细节，陈昊空也就懒得理会胡傲军的调侃，继而满脸疑惑的冲到楚天鸣的身边：“头，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
面对陈昊空那疑惑的眼神，楚天鸣连忙淡淡一笑，只是那眼神，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不是，你难道没看见那丫头……”
“呵呵……”
听到陈昊空这么一说，楚天鸣连忙沉声说道：“细节决定一切，你们只看到了那丫头的狂妄，却不曾看到她悄然移动脚步的那一瞬间。”
紧接着，转头望着已然放下枪械的谢亚丽，楚天鸣又连忙笑着点了点头：“这丫头聪明啊，懂得以那张木桌为参照物，从而来判断靶纸的方位，以及射击角度，这点，绝对值得你们学习。”
“呃……”
此言一出，陈昊空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难怪谢亚丽敢如此狂妄，感情在上场之前，她就已经记住了靶纸与那张木桌之间的角度。
“行啦，别愣着，注意时间。”
“哦……”
面对楚天鸣的提醒，陈昊空连忙低头看了下秒表，紧接着，转身面向那些集训队员，陈昊空深深的吸了口凉气，然后便吹响了口哨。
就这样，随着陈昊空的一声口哨，那些集训队员全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和前面几批集训队员差不多，那些未能完成任务的集训队员，立即主动走出队列。
“呵呵……”
盯着那三四十名耷拉着脑袋的集训队员，楚天鸣连忙淡淡一笑：“很遗憾，你们未能通过考核，所以，我只能说，你们的集训之旅，将会到此结束。”
“呃……”
虽然早就有所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眼前这些集训队员，还是忍不住露出几许失落的表情，极个别集训队员，甚至还流下两滴热泪，不知道是怨恨自己的不争气，还是怨恨楚天鸣太过无情。
看着眼前这一幕，楚天鸣稍微斟酌了片刻，然后便大声说道：“其实，离开这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回到地方部队，你们仍然是最优秀的军人。”
“这……”
坦白来说，这些集训队员的心里，着实有着这样的想法，可是，当这话从楚天鸣的嘴里冒出来，他们还是感觉无比刺耳，是以，部分集训队员在望着楚天鸣的时候，眼里明显带着一丝怒火。
对此，楚天鸣连忙笑着摇了摇头：“别误会，我说的是实话，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留在这里的集训队员，未必就是最为优秀的军人，反过来也是一样，离开这里的集训队员，回到地方部队之后，只要时刻严格要求自己，一样能成为军中精英。”
“报告……”
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其中一名即将被淘汰的集训队员，当即表情复杂的走出队列。
“讲……”
相比以往，楚天鸣此刻的语气，明显要柔和许多。
“报告总教官，其实我们都很清楚，您这话不过是临别前的安慰，但是，我还是要说声感谢，另外，此次未能留在牛头山，别人是怎么想的，我自然无从知晓，可对于我个人来说，着实是我一生的遗憾，只希望，在我退伍之前，能有机会再来这里。”
“呵呵……”
听到这话，楚天鸣连忙笑着挥了挥手：“你错了，我刚才那些话，绝对不是临别前的抚慰，而是我的心里话，相比大多数的军人，你们能够来到这里，就已经是赢家，付出了许多努力，甚至是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潜能，最终未能继续留下，只能说我们的要求太过苛刻，而并非是你们不够优秀。”
“另外，你们发现没有，这次我没说淘汰，这是因为和以前那些离开的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你们付出了所有努力，最终却未能通过考核，只能说是时运不济，而先前离开的那些人则不同，不是缺少毅力，自己坚持不下来，就是投机耍滑，企图蒙混过关，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留在牛头山，甚至都不配称之为军人。”
“再有，别羡慕你们身后的那些集训队员，考核还在继续，说不定你们前脚刚刚回到地方部队，他们后脚就跟过来了，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哈哈……”
此言一出，原本还耷拉着脑袋的数十名集训队员，顿时忍不住爆发出阵阵大笑，原来，眼前这个魔鬼教官，其实也蛮幽默的。
笑过之后，楚天鸣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又继续大声说道：“分别的时候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你们能够记住，人生无常，不如意十之八九，总会面临许多残酷的考验，没有谁的人生，会是一帆风顺，更不可能是常胜将军，所以，一次挫败，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们能够牢记教训，能够从中找出经验，那么，在未来的人生旅途中，你们一定能够从容面对，一定能够大放异彩。”
“啪……啪……啪……”
这番话，让眼前这数十名集训队员，莫不为之动容，原本以为，此次考核过后，他们又会在楚天鸣的无尽奚落中黯然离去，谁曾想，在离别之前，楚天鸣会如此语重心长。
“敬礼……”
于是乎，望着负手而立的楚天鸣，这数十名集训队员，立即不约而同的挺起胸膛，继而冲着楚天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回了个庄严的军礼，楚天鸣稍微沉默了片刻，随即便冲着身边的陈昊空轻轻挥了挥手：“暴龙，送他们走……”
“是……”
接到楚天鸣的命令，陈昊空连忙走到那数十名集训队员的面前，分别在他们的胸口轻轻擂了一拳，陈昊空这才轻轻的甩了甩头。
“走吧，各位……”
“兄弟们，加油……”
听到陈昊空这么一说，那数十名集训队员，立即笑着点了点头，这次牛头山之旅，他们虽然没能笑到最后，可同样收获了不少。
是以，带着感恩的心情，这些集训队员立即冲着那些侥幸过关的战友挥了挥手，然后便列队跟在陈昊空的身后，转身朝宿舍那边慢慢走去。
等到那数十名集训队员远离了操场，楚天鸣这才慢慢收回视线，紧接着，转头望着剩下的那些集训队员，楚天鸣连忙淡淡一笑：“恭喜你们，又侥幸逃过了一劫。”
“呵呵……”
此言一出，剩下这不到两百名的集训队员，顿时忍不住苦涩一笑，在他们眼里，每次考核，还真是一场劫难，所幸，他们终于闯过来了。
“笑？”
然而，面对大家的笑脸，楚天鸣却是突然脸色一沉：“看看各自的成绩，连个女人都不如，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呃……”
笑声戛然而止，所有的集训队员，顿时无言以对，诚如楚天鸣所说，在谢亚丽的面前，他们无疑是个天大的笑话。
“036除外，其余人等，都给我围着操场跑五圈，然后分解，组装枪械一百次，完成任务之后再吃晚饭。”
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楚天鸣便转身朝办公室那边大步走去，边走，边留下这么一句话：“连个女人都不如，老子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