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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真听我一问,眼圈发红,委屈地说:“今年元宵佳节,皇上在宫中摆下擂台,主要想看看文武百官的公子哥儿们的本事,也好择优而用。晋王爷的三公子张达平飞扬跋扈,我一是恼怒,上台将他打下台,谁知却惹来一身麻烦。”
我说:“难道他报复你了?”
郭真摇摇头,说:“若是他来报复,我却也不去怕。没想到的是,不几日,晋王爷亲自登门提亲,爹老糊涂了,竟然一口应允。自那时起,张达平日日前来纠缠,我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顺便查访师祖下落,再后来就遇到你了。我本来想一辈子都不回来,但是现在情非得已,只好从长计议。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是我怕你知道后就不要我了。”
很有意思,她可以随便跟孙圣北缠绵,张达平却只能馋着,不能不说这个世界的奇怪。
不过好像的确这个世界在这件事上走了两个极端,看上的就很随便,看不上的,说死都不行。
不管这个世界怎么样,我却知道自己从这一刻彻底的防脱了欲望的野马。
我要向这个世界的女人“宣战”了!
想到这里,我拉着她的手说:“怎么会?只是雪心待我亦是情深意浓,我……”
郭真连忙说:“没关系的,只要你不薄此厚彼就好。”
我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呆呆的看着她。
郭真说:“玉哥哥,今天你早些休息吧,就睡在我床上,我到隔壁和秋兰同睡,明天一早,待爹爹上朝,我就带你去见外婆。外婆最疼我,我们求她,她一定会同意的。哈哈,秋兰那个小妮子不错,改天让她过来伺候你。”说完,起身到隔壁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郭真带着我来到她外婆的居处。
外婆见郭真回来,惊喜交加,嘘寒问暖。
郭真对我说:“玉哥哥,快来见过外婆。”
我上前施礼,老太太打量着我,说:“好一个俊俏的后生,我曾听你舅舅提起过,说你在外面认识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想必就是他喽?”
郭真含羞点点头。
老太太又说:“你爹爹可知道你回来?”
郭真摇摇头,说:“我们昨晚回来,不曾与他见面。外婆,我也不想见他。”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这官场险恶,也许你爹也有不得以的苦衷。”
郭真喃喃着说:“有什么苦衷也不能把我嫁给那个纨绔子弟,毁了我一生幸福。”
老太太在我面前不好多说,便说:“我派人去将你娘请过来,这些日子她担心的不得了。”
郭真说:“千万不要,外婆,真儿在外面闯了大祸,现在武林中人都在找我,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到时我娘来此,你悄悄告诉她就是了。”
老太太恍然大悟,说:“原来你个丫头这次回来是有事要求外婆,否则还不会回来,是不是?”
郭真说:“不是的,我是想念外婆了嘛!”
老太太笑了笑,说:“你不必讨好我。”想了想,又说:“你们跟我来。”
郭真朝我做了个鬼脸,上前拉着我跟着老太太进到里屋。
一股药味扑鼻而来,我见屋内摆着很多瓶瓶罐罐。
老太太说:“这里面的东西你们不要乱动,里面有很多是毒药。”
郭真对我说:“外婆她老人家生平只有两个嗜好,一是研究药性,二就是易容之术。”
老太太让我们坐下等她,自顾鼓弄起药粉。
在我们脸上弄了半个多时辰,老太太终于起身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说:“行了,你们自己看看吧!”
我见郭真脸色黝黑,右眉角上有一块黑痣,生的恐怖致极,若是半夜出门能将人活活吓死,哪里还有一点俊俏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母夜叉。
郭真朝我一笑,黄牙粲粲,令人作呕,若不是我知道这不是郭真的本来面目,真的会被吓跑也说不定。我哪里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对着镜子一看,都傻眼了。
郭真拽着外婆的手,撒娇说:“外婆,你把人家弄成这样,叫人家怎么出门?”
老太太笑着说:“从现在起,你就不再是我的紫真公主,出门被人看见了又待如何?行了,我知道也留不住你,你们走吧,只是你在外面要处处小心,今日你回来之事,我暂时不会让你爹知道。”
临别之时,我突然想起一事,问:“外婆可识得‘紫衣罗刹’夏青兰?”
老太太浑身一震,继而问:“玉儿何故有此一问?”
“也没什么,只是先师遗命打听她的下落,我早先听真儿提起,你识得碧血寒玉,所以才问问您老人家。”
老太太脸色聚变,盯着我问:“你师父是谁?”
“先师乃玉罗教主顾达春!”
老太太失神说:“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他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那时你还没有出生,你到底是谁?”
郭真说:“外婆,他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我也在场,亲眼所见。”
老太太喃喃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抬起头来,一下苍老了很多,幽幽叹说:“你们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郭真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她听得出神,过了好大一会功夫,才缓过神来,对我们说:“是的,我就是‘紫衣罗刹’夏青兰。”
郭真惊说:“外婆,你……”
夏青兰点点头,说:“想当年,我为了试探他是否待我真心,谎称要闭关修炼,易容他人接近他,谁知让他知道了,他非但不揭穿我,反而加倍与我亲近,当时我误以为他变了心,生气的离他而去。后来我曾两次上山,才发现他是知道我在骗他才故意气我。只可惜那时我试药不慎,毒发攻心,毁了面容,已是没脸见他。等我研制出解药化去身上之毒,却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就是他已经遇害,当时我心痛如绞,几欲身死,但是又一想,大仇不报,怎可一去了之。我先后五次夜探玉罗堡,都无功而返,天幸玉罗堡为无影魔胡中所灭,那两个贼子也难逃一死。期间,我救了你舅舅李大元,虽说他也是玉罗堡的人,但当时他有伤在身,而且遭玉罗堡追杀,我心中不忍,才救他回来。这些年我派他寻找无影魔下落,就是想当面谢谢他,虽然我知道他血洗玉罗堡必然另有原因,但始终是他为我报了血海深仇。”
我听她提起胡中,不由得心中悲痛,说:“外婆,无影魔胡中也已仙逝。”遂将我在秘道中遇到无影魔的事情与她说了。
夏青兰问:“你师父的遗体在什么地方?”
我说:“我们将他放在天圣道人的秘道之中。”
夏青兰叹道:“能常伴一位武林奇侠也是他的造化,有时间你们带我去祭拜祭拜他。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机缘,以后玉罗教全靠你了。”
我点头称是。
夏青兰又问:“你们如何打算?”
我说:“玉罗教意统江湖,不可小视,就连武当派也为其控制,为今之计,只有先上少林,向慧悟大师道明真相,希望他能够联合武林有识之士,共敌玉罗教。只是崔光炫颇攻心计,恐怕此行艰难,但是现在也只能如此,我只能尽力而为。”
夏青兰说:“玉罗教位于苗汉边界,教众俱懂得用毒,你好好保存碧血寒玉,自可保你平安无事。”
我临出门的时候,夏青兰突然间问:“你们这些日子在外面可曾听说过一个用长刀的孩子?”
我连忙说:“那个孩子我们不光是听说,而且还见过他,他手中的长刀甚是古怪,好像能摄人心魂,当日我也差点着了他的道。我还听说他只身一人杀了蓬莱四魔,后来好像就没有消息了。”
夏青兰惊说:“你躲开了?你真的可以躲开?”
郭真问:“姥姥,你怎么了?”
夏青兰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掩饰住窘态,静静心神,说:“没什么,只是我听说那个孩子手上的长刀唤作是幽冥鬼手,这把刀有种神奇的力量,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躲开,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回想当日的情景,说:“是啊,当时在他挥刀的瞬间,我的确突然间想起心中最愧疚的事情,可是仿佛还有一丝清明,加上我的无影神功,终是躲开了,可也不是很轻松的事情。”
夏青兰低头沉思,自言自语说:“为什么会有一丝清明,为什么会这样?”
我与郭真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夏青兰会如此在意这件事情。
这时候,夏青兰抬起头问:“龙儿,那个时候天蚕剑在不在你身上?”
我点点头。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夏青兰的情绪有些激动,脱口说道。
我和郭真同时问:“什么传说?”
夏青兰想了很久才说:“没什么,传说终归是传说,根本就不可信的,我想许是龙儿内力深厚,不至于完全被幽冥鬼手控制,但是你以后遇到那个孩子要小心行事。”然后挥挥手,让我们去了,自己跌坐在椅子上。
我与郭真偷偷潜出郭府,临行嘱咐秋兰不要声张。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所有的行人都在看着我俩,因为我俩现在的样子的确使人不敢恭维,我俩心中暗笑,一路向少林寺而去。
一天晚上,我们想做,可一看对方的样子,都停手了,实在是下不了手啊!
如此一来,一路上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一日,我见天色已晚,便与郭真找了家客栈住下,整日赶路,腹中饥饿,先在前厅用膳。
客栈中大都是往来的行脚商人,只有在我们不远的一桌上是两个武林中人。
那两个人与我对视了一眼,忙低下头,不再看我。
我以为露出破绽,见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忙凝神听他们说话。
只听一人轻声说:“我总觉得不太妥当。”
另一人说:“你害怕了?你仔细想一想,她平时是怎样对我们的。她把我们当成狗当成猪,今天有这么好的机会,也该是你我兄弟扬眉吐气的时候。再说我们在她手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命了,若是我们依计行事,保管万无一失,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只要我们回去说她中途派我们去办事就行了,谁也不会怀疑我们的。”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是要对什么人不利,而且极有可能是要先什么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