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是风雅一片,城中却是另有一番景象。
古老的城池内,商家无数,店铺林立,马路虽然不是很宽,但青石为板,依然颇有几分韵味,叶秋漫步而过,他没有在意城中的雅致,倒是注意到了城中的紧张,城中应该紧张,国王遇害,新王继位,一片忙乱正常,但百姓脸上不该有太多的惊恐。
茶楼本是风雅之地,但这座茶楼的伙计脸上都有紧张,看到叶秋进来,也是深深鞠躬,多了几分恭敬,而少了三分灵活——这本是茶楼伙计应该有的特征。
茶楼本是谈天说地之处,但很少有人开口,喝闷酒没什么趣味,喝闷茶更是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幸好有几名江湖客进来,江湖客走的是江湖,谈的是天下,在他们口中,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城里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象是死了人……”一个大胡子一开口就体现出江湖人的特征。
“你难道没听说过?”旁边的一名年轻人接口:“城里出了大事,老国王死了,王子跑了,相国暂时主政。”
“就是那个姓李的?叫什么李宗荣?”
“正是!”年轻人说:“传说中此人极富手腕,而且阴险毒辣,城里猜测纷纷,此人多年来就谋王位,国王陛下弄不好就是被他……”
“什么人在此胡说八道?”突然一声大喝响起,来自茶楼楼梯口,随着他的一声大喝,楼下脚步声动,十多名街头小贩突然冲入茶楼,腰间全是鼓囊囊的,此刻在桌子四面一站,顿时威风凛凛,哪里又象小贩了?而那个第一个呼喝的中年人俨然是茶楼伙计打扮,此刻却象是一个大将军!
“抓起来!菜市场斩首示众!”中年人手一指那张桌子。
桌边四个人同时起立,大胡子哈哈大笑:“传说中李宗荣阴险毒辣,没想到毒辣到如此地步,城中遍布耳目,百姓几天来已是死伤无数,且看今日能否奈我何!”手一起,掌中一把大刀雪亮的光芒一卷,茶桌一分为二,气势惊天动地!
这一刀下去,茶楼里的客人跑了一半,当然是跑到墙边止步,茶楼口堵上了一群人,没有人能下去。
中年伙计脸色一沉:“武林人物以武犯禁已是常事,但阁下该知道,南泽不是武林人物能横行的地方,抓捕!”
四五名“小贩”同时扑上,姿势矫健,茶楼里立刻杯盏齐飞,热水横流,桌椅翻转,杀声震天,叶秋也起身了,退到了墙角,他在微微摇头。
嗵嗵!
几名“小贩”虽然绝不是真正的小贩,但毕竟不敌真正的武林人士,几招下来,五个中有三个飞向墙角,其中一个还是张牙舞爪直接撞向叶秋,叶秋也懒得伸手,微微一让,任由小贩的脑袋与墙壁亲密“嗵”一“嗵”!
中年伙计也在摇头:“退下!”
两个字一出,他的身影动了,一动如电,五爪抓向大胡子,势头凌厉无比,大胡子徒然遭遇攻击,大喝一声,手中大刀横扫,但中年人手一收一出,避让得极快,一出,大胡子的身子突然飞起,撞破窗外,嗵地一声落在街道之上,摔了个头昏眼花,嗵嗵……他的伙伴几乎同一时间被摔下来,窗户口露出中年人的脸:“给我捆上,先断四肢,再送到菜市场斩首示众!”
外面的百姓同一时间远远避开,茶楼上中年人此刻宛若恶魔,没有人敢对视。
“敢诬蔑诽谤相国大人的,视同乱臣贼子,下场与他们相同!”中年人怒吼一声,声闻里许。
这几个人捆是捆上了,但没办法离开,因为那边路口来了一队人,全是白衣素帽,哭声隐隐传来,送葬的队伍……
中年伙计的眉头一皱:“何人?”
他身后的伙计应道:“好象是南城鲁家!这家人实在该死……与相国大人作对,还敢送葬?”
中年伙计一跃而下,在窗口穿过,宛若飞鹰,唰地一声落在送葬队伍最前面,手轻轻一扬,哧地一声,白色的哭孝幡飘然而落,最前面一个头扎白巾的女孩惊叫一声,抬头,脸色与她的衣服几乎等同,惨白如纸……
“鲁家大逆不道,相国大人有令,不准发葬!”中年人沉声道:“所有人一律抓捕,男的斩首,女的贱卖,鲁家老狗的尸体抛到野外喂狗!”
叶秋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大人!”女孩旁边一名老妇扑嗵跪下,嘶声叫喊:“大人,求求你,让鲁家将尸骨送上祖坟山,不能让他尸骨不宁啊,不能啊……”她叫得凄惨无比,但她身后的一帮抬棺之人个个眼冒怒火,他们的长辈就是死在这批人手中。面对杀害亲人的仇人,又一次对他们提出的折辱,没有人受得了,但他们得忍,否则,鲁家只怕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中年人脚尖突然抬起,挟着劲风踢向老妇,以他这种力道,如果踢实,这名老妇的下场只怕与她躺在棺材里的丈夫一模一样……
这本就是立威,中年人一脚用足了力,脸上也带上了残忍,城里的这些百姓简直是无法无天,天天都有人口吐污言,他必须立威,最大限度地让百姓不敢吭声,今后才会老实点……
嗵!这一脚踢了个正着,力量是如此之大,中年人的身子高高飞起,嗵地一声撞在对面的石壁之上,在空中已是鲜血如雨!
场中之人同时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那个老妇所在的位置。
不知何时,老妇人面前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地弯下腰,扶起老妇人,连头都没有回。
“什么……人?”中年人一口鲜血喷出,慢慢站起,脸色已变,手中长剑倒是拔出来了,但剑尖微微颤抖。
年轻人慢慢回头,是一个潇洒帅气的年轻人,自然是叶秋:“江湖杀人的事情本人懒得管,官场中人鱼肉百姓本人向来不喜,何况是象你们这样动不动杀满门,不分男女老幼统统牵连的畜生,本人今天得给你们一个教训……”
“好大的狗胆……”中年人大怒,他这一怒,两边的小贩又挤入,杀气腾腾……
“本人还不仅仅是骂骂人!”叶秋冷笑道:“还有更刺激的方式,看着!”
手一动,突然从一名小贩腰间抽出一样刀器,雪亮的刀,刀长三尺,顺手而下,哧的一声急响,一长串脑袋同时飞起,全都是刚刚挤入的小贩,刀尖微微一颤抖,大胡子感觉身子一松,震臂而起,脸上全是激动……
中年人则是愤怒和恐惧:“来人!”
两个字刚刚吐出,眼前寒光一闪,是对方射过来的一把长刀,中年人长剑一架,呛!长剑断为两截,长刀横穿而过,准确地插在他的咽喉!
叶秋森然道:“还有没有李老贼的人,把乌龟脑袋给老子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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