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城这座古城,依然如老者稳稳屹立在大地上,迎接着四面八方过往来客,看着发生在城中各种你争我夺的斗争。
如今在女皇治下,天下安宁太平,百姓丰衣足食,天南地北的商贾,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千里迢迢赶往神都城,为的就是一睹这座天下最鼎盛朝廷都城的风采,八方来客的汇聚,使得神都城内鱼龙混杂,各种消息也能很快的传播出去。
这几日,神都城南市和北市的茶楼、酒楼、饭馆,总会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处,窃窃私语似乎在谈论些什么,若是不熟悉的人靠近时,这些人又会很快停下议论,甚至会刻意掩饰着什么。
有好事者主动贴过去询问,那些人却直接结账走人,似乎根本不想与其他人多说什么,不明身份人的这种表现,让那些徜徉于酒楼茶社的好事者越发好奇,各种传言也随之在神都城内传开。
这日,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又在北市一间茶馆里窃窃私语,周围人对他们也习以为常,也没有人主动靠近,直到那几人喝完茶水离开后,一名眉宇间透着股机灵劲的矮小男子,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说:“嘿嘿,诸位,你们难道就不好奇那几个家伙再说什么?”
听到那矮小男子这么说,周围茶客纷纷聚拢过去,有大胆者就问那男子说:“这位小哥,你这位子离他们最近,莫非你听到了什么?”
矮小男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却听茶馆的掌柜鄙夷地说:“莫听那浑人胡说,他就是个泼皮,在这北市是出了名的‘坑蒙拐骗’的主,大伙还是吃茶的吃茶,歇息够了就早早赶路,莫要听他胡咧咧。”
听了掌柜的话,那矮小男子有些不乐意,扬声对掌柜说:“嘿,我说祝掌柜,我乔四可没得罪你吧?你可不能这么损了我的名声。”
“哼,就你还有名声?乔四,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抹红的,你是什么人咱北城会有人不清楚?你说你听到那几个人的谈话,那几个人来了这么多天,每天早上都坐在那里喝茶窃窃私语,也没见有人听到他们谈论什么,你个泼皮能听什么?”
祝掌柜的话让围拢在乔四身边众人深以为然,尤其是听到了“乔四”的名声,那些围拢过去的生意人更是敬而远之。眼看着周围众人准备散去,乔四颇有些焦急地急忙说:“诸位,诸位别急着走啊?我真的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哎,你们,你们怎么不信呢?”
那祝掌柜一边客气地招呼客人,一边不屑地对乔四说:“就你还想让人家信?呸,你就是个无赖,还想拿自己当人物不成?赶紧付了茶钱滚蛋。”
被这么一激,那乔四倒真的红了眼,梗着脖子怒视祝掌柜说:“好,你既然不信我,那我就把我听到的给说出来,嘿嘿,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话罢,乔四提高声音对茶馆里还没离开的众人说:“诸位,刚才那几个人说了,说是那再来居酒楼生意不过是个幌子,实际上那酒楼是个专门为人收集情报的地方,而那些情报都是为了那位少年侯爷,天将侯收集的,听说里面不少内容都涉及忤逆之辞。”
乔四这么一说,茶馆里众人可谓惊恐万分,就连祝掌柜也是满脸惊愕,良久回过神来怒视乔四说:“你,你这个无赖,你这是想把我的茶馆给毁了不成啊?”
被祝掌柜这么一说,茶馆里那些客人再不敢逗留,纷纷付了茶钱逃似的离开茶馆,转瞬间茶馆已经人去楼空,唯有乔四和祝掌柜两人站在那里对峙,许久那祝掌柜叹息一声说:“罢了,你赶紧走吧,能不能活着离开,就看你小子造化了。”
这一幕让乔四目瞪口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方才意气风发想要给祝掌柜个下马威的他,面对祝掌柜叹息声,却突然感到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终于还是忍不住从椅子上下来,上前抓住祝掌柜质问道:“掌柜的,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祝掌柜看了看乔四说:“你这小子,算是惹祸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听到那几个人的话?告诉你,周围那几桌的人都听到了,就连我给他们添水的时候也听到了,可是为何那几桌人早早就离开了呢?大家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被祝掌柜这么一说,乔四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惊恐地看着祝掌柜,看到乔四惊恐的样子,祝掌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啊,若非看在你父亲和我有些情义,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呢,方才说了半天,不停给你使眼色,你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真是自寻死路,好了,好了,赶紧走吧。”
乔四失魂落魄离开茶馆,浑浑噩噩不知道在北市里走了多久,猛然感到周身一寒,随之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乔四发现,他竟然不知不觉间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破屋。
可是紧接着他感觉有些不妥,猛地转过身去,看到身后站着个面无表情的人,被身后人吓了一跳,乔四赶忙后退几步,靠在自家屋门上说:“你,你是什么人?我,我在茶馆里都是胡咧咧的,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听到,真,真的,你,你……”
那人缓缓靠近乔四,冷漠地上上下下对乔四打量起来,乔四感觉对方目光扫过,会让他整个人都冷飕飕的,甚至连灵魂都在颤抖。良久那人打量完乔四,收回目光冷冷地说:“你叫乔四?”
乔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是猛地点头算是承认,那人又接着问:“我这里有桩富贵想要送给你,你想不想要?”
面对对方冰冷的声音,乔四哪里还敢要什么富贵,赶紧不住的摇头,可看到那人眼神越来越冰冷,乔四只好努力张开嘴说:“这,这位,这位爷,小,小人那里敢要什么富贵啊?小人,小人只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小人一命吧。”
听到乔四这么说,那人突然笑了起来说:“呵呵,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取你的性命?再说,我为什么要要你的命?”
乔四可算是被吓破胆了,慌慌张张口不择言地哀求道:“大哥,大爷,您,您别戏耍我了,小人知道,小人今天听到不该听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您高抬贵手,小人肯定就让没听过,绝对不会再继续到处瞎咧咧,求,求您饶命啊!”
吓得屁滚尿流的乔四,竟然跪在地上保住来人的腿哭泣起来,来人显得有些无奈,退后两步将乔四扶起来,脸上寒意敛去笑着对乔四说:“呵呵,你看看你,一点点事情就吓成这个样子,放心,我不要你的命,我是给你送一份富贵来的。”
言罢,来人突然眉头一皱,随后提着乔四瞬息消失在乔四家门前,两人离开不久,一群人围拢到乔四家门前,在乔四家门前仔细查探了许久,其中一人气恼地说:“竟然被人抢先一步,现在怎么办?”
身后明显是这群人首领的人,上前两步在屋子周围打量半天,低头思付片刻说:“罢了,我们先回去,相信即便没有这小子,消息也会很快传出去的,这些天,让我们的开始动手吧,记得暂时不要让消息传得太广。”
待到这群人离开后,破屋外光芒一闪,之前那人提着乔四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身影,来人对乔四说:“看到没?这群家伙才是来取你性命的,我现在救了你一命,可以相信我了吧?”
乔四闻言忙不迭的点头,那人微微一笑说:“很好,先介绍下,我叫柳叶云,你可以称呼我柳先生,现在跟我去个地方,能不能得到那份富贵,可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柳叶云领着乔四离开破屋,乔四虽然不知道究竟柳叶云找他干什么,但是有了之前的事情,他根本不敢开口去问,只是默默跟在柳叶云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很快离开北城,过了河径直进入南市。
进入南市之后,柳叶云低声对乔四说:“你听着,待会你去前面那间酒楼,在酒楼前面把之前你在茶楼说过的话大声说给旁边人听,记住了,要稍稍大声点,要让周围的人都听到,尤其是要让酒楼里的人听到,记住了吗?”
听到柳叶云这么安排,那乔四面色惊恐地摇摇头低声说:“不行,不行啊,柳,柳先生,我,我这么喊,若,若是被天将侯知道了,那,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看到乔四惊慌失措的样子,柳叶云微微一笑安抚道:“放心,你就这么去做,不过你别忘了说,说那些话是你从宰相刘规府里下人嘴里听到的,记住了吗?”
听柳叶云让他说是从宰相府里下人嘴里听到,乔四更加不敢应承,最后在柳叶云的威逼之下,才勉为其难颤颤巍巍走到酒楼前,先和酒楼旁边的几个混混交谈了几句,随后开始按照柳叶云的话说了起来,随着事情深入逐渐提高声音。
最后乔四说到关键时候,酒楼周围整条街几乎都能听到,酒楼周围所有人几乎都听到乔四说:“据说是刘阁老府里下人传的话,说是那‘再来居’就是天将侯秘密收集情报的地方,而且说是刘阁老已经从那‘再来居’里拿到证据,说是天将侯有不臣之心。”
说到这里周围那些听到的人全都面色惊恐,可是见乔四说得绘声绘色,众人又不愿离去,就在此时,酒楼里走出几个大汉,将围拢在酒楼前的众人赶走,而一名伙计打扮的人,上前递给乔四一包东西说:“您啊,赶紧走,我们东家求您了。”
那包东西一入手,乔四就知道里面装满了银钱,想到柳叶云所说的富贵,哪里还敢逗留,向那伙计道了声谢,抱着那包银钱逃似的离开南市。
乔四就这么仿佛人间蒸发般从神都城内消失了,可是乔四虽然消失了,但是那些有关天将侯叛逆的流言蜚语却传得越来越广,很快就闹得神都城人尽皆知,上到达官贵族,下旨黎民百姓都在猜测:究竟是天将侯裴峰有了叛逆之心?还是身为宰相的刘规有意陷害裴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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