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付之间,小太监出言惊醒崔琦和裴峰,告知两人已经到了万象神宫门前,让两人在殿外候着,小太监则捏着脚快步进入殿中去向女皇回报。
不久,就听到万象神宫内,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宣,武状元,忠武男,裴峰及其仆从上殿面圣。”
听到里面的洪亮宣召声,崔琦准备向殿内走去,可是走出两步回头却发现裴峰仍然站在原地没动,这不禁让他有些奇怪,他便又折返回来拍拍愣神中的裴峰说:“憨子,圣上宣召我们呢,你还不快走?”
被惊醒的裴峰有些纳闷看着崔琦说:“刚才那么一大段名头,是在叫俺吗?”
见裴峰又有些泛起憨劲,崔琦只得无奈的回身低声对他说:“憨子,你不是被钦点的武状元吗?后来又被圣上赐爵忠武男,我说你小子难道都忘记了?就算都忘记了,你难道没听到最后叫你的名字吗?”
听完崔琦的解释,裴峰憨笑着说:“嘿嘿,俺刚刚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在意听,好了,俺们走吧。”说着裴峰便大摇大摆向万象神宫内走去,丝毫没有把殿内的文武百官放在眼里。
看到那些文武百官中,羡慕的有,怨恨的有,嫉妒的也有,崔琦忍不住觉得好笑,不过他也没有多耽搁,快不追上裴峰的步伐,跟在裴峰后面缓步走到大殿中龙椅所在的台阶下。
到了龙椅前,这次倒没有让人再出言提醒,裴峰自己跪伏在地上向女皇叩头,崔琦跟在他身后也跪拜下去,女皇宏声说:“免礼,起来吧。”
两人自然是谢恩起身,待到两人站起来之后,女皇凝视着裴峰说:“裴峰,你先夺了朕首次设立的武状元,如今又率领洪武营学子们打败神策军,成为洪武营创建以来,唯一一个一统洪武营的学子,你说朕应该赏你些什么呢?”
“俺说?您让俺说?那俺说了您能同意吗?”裴峰闻言几乎是下意思脱口而出,也没有理会是不是该说。
果然他话一出口立刻有大臣站出来呵斥道:“大胆,黄口小儿岂敢如此对陛下说话?竟然还敢质问陛下?你当真是无法无天,陛下,如此山野小儿如何能担当大任?臣,恳请陛下收回他的一切爵位,将之贬为庶民。”
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了一个大臣站出来说话,朝堂上立刻爆发起对裴峰的口诛笔伐,没多久就把裴峰说得简直“十恶不赦”,连女皇听得都是眉头紧锁,裴峰却始终一脸迷茫。
终于,在声讨裴峰声音越来越大时,突然有个声音从朝臣队伍末端传来:“陛下,臣以为,忠武男所说不过是性格使然,绝非是对陛下的不敬,念在忠武男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还望陛下能够赦其无罪。”
此言一出立刻让朝堂鸦雀无声,众人全都扭头循声望去,但见队伍末端站着个身穿绿袍的年轻人,看到对方身穿绿袍,大部分官员都回过头不把他放在眼里,从他朝服颜色就能看出对方不过是个五品以下的官员,在这万象神宫内随便一个官员的官职都比他高,所以这些文武如何会在意这么个下级官员的话呢?
不过,女皇还是多看了那名官员几眼说:“你是宋国公家的吧?你是叫宋谦是吧?呵呵,听说你和忠武男有过些矛盾,为何要在此时为他求情呢?”
那宋谦跪伏在地上,向女皇叩头然后宏声回应:“回圣上,下臣正是宋谦,虽然之前曾与忠武男有些误会,但那不过是酒后一些小摩擦而已,臣下自然不会因私废公,因为那么点小摩擦,而在这朝堂之上借机报复。”
宋谦的这番话着实让百官震惊,就连女皇也破感到吃惊,崔琦不禁对宋谦有了些别样的看法,不再局限于那日酒醉之后惹事生非的公子哥。
女皇仔细打量了宋谦许久,缓缓开口说:“好了,宋谦你起来吧,拟旨,宋谦为人谦恭刚正不阿,能够不已私人恩怨影响朝堂之事,酌升其为凤阁舍人。”
闻听女皇竟然仅仅因为一句话,就将宋谦从六品官提升为正五品的“凤阁舍人”不禁让朝中官员感到惊讶,就连崔琦一时间也是颇为惊讶。
要知道五品官和六品官看似仅仅是一个品级,但是察觉却非常之大,五品官的各种待遇以及在朝中话语权绝非六品官所能比的,而“凤阁舍人”乃是女皇称帝之后所设,相当于原先的“中书舍人”掌侍进奏,参议表章。全力可谓着实不小。
如今女皇金口御言圣旨一下,不待文武百官反应过来,宋谦已经跪伏在地上叩头谢恩,几名言官本还想开口,却已经是无可奈何。
宣布完对宋谦的升迁旨意后,女皇紧接着就把“皮球”踢给宋谦:“宋谦,朕问你,依你所见朕应该给予忠武男什么赏赐呢?”
宋谦刚刚叩头谢恩,不想女皇紧接着就出演为难他,不过宋谦倒也没有推脱,思付片刻大胆开口说:“陛下,忠武男未到及冠之临,却已经获得诸多荣耀,这真可谓是英雄出少年,不过臣以为陛下不该给于忠武男太多封赏,毕竟木秀于林风必吹,臣以为忠武男还需要更多历练。”
说到这里宋谦顿了顿,扫视周围文武百官一眼后,又接着对女皇说:“这不过是下臣的个人意思,至于如何封赏忠武男,还是全凭陛下吩咐。”
对宋谦的表现女皇大为赞赏,而宋谦的话也让殿内文武百官不再言语,女皇思索了许久还是看着裴峰说:“呵呵,忠武男,你还是先说说你自己的看法吧,即便朕不能答应你,也可以大致了解你的想法,如何?”
“那,那俺就说了?”见女皇又出口来问,经过刚才被一通口诛笔伐裴峰也有了经验,先小心翼翼询问女皇,看到女皇点头示意他说,他方才说,“其实俺没啥想法,俺就是觉得那天和俺对战的那些神策军很厉害,俺想要去神策军,那样能够天天和他们对练,把俺麾下那些人都给练得更强。”
裴峰的话让女皇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忍不住大笑起来,许久才止住笑声,带着笑意看着裴峰说:“你小子胃口倒是不小,直接就想进神策军,恩,这个朕还朕不能答应你。”
听到女皇说不能答应,裴峰自然是偃旗息鼓,连本来准备劝谏的那些文武大臣,也都松懈下来暗暗庆幸女皇没有答应裴峰的要求。
端坐在龙椅上的女皇,不动声色将下面文武百官表情尽收眼底,停了许久又启齿道:“虽然朕不能答应你入神策军,但是正如宋谦所言,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当真了得,所以朕决定,让你入地策军,你麾下那些学子,和你一同单独组成一营,隶属地策军。”
“什么?”女皇话一出口,立刻是满殿哗然,文武百官顷刻之间跪了一地,不断晓以利害劝谏女皇收回旨意。
地策军共有十二卫,其中除了左右千牛卫和左右领军卫之外,其他八卫全都驻守在外郭城中,负责整个外郭城的防卫,其单兵战力还在神策军之上。
外城八卫中,左右武卫主要以步兵为主,左右骁卫以骑兵为主,左右翎卫以弓箭兵为主,各有专攻所以在未有战争的时候,这六卫基本只是在驻地和城外训练,并不参与城内的巡视和守卫工作。
左右金吾卫掌握着外郭城的日常防备工作,如城门守兵和各里坊间的巡视都属于金吾卫范畴,可以说金吾卫在外郭城有着绝对的权利,也拥有着对各个里坊查抄和对一些人的生杀大权,可以说整个地策军掌握着神都城的军机大权。
这么一个异常重要的部队,女皇却安排裴峰率领洪武营学子进入其中,还准许其自成一营,虽然说隶属地策军,可是任谁都知道地策军如今没有地策将军统帅,各卫都是各自为政,就是说裴峰拥有等同于其他各卫统领的权利,这份权利着实很大。
朝堂上这些大臣哪个不是人精,自然听出女皇的用意,联想到自己一家老小都居住在外郭城中,他日属于裴峰管理范围内,若是稍有不慎可能会被裴峰抓到把柄公报私仇,这如何让那些文武百官不怕。
一时间朝堂之上吵闹不休,良久女皇冷哼一声开口宏声呵斥道:“都给朕闭嘴,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你们一个个眼里还有没有朕?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那点小算盘,朕既然如此安排自然不会让裴峰滥用职权。”
女皇的话让文武百官稍感心安,看着文武大臣们不再吵嚷,女皇这才接着开口说:“拟旨,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裴峰能够先后夺取武状元和洪武营大比头魁,更能够率领洪武营学子战胜神策军,真乃天下无双,特册封裴峰为无双子爵,命其率领洪武营学子入地策军,自成一营隶属地策军。”
听到女皇终于下旨,裴峰还有愣神,还是崔琦上前提醒,他才跪下来向女皇叩头领旨谢恩。
待裴峰领旨谢恩完毕,一直不曾开口的尚善上前开口说:“陛下,如今武状元已然有了官职,且手握兵权,臣以为不适合继续居住在东宫,是否应该搬离东宫,另行安排住处呢?”
尚善所言立刻得到诸多大臣的赞同,女皇低头思付片刻之后说:“武状元虽然有了官职又手握兵权,但尚无功绩,且还是个少年郎,朕担心现在赐予他府邸,会引起天下人不满,可尚爱卿所言也有道理,这倒是让朕颇有些为难。”
女皇话音刚落,立刻有大臣开口说:“陛下,臣认为可让之暂住洪武营内,武状元本就是洪武营统帅,居住在洪武营自然无可厚非。”
不等女皇开口立刻有人反对说:“不妥,状元郎怎么说如今也是有官职在身,岂可继续住在洪武营呢?臣认为可以安排在某位朝中重臣家中暂居。”
裴峰闻言想要开口说愿意暂时居住在洪武营,可是却被崔琦给止住,崔琦知道朝中大臣想要瓦解裴峰与洪武营学子的凝聚力,肯定会力谏不让裴峰住在洪武营,而且女皇的意思也是让裴峰暂时不要居住在洪武营,所以崔琦便不让裴峰开口。
朝堂上百官商议了许久,最后仍是尚善开口说:“陛下,不如这样吧,就让状元郎屈尊暂时住在老臣府中,如此老臣在一些朝廷礼节上,也可给无双侯讲解教导一番,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尚善这么说倒是让文武百官觉得很妥当大家纷纷赞同,众人都知道尚善乃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裴峰住到尚善府中,一来可以避免他和洪武营学子多接触惹出事端,二来有尚善教授礼节也可以让裴峰去除那些不良习惯。
见朝中大臣几乎都赞同,女皇这次也没有过问裴峰意思直接下旨。听到女皇这么说,百官跪伏赞叹女皇盛名,其实这些人不知道这一幕乃是尚善和女皇安排好的,如此崔琦和裴峰便进入尚善府中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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