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望崔琦之后,女皇领着慕容心儿悄无声息回到皇宫,独自立在万象神宫顶端,俯览陷入夜幕下的神都城,权倾天下的感觉在这一刻尽显无遗,往日女皇站在这总有种俯览苍生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气。
但今日站在这里的女皇,却第一次感到了何为“高处不胜寒”?站在这整个神都城最高的万象神宫顶端,俯看神都城中万家灯火的女皇,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寂,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与那万家灯火有多么遥远?
站在那迎着早春寒风俯瞰许久,女皇突然对身边的慕容心儿说:“拟旨,册封那尚易为‘文状元’先让他接替之前宋谦的位子,当个凤阁舍人吧。”
听到女皇对尚易的册封,慕容心儿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陛下,那尚易乃是尚阁老小妾所生之子,听说与尚阁老关系很是不和,这么让他与尚阁老同朝为官,会不会父子两产生些矛盾?不若将他先送去地方上?”
女皇摆摆手说:“呵呵,恐怕那些人正想让他去地方呢,‘百圣齐鸣’的文章气息,他若是去了地方上,恐怕那些人真的会无法无天起来,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吧,哼,放在朕眼皮子底下,谅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慕容心儿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转而又小心地询问女皇道:“陛下,那,那个武状元该如何封赏呢?从玄策军报上来的军功看,他所累积的军功如果公诸于众已经足以封侯拜相了,您觉得该如何处理?”
“封侯拜相?那就给他封侯的机会,少年英雄,十六岁立下这么多的战功,还能够技压群英夺得武状元,恩,当得上是少年英豪,下旨赐封他为‘冠军侯’继续统帅玄策军,呵呵,暂时就让文武状元较量较量吧。”
女皇言罢慕容心儿领命而去,去下面准备起草诏书,而女皇则继续立在高处,俯览下面灯火通明的神都城。
在尚府尚善书房里,尚善立在书案前埋头写着什么,而尚易母亲上官蕊儿则侍立在一旁,良久上官蕊儿忍不住对尚善说:“夫君,要不?要不还是我去一趟吧,把易儿给叫回来,相信易儿是会听我的话的。”
尚易并未抬头,而是将手中的笔停下来,摇了摇头说:“不必了,他若是有心自然会回来,如今他一篇文章轰动天下,他已经长大了,相信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力,你去了反倒会干扰他,罢了,呵呵……”
听出尚易笑声里的苦涩,上官蕊儿眉头紧锁,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转念又把话给咽了回去,她明白尚善心中的苦涩,也知道尚善对尚易的心思,可是此刻的上官蕊儿却隐隐有种不祥预感。
参加完宫中庆贺游园后,尚易没有回到朝廷为他安排的住所,而是跟着甄闲在皇城外安排人身后,长驱直入毫不避讳去了南市。
在南市醉仙居二层雅间里,尚易见到了甄闲和其他一些人,当尚易看到一脸阴郁的白朗时,毫无征兆上前给了对方一拳,将白朗给打得整个人跌坐在雅间角落里,屋子里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白朗坐在那儿恨恨地盯着尚易,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不待他开口说话,尚易却抢先以一种强势的气势锁定住白朗呵斥道:“愚蠢,你就是个蠢货,哼,你既然已经出手,为什么最后时刻不和那锋芒殊死一搏?结果被人家击落凡尘,简直丢尽了我们儒家的脸。”
尚易的话再次让在场众人愣住了,就连原本满脸不服气的白朗也愣在那,尚易一扫往昔谦恭之色,面色阴沉冷冷地说:“哼,既然那人要逆天忤圣,那么他终究是我们的敌人,是敌人就不能让他好过,这次虽然没有能趁机灭掉他,但相信他那么做也付出了不小代价,待到女皇帝对我的封赏下来,我们就能开始计划了。”
对于尚易突然变得狠戾,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不适应,倒是崔冷首先回过神来笑着说:“哈哈,很好,很好,千百年来人们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正是因为你们儒家弟子不够狠,尚易这个样子才是能够做大事的人。”
听到崔冷的赞赏甄闲微微皱了皱眉头,可随之眉头舒展开,面露笑容拍了拍尚易对众人说:“呵呵,大家都要以易子为榜样,相信易子能够引领我们儒家重掌朝权,重新屹立在这天下的制高点。”
得到甄闲和崔冷的赞赏,尚易却丝毫不以为意,重新走过去在桌子前坐下来,摆摆手示意其他人也坐下来,对尚易这种冷酷霸道的做法,甄闲眉角微微抽动了两下,却还是忍下这口气领着众人坐了下来。
待到所有人都坐下来后,尚易向崔冷拱拱手说:“崔叔,似乎那人与您的关系不一般吧?那么找出他下落的事情,就交给崔叔你来做?如何?”
尚易的话一出口,房间内的气氛猛然紧张起来,其实在场众人几乎都知道,崔冷就是当年的“冷帅”崔寅,是无命之子崔琦的亲生父亲,是以听到尚易这么去吩咐崔冷,众人都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有几个精明些的人已经开始微微仰身准备撤离桌子。
崔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尚易,慢慢变得阴冷起来,房间内鸦雀无声气氛异常压抑,就在白朗等人受不了想要离开时,那张桌子猛地一震,桌子上的酒菜瞬间爆裂开,一股股强横气流在屋子里不断碰撞。
良久在众人心惊胆战之下,但闻崔冷闷哼一声,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崔冷微笑着抬起头对尚易说:“呵呵,既然小圣人都这么说了,那崔某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只不过要想找出他总需要些时间吧?”
尚易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呵呵,崔叔不用着急,怎么说他与我也算有师徒的缘分,你也算是我的长辈,找他的事情不用着急,崔叔可以慢慢的,秘密的进行,所以崔叔您就不用再参与其他事情了。”
听尚易这么说,甄闲终于忍不住想要开口,可是没等他站出来却被崔冷从桌子底下给按住,崔冷苦笑着缓缓站起来,端起面前没有破碎的酒盏说:“呵呵,如此那就听小圣人的,崔某这里恭祝小圣人早日权倾朝野。”
言罢,崔冷仰面将酒盏里的酒水一饮而尽,放下酒盏崔冷向众人拱了拱手说:“崔某不胜酒力,喝多了,就此告辞。”
看着崔冷远去的身影,甄闲眉角抽动却始终没有说话,他心里深深记得崔冷离开前给他的传音:“尚易已经得到至圣先师的传承,功力深厚,非你我所能敌,甄闲,你聪明一世,如今引狼入室,好自为之吧。”
崔冷离开之后,尚易没有理会愣神的甄闲,而是扫视屋子里其他人一眼说:“诸位,想来你们都是秉持道的道之子吧?这次在稷下学宫内,你们中有些人没有能够得到儒家先圣传承是吗?”
虽然不知道尚易如此问是何意思,但是面对如今霸道强横的尚易,众人已经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唯唯诺诺点头应承。
看到众人点头,尚易嘴角微微上翘,诡异的一笑说:“你们不用气馁,你们的圣贤传承我为你们带出来了,各位守住心神,准备接受你们各自的先辈传承吧。”
尚易的话让众人再次一愣,随之众人赶紧依言谨守心神,在甄闲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但见尚易五指张开,口中诵念着不知名的铭文,随之各种光芒从他指尖射出,不同的光芒循着不同的路线,迅速没入桌子上其他人体内。
随后数股强横的气息从那些人体内迸发出,各种气息交相辉映,尚易也随之释放出体内的气息,引领在那些气息一同直冲云霄,在那些气息助力下冲破九霄云层,直接没入九霄之上一颗恢弘浩大的星辰中。
随后那颗星辰射出万丈光芒,将周围星辰的光泽都给掩盖下去,爆发出强横无与伦比的磅礴气息,那股气息蕴含着教授天地万物之心,让人感觉到会不由自主向之顶礼膜拜,想要将心中诸多疑问向他提出来。
在上清宫里谨守心神抗拒体内炙热的崔琦,猛然间睁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喃喃叹息道:“哎,你到底还是选择了那条路,只可惜你以你的心境,终将让至圣先师的圣道走向歧途。”
叹息之后,崔琦又闭上眼睛,继续谨守心神抗拒体内天威余韵的炙热,不过随着他心境平和下来,身体上的炙热却在慢慢消退。
翌日早朝,当着群臣的面,女皇颁下诏书,册封尚易为“文状元”官拜凤阁舍人。这个册封显然有些出乎尚易的意料,尚易眉头皱了皱,眉宇间隐隐散发出丝丝不悦,不过他却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将不悦之情压下,上前领旨叩谢了皇恩。
随后,诏书册封皇甫云为“武状元”,闻听册封的皇甫云出列跪在尚易旁边,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尚易眼神里迸发出丝丝敌意,而皇甫云却恍若未见,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
而紧接着慕容心儿宣读了皇甫云在玄策军立下的赫赫战功,在那些战功被罗列出来的时候,朝堂上文武百官均是不可思议地低声议论。
当众人听到慕容心儿宣读:“皇甫云功绩卓越,且技压群英夺得武举头魁,特赐封其为‘冠军侯’继续统领玄策大军,准其开设衙府自建军五千人。”
这份封赏着实震惊整个朝堂,相较之下连尚易的风头已经被完全掩盖。看着皇甫云领旨谢恩的时候,尚易甚至愣着神脸上挂着茫然之色。但随之尚易也明白木已成舟,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笑着脸恭贺皇甫云,同时他心中亦把皇甫云视作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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