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当中,正午的阳光显得异常耀眼,照的花草都有些蔫了,洪武营兵策营的营房内,李进祚、葛先锋、陈玄礼、薛伯潜和徐静功等人也像是被晒蔫了的花草般,耸拉着脑袋不言不语。
柳叶云依然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站在那,不知从那里摸出一壶酒自顾自的喝。他心里早把眼前众人的表现料到,在他看来,手上宗卷内的东西说出来,任谁恐怕都是胆战心惊不敢过问这件案子,稍微有些头脑的人也不难看出案子背后暗藏玄机,所以他笃定裴峰肯定会后悔,竟而去上告圣上。
到时候,凭借现在女皇对裴峰的圣眷,必然会插手此事,过问之下事情自然还要回到地策府那边,裴峰这帮洪武营学子,定然因为首战不利被踢回洪武营,而他柳叶云就能安生回到地策府,继续每日醉生梦死遥望美人。
念及此处,柳叶云几乎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地策府去,更是焦急等待着裴峰做出决定,拿着宗卷去见女皇。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裴峰沉吟片刻竟然说:“俺以为是什么呢,不就这个什么破捞子失踪案嘛?哼哼,俺就接下来,俺还不信了,活生生的汉子还能没了?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听到裴峰的话,柳叶云简直不假思索着急忙慌地脱口而出:“不能接啊,这里面可是有着天大的黑幕,连河南府和地策府都没能查出名堂,你还真以为你顶这个‘无双子’的头衔就真的天下无敌了?”
柳叶云心急之下脱口而出,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营房内其他人都面露疑惑地看向他,就连独自修炼裴峰传授功法的尚易,也感到柳叶云有些过于激动,转动一双颇具灵性的眼睛盯着柳叶云。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柳叶云心知说错了话,可是话已经出口无法挽回,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劝谏道:“将军,你有没有想过,不过是个失踪案,为何河南府这么久都没有查出结果?正如你所说,失踪的不是女子,而是成年甚至正值壮年的男子,而河南府这么久都没有查出线索,这才把案子上报朝廷。”
说这里柳叶云顿了顿又说:“朝廷又把这个案子交给地策府,地策十二卫除了皇城中的左右千牛卫、左右领军卫四卫,其他八卫都可谓是精兵强将,为何依然没有能够查出头绪呢?不是八卫的人无能,而是八卫将领到士兵都深知案子背后牵扯极大,搞不好就是万劫不复,所以属下奉劝将军还是尽早上报圣上吧,万万不可草率插手。”
柳叶云说的不可谓不诚恳,作为他来说他虽有私心,但也不希望看到裴峰和洪武营学子们卷进去,万一落得个身死的下场,也是他柳叶云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听完柳叶云的话,裴峰却直截了当开口问:“你说了这么多,看来你对这个案子有所了解啊?那么你就说说这幕后到底有些什么?是俺不能碰的呢?别说你不知道,俺可不信。”
感受裴峰释放出的威压,看到裴峰竟然丝毫不听自己的劝告,柳叶云可谓苦笑连连,无奈之下只得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要说柳叶云虽然是个醉生,但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他每日流连于勾栏脂粉之间,却也让他能够了解到不少不为人知的东西,凭他这副醉生梦死的模样,倒也很好的保护他至今没有遇害。
而裴峰接手的这件失踪案,乃是一年多前就开始在神都城发生的,甚至最早能够牵扯到几年前神都城民间高手突然集体失踪的事情上,事情本没有人注意,但后来越来越多壮年男子失踪,城中的百姓便有些按耐不住。
终于一名丈夫失踪无法为继生活的妇人,敲响了河南府的府衙,将这件事情给捅了出去。
河南府府尹倒也算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了解整个案情之后,亲自带领河南府衙差明察暗访,眼看就要有些名堂,却不想收集到案件线索的衙差突然死于家中,并且家中数十口人一夜之间全都丧命,这件事情在至今也让神都城的人谈及色变。
河南尹心知事情另有内情,恐非他河南府所能控制,于是就将事情上报给了朝廷,女皇闻之身为愤怒,就把事情交给地策府,命令地策外城八卫全力支持河南府彻查整件事情。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事情背后隐藏着强大的黑手,那次去查案的地策府将士和河南尹,全都再也没有回来,仿佛人间蒸发一般,而这件事情也就这么悬着,再也没有人敢去过问,所以我才奉劝小将军莫要插手。”
听柳叶云将话说完,裴峰凝视着他质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这背后是什么人在搞鬼?你可别想骗俺,俺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看到裴峰咄咄相逼,柳叶云唯有苦笑着说:“你这人年纪不大,还真是个硬脾气,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这背后的情况,这可是我暗中打听出来的,但愿你听了之后不要后悔。”
“费什么话?说就是,俺会后悔?哼,真是笑话。”
见裴峰如此决绝,柳叶云扫视屋子里其他人一眼,被柳叶云的眼神扫过,其他人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薛伯潜首先开口说:“将军,我还是不要听这么机密的事情了,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反而能够无所畏惧的帮助将军,万一让我知道真相,我可不能保证还敢跟着将军去做,还望将军成全。”
薛伯潜这么一开口,李进祚、葛先锋、陈玄礼和徐静功等人也都纷纷点头,裴峰有些为难地看向崔琦,看到后者轻轻点了点头,裴峰便摆摆手说:“恩,你们说的有道理,那行,你们都先出去吧,把人都给俺敢远些,别听到不该听的东西,把他们给吓破胆。”
听到裴峰的话,屋里的几人如蒙大赦,赶紧转身离开兵策营,就连尚易也在崔琦示意下,被陈玄礼给领了出去,看到众人鱼贯而出的样子,柳叶云不禁摇头苦笑,暗暗嘲讽自己没有置身事外反而越陷越深。
所有人离开之后,裴峰看向柳叶云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俺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能够让你们怕成这样呢?”
看到裴峰任然是满脸不在乎,柳叶云只得缓缓开口,将他无意间在勾栏间听到的事情,说给了崔琦和裴峰两人听。
谁也不知道裴峰究竟在搞什么,从地策府带兵回来之后,裴峰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洪武营的兵策营之中,而洪武营那些学子也各自休整去了,只是有心人能够发现,兵策营被洪武营学子们有意保护起来,禁止任何人靠近。
这让所有人都猜测裴峰究竟要干什么,知道些内幕的人紧紧盯着兵策营,想要看看裴峰这个异军突起的状元郎会玩什么把戏。
直到黄昏时分,柳叶云终于疲惫不堪的从兵策营出来,临离开前兵策营里传出裴峰的叫喊声:“玄礼,去给柳长史单独安排个营房,逐流啊,你就在洪武营住下吧,也方便我们之间交流嘛。”
已经走出兵策营的柳叶云停下脚步,转身向兵策营内行了一礼有气无力回应:“逐流多谢将军提点,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即刻搬入洪武营。”
然后裴峰又接着喊道:“李进祚、葛先锋、薛伯潜三人速速进来听令。”
李进祚等人自然不敢怠慢,急急忙忙从远处赶来,与柳叶云擦肩而过却没有交流,快步走进了兵策营中,没多久三人也陆续离开兵策营,脸上悲喜不一,让人摸不到裴峰到底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裴峰交代完这些事情,竟然和崔琦离开兵策营,带上尚易大摇大摆往尚府而去,崔琦、裴峰和尚易进了尚府就再也没有出来,对裴峰莫名举动暗中观察的各方势力都摸不透他准备干什么。
皇宫文思殿中,女皇边批阅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边听旁边慕容心儿的汇报,听慕容心儿把裴峰整天所做的事情说完,女皇放下手上的笔,手肘撑着伏在案头对慕容心儿说:“心儿,刘晴已经被野心所蒙蔽,不必再将她列入内卫府了,准备找个人将他替代掉吧。”
慕容心儿低声应承下来,女皇又接着说:“至于裴峰?既然他敢这么做,肯定已经成竹在胸,不用去管他,若是他找到你,你命内卫府全力配合他就好,若是他没有找上门,你也不用去过问他的事情。”
慕容心儿再次点头应承下来,之后殿外就传来小太监的通传声:“陛下,怀宝大师前来觐见。”
慕容心儿听到怀宝和尚前来,很识趣立刻欠身告退,女皇也任由慕容心儿退去,然后才对外面宏声道:“宣……”
另一边在南阳王府内,同样关注着裴峰动静的武言季等人,此刻也聚集在王府密室中,讨论裴峰究竟有何打算,并且商议该当如何应对。
不过这次出奇的是,众人全都一筹莫展,不知道裴峰在玩什么把戏的武言季等人,甚至连那位神秘的风先生,也有些拿捏不准该如何应对,最后商量来商量去风先生只得说了句:“罢了,咱们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以不变应对之。”
在各方有心人揣摩猜测裴峰动向时,夜里崔琦和裴峰竟然大摇大摆离开尚府,在南市外汇合柳叶云之后,三人大摇大摆进了南市直奔仙人阁,在众目睽睽下进了仙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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