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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们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陈灵祎望着远处蠢蠢欲动的骨婆,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等先料理了这些邪祟,我再解释给你听。”说着抽出了兜里的墨斗。
几个人威风凛凛,一字排开,掏枪的掏枪,拿墨斗的拿墨斗;就连谢绝,也从随身的布包里,取了把桃木剑出来;就我和蚊丁两手空空的,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那啥,你们谁身上武器多,匀两件称手的,给我师徒俩呗?”我硬着头皮问。
蚊丁很认真地道:“师父我不要,我看你打就行了。”
我心道这小丫头还真是天真无邪,我这分明是在找台阶下,她可倒好,又把我给推上去了。
陈灵祎果然在意,皱眉道:“你出门不带武器?”
我打了个哈哈:“着急了,没顾着带。那啥,你们谁身上有针?我用针就行。”
我知道没人会随身带着针,盘算着这么搪塞过去,这么奇葩的武器,就算使不出来,也能让他们刮目相看。
哪想到蚊丁在身上摸了半天,一脸兴奋地道:“师父师父,钗子可以吗?”
我真想杀了她然后自杀,接过钗子,强作笑脸道:“可以,徒儿乖。”
说话间,周格闷声道:“小心,他们过来了!”
那些骨婆闻到生人气味,全都转过身来,眼里闪动着像猫一样的绿光,拱着身子,咧嘴桀桀怪笑,争先恐后地向我们扑来。
“避其锋芒,攻其不备!分开!”
陈灵祎秀眉微蹙,举着墨斗,当先迎了上去。
“得令!”
她手下的两名弟子,左右分开,也冲了过去。
“周叔,麻烦您照顾蚊丁。”
我见周格自觉护在蚊丁身旁,手指已经扣着手枪的扳机,冲他感激一笑,两指夹着蚊丁的钗子,和谢绝急追上去。
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过去我还觉得我俩挺牛的,在者云村,也能赤手空拳,和那些被戾气侵蚀的村民抗衡,现在碰上这群行动如风、出手狠辣的骨婆,就只有防守和挨打的份儿。
倒是青木堂的三位,在骨婆中间腾挪躲闪,动作轻灵优雅,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和我的认穴打穴不同,陈灵祎三人手中墨斗挥舞,吐出的墨线,尽往那些骨婆的四肢缠去。
也不知道这小小的墨斗里,究竟装了多少墨线,没一会儿,所有骨婆竟被他们三人用墨线绑了个严实,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陈灵祎看了眼受伤的我俩,嘴角一扬,道:“灭!”
三人同时伸出手指,手法极快地在半空中画了道古怪的符。
原本漆黑的墨线,忽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火光,渐渐收紧。
骨婆身上青烟直冒,龇牙咧嘴,表情痛苦,开始用力挣扎。
“砰!”“砰砰!”
随着连续不断的闷响,缠在骨婆身上,如同烧着了一般的墨线,开始根根断裂。
“什么!”陈灵祎脸色变了,“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挣脱?”
她手下的两名弟子也慌了,举着墨斗,看了陈灵祎一眼,慢慢向后退。
那些骨婆才不管她搁这儿怀疑人生呢,挣脱墨线,五指箕张,龇着牙,又冲我们扑来。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扑到陈灵祎跟前的骨婆,脑门上忽然多了个花生米大小的孔洞,孔洞往外冒着白烟。
那骨婆似乎被镇住了,喉咙里“咯咯”闷响,拧过身来,看向了周格。
周格开枪了。
墨斗、手枪,都杀不死这些骨婆。
他们更加疯狂,如猛虎一般,全往周格和蚊丁那儿奔去。
“等等!”我心里忽然一个闪念,想起先前在周格屋里,他说过的话,正要开口喊他们用火烧,身旁谢绝忽然跺了跺脚,嘴里骂骂咧咧地道:“他娘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让我给他掠阵,右手两指夹着一张符纸,放到嘴边,念叨了几句咒语,让我用打火机点燃了,咬咬牙,在符纸没燃尽之前,拍在自己的左臂上;又抽出桃木剑,剑尖朝天,仍旧念叨了几句咒语,用剑飞快地在地面上,画了个八卦先天图。
他把桃木剑插在八卦先天图阵坛的中央,右手手捏剑诀,跟跳大神似的,一边在阵坛里蹦来跳去,一边念念有词;跟着趴在地上,也不嫌脏,直接吞了口凹坑里的积水,往桃木剑喷去;右手剑诀冲桃木剑一指,连着喊了三声:“起!”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插在地上的桃木剑,开始微微晃动,跟着“铮”地一声,拔地飞起,横着飘在半空中,剑身越来越红,越来越亮,到最后,简直成了一柄火光缠绕的火剑。
谢绝自己都惊住了,愣了半秒钟,这才手指一挥,冲那些骨婆道:“去!”
飘浮在半空中的火剑,如离弦之箭一般,冲那些骨婆飞了过去。
剑身火光翻动,骨婆被火烧着的残肢、头颅冲天飞起,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一幕,简直摧枯拉朽、酣畅淋漓。
我怕蚊丁接受不了这么惨烈的画面,赶紧挡在她身前。
四周骤然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焦臭味,夹杂着“吱吱吱”,皮肉燃烧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谢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又连着喊了三声:“落!”
桃木剑“嗖”地飞回他身前,剑身上的火光也消失不见。
谢绝把桃木剑收回布袋,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哎妈呀,这招太特么凶残了,不过我喜欢。”
我们也都看得呆了。
没想到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的骨婆,竟然被他一招就摆平了。
陈灵祎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法术?”
谢绝耸耸肩:“不知道,书里学来的,好像叫什么飞剑斩邪。”
陈灵祎眼中精光闪动:“门主说的没错,钟师父果然是高人。”
说话间,那些骨婆尸身上的火光渐渐熄灭。我们上前查看,见尸体已经全化为白骨,分不清谁是谁,都叹了口气,商量着喊村民过来认尸,就此打道回府。
我不自觉地看了眼刚才小男孩藏身的坟茔,见他还在那儿,目光不定地看着我,冲我笑了笑,忽然伸了个大拇指,一转身,消失不见。
“哼,小看我们。”我不屑道,“谁说我斗不过他!”
尘埃落定,我没忘记先前南良不艮主动打电话给陈灵祎这事儿,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陈灵祎边走边道:“我哥说,有人要对付他,确切的说,是对付你。他喊我来帮忙,说是这样做,与其说是帮了他,不如说是帮了我自己,帮了村民,也帮了你。”
“鬼话连篇。”我不以为然。
陈灵祎知道我不信,叹了口气道:“他和这些村民一样,身子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我也不清楚,现在占着他身子的,究竟是什么人。但我总有种感觉,他并没有真正离开。”
我对他俩的兄妹情毫无兴趣,只求他别死在他人手里,问陈灵祎,她哥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谢绝和周格以为我要找南良不艮报仇,都拉住了我。
我摇摇头道:“放心,我不会冲动了。”
陈灵祎定定地看着我,忽然道:“我总觉得,他现在有点怕你,在躲着你。我说过,你和我们不同。你进步得太快,快得他有些承受不了。”
见我张口又要追问,陈灵祎连忙道:“他如果要躲你,肯定是找你最不想去,也最不敢去的地方。”
我心里一动,已经猜到南良不艮现在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