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的,我转身走出了房子,离开了别墅。我在黑暗中向桃木村走去,直走了约3里路,到了桃木村和桃木林的分岔路口处,再向东行了约4里路,才到了桃木林中昊曼的墓地处。漆黑的夜,周围的桃木影影幢幢,远处的山林更是象森严的壁垒一般横在天际,周围的桃木林随着山风发出呜呜的声音,象是悲鸣一般。
昊曼的墓上已长满了杂草,在深秋的夜里,更显萧瑟。回想着在桃木村和昊曼在一起的一幕幕,象电影般流淌而过。这一刻,我的心是如此的悲伤!我跪了下来,向坟堆磕了三个头,呆呆地看着枯草。记得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这里还只是黄土堆,而如今却已荒草成片,一瞬间,但觉人生如梦,似真似幻。
“姐姐,弟弟看你来了!兄弟这一走,便不知何年何月再能回来,也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来看你了!这就权当是弟弟和你的最后一面吧!姐姐,虽然我们相处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我很怀念那段时光!正是因为有了那段时间你对我的关心与爱护,才让我体会到了姐弟之情!如果有天国的话,我想,以你的善良温顺,想必应该是在天国了!弟弟祝愿你在天国能够活的幸福!也请你保佑弟弟我!”,我哽住了喉头,和着山风在林间呜咽。
就这样跪在地上良久良久,直到深秋的露水打湿了我的衣襟。抬头看了看天空,依然是那么的黑,连颗星星都没有!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去。正在此时,一声“哗啦”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是如此的响亮!这是碰到树枝的声音,肯定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地方活动!
我转过身来,身后几个人影依稀在林间闪过。不好,有人过来了!我立即向最近的一颗树跑去,将身体躲在了树后。可是后面也同时发出了“哗啦”声,转头再看,后面也同时出现了人影。看来我是被包围了!刚才我太投入了,竟然没有听到这些人过来的声音。
看了看周围的人影,估计有三十余人吧,已然将姐姐的坟地包围起来。既然如此,我索性就站起身来。随着火石的“嗒嗒”声,一个个火把燃烧起来,只见约三十来个士兵装束的人站在了我的四围,手里拿着刀、剑等兵器。为首两个人,一个正是当日找我征兵的百夫长,另一个是约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在火把的照耀下分外熟悉,赫然正是今晚在仇通别墅中第一个房间中被我敲昏的男子!
百夫长眼看我被包围了,大局已定,便冲我冷笑道:“昊龙,昨晚你和甫里传教士逃狱而去,今晚又胆大包天的杀了仇镇长,怎么现在还在这儿等我们呢?是不是甫里跑不动了?他在哪儿呢?”我默不作声,不明白他们何以如此之快的就找到这儿来了。
那为首的年轻人双目之中犹如要喷出怒火一般,狠狠的盯着我道:“昊龙,你违抗紧急征兵,又带人逃狱,今晚又杀了我父亲!你作恶多端,我看你今天还朝哪里跑?”,脸庞随着说话而扭曲着,显得很是狰狞。
我一愣,道:“你父亲是谁?我什么时候杀了你父亲?”
那年轻人的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道:“我父亲就是仇通仇镇长!你昨天才逃狱,今晚我父亲就被杀了,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吗?好,今天我要和你把杀父、杀弟之仇一并算清楚!”,言罢右手一挥,众人便向我冲了过来。
原来他就是仇通的长子仇天涛!我虽然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早就到了华龙城跟随着他二叔发展了,是以一直没有见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不先将仇天涛和百夫长解决了,他们势必不肯善罢干休!虽然这些士兵都是奉命行事,和我并没有什么仇恨,也不见得就做过恶事,但不知为何,此刻的我有种强烈的嗜血的渴望!我恨这些人打扰了我和昊曼的独处!看来我也不必再留手了,趁着围上来的众人还没有靠近,掏出匕首便向仇天涛百夫长二人冲去。
百夫长立即将仇天涛向后拉去,自己则挥起手中的刀准备向我劈来。这种小角色,又怎么会放在我眼中?我看也不看他挥起的刀,突然加快速度,直接冲到了他胸口,右手的匕首正刺入他的咽喉,紧接着将他向左侧推去,他便缓缓软倒在地,嘴巴张开着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此时仇天涛还没退出几步,他身后又上来了三个士兵挡在了身前。
虽然我很想杀这些人,但理智告诉我这些士兵是无辜的。我的左手从口袋中掏出,掌心中已握了六枚石子,没等三人将刀举起来,便将手挥了出去,只听三声“啊哟”惊叫,三人的膝关节处已被石子击中,顿时站立不住跪到在了地上。此刻仇天涛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此时的仇天涛已然是脸色煞白满眼惊恐的看着我!我伸手将他抓将过来,用匕首尖对着他的咽喉,眼睛看着围过来的众人。我并不怕这些士兵,对我来说,这些人是不堪一击的!但现在的我担心自己失控,会忍不住将他们全都杀了!所以,我想与他们保持一点距离,克制心中那强烈嗜血的欲望。
这些士兵都是普通的士兵,根本就没上过战场,哪里见过这么凶狠的战斗?这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就有四人委顿在地,百夫长更是喉咙冒着血沫倒在地上抽搐,一时不知死活!其他三人一人倒地两人跪着,更是不明所以!这一切早把他们的胆子都吓破了!眼见我挟持着镇长的大公子,一时惊慌失措地望着我们。仇天涛被我用匕首尖顶着喉咙,已然是满面惊恐之色,更是不敢有丝毫反抗。我看着对面的士兵道:“如果不想仇天涛现在就死,马上给我滚开!”
此刻百夫长已倒在地上口不能言,处于垂死挣扎的地步,众士兵只能以仇天涛为马首是瞻。我用匕首尖顶了顶他,仇天涛立即会意过来,忙道:“大家赶快退开!快退开!”
众士兵立即止住了围上来的脚步,在距离我们七八米处停了下来。我便挟着仇天涛往桃木林的深处走去。眼看离后面的人渐渐远了,我便加快速度,拉着他东一拐西一绕,约半个时辰后,利用天黑林深的特点甩掉了后面的士兵。此时的仇天涛在惊恐和劳累之下,已然是气喘嘘嘘了。我便停了下来,将他放在一颗树边,盯着他道:“你们今天怎么会知道我在昊曼的坟地的?”,对此我有些奇怪,所以必须要问清楚了。
仇天涛倚着树道:“我在房间里被人莫名其妙的敲晕了之后,隔了好久才醒了过来,当时只觉得右脑好痛,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去敲父亲的门想问问清楚,谁知一敲之下门竟自开了!进去之后就发现父亲已经被人杀死在床上,而母亲也是昏倒在床上,我叫了好久才醒了过来,对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我们正惊慌得不知所以的时候,突然唐百夫长带着众士兵到了。说是镇北的秘密监狱今天有人逃狱了,正要找我父亲报告!
原来监狱里今天送午饭的时候发现关押你和甫里的门锁已经被撬开了,人自然是不见了!由于平时监狱的管理是由唐百夫长负责的,所以监狱的人先去找百夫长报告,但凑巧的是唐百夫长今天有事外出,直到傍晚才回到监狱,是以消息得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之后了。由于监狱和镇子远且山路难行,当唐百夫长集合了三十名士兵赶到我家时,已经是半夜里了!
听说是你和甫里传教士一同越狱,所以我们很自然的就想到是你杀了我父亲!我便和百夫长及士兵们一同赶到桃木村,在村中没有发现你回来的迹象,百夫长便说到你姐姐的墓地来看看!本来是没有把握找到你的,却不料刚到桃木林,就听到了你的声音!所以我们便悄悄的围了过来,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用再说了吧!”,说完惊恐之色稍淡,两眼怨恨的望着我。
我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瞒你,你弟弟和你父亲都是我杀的!至于你弟弟仇天宇的死,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强奸了我的姐姐昊曼,导致昊曼最后投水自杀!本来我是准备要残忍的虐杀他的,看在他也算是条汉子的份上,也就没有过份的难为他,而是给了他一个痛快!至于你父亲,那完全是他因为怀疑我杀了你弟弟,采用了陷害我的方法进行报复,让我承受不白之冤!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如果我愿意,灭了你仇家并不是难事!但我却没有这样做,今晚在你家里的时候,我也只是将你和你母亲击晕了而已。我不想滥杀无辜,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恩怨,但因为仇天宇和仇通的事,你肯定恨我!”,说道这儿我顿了顿,直视着他仇恨的目光,这种目光我很熟悉,当初昊曼死的时候我也曾经这样!
仇天涛紧闭着嘴唇不说话,我接着道:“本来,我现在完全可以将你杀了以除后患,但我前面已经说过了,我并不是一个滥杀之人,我杀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你希望我是杀了你还是放了你?”
仇天涛脸色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怀疑我的话,过了半晌道:“你会不杀我?”
我点了点头道:“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是有条件的!你可以调查一下你弟弟和父亲的事,确认我所说的话是否属实!我的条件是:你必须放弃对我的仇恨!”,说完我便直视着他的双眼。
仇天涛愕然半晌,对视着我昂然道:“就算是我弟弟有错在先,我父亲是陷害你,但你可以杀我,却也不能止住我的仇恨!我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他的答案倒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眼看着这个似乎有些柔弱的男子在面对生死之时却能如此昂然有气节,我也不禁心生佩服。想起他的弟弟仇天宇临死之前也是那般的光明磊落不失真小人的气概,看来仇家能有今天果然不是幸致!看得出来他说的是真话,我点了点头道:“很好!仇天涛,你不愧是个男儿汉,有骨气!既然如此,那我就换个条件,你可以找我报仇,但仅限于我!不得找我家人的麻烦!我父亲的药铺和母亲的工作都因为你父亲的陷害受到了牵连!如果你能保证不找他们的麻烦,我就可以留你一条命!你要记住,如果你伤害了他们,不但是你,你的家人都将承受我的报复!”
仇天涛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害你的家人,我的仇恨只和你本人有关!”
我笑了笑道:“可惜啊!如果不是你弟弟的原因,我们或许可以做个朋友,现在也只能以仇敌的身份相对了!做为我的仇人,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说完转身向林子深处跑去。
我的速度何等之快,转眼便进入了林子深处。经过了一个夜晚的奔跑,直到天色微明的时候,才又回到了老牛村。
进村之前先将自己整理了一下,去除身上搏杀的痕迹。待天色大亮后方进了村子。找到老汉家,甫里还没有睡醒。谢了老汉,叫醒甫里,我们吃了点东西,并准备了一些干粮,给老汉一些钱做为酬谢,便开始继续向西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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