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是你,”成焰将剑插进流沙里,“我找人监视了小光,你几番救他,在龙地,在神飞庙宇中,顾老板一日不出现,我的头便一日不安稳,所以,我一定要杀你。”说出心里的话,他心里一阵痛快。
“你在害怕?”成焰没有回答,“你在害怕什么?”
“有一个人,”成焰停了一下,“你们不也在害怕吗?”
“我以为,”面目全非的人眼中流露出慧悲哀,“这样子你就发现不了我的存在。”
“我的确没有发现是你,”成焰转转过身看着他,脸上的那些肉是用毒药腐蚀掉的,直到露出骨头,这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我不能让日魄在我手中的消息传出去,所以,”他将头低下,“宁可枉杀千人,也不能让你活着,”他抬起头,看着这一张脸,“顾老板。”他向插在地上的剑握去。
“你背叛了他?”顾老板看着他。
成焰会心一笑,笑得那么自然,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笑得一脸灿烂,“没有相信,没有忠贞,何来背叛?有些事,像你们这样的人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像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去,直到,神情变得僵硬,“只有一个人明白,所以,”他想到当日十年前在明宫的大殿上,向自己劈下来的龙木,“他没有杀我,他一直都有机会杀我,如果他一开始就杀了我,天下,就不是现在的天下。”
“你说的是轩辕门主吗?可能,”顾老板看着河面,“等你见到月魄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顾老板的眼神迷茫而坚定,“天下情报里的人,他们有着一样的信念。”
“你也有着同样的信念吗?是信念让你为了小光出来?”成焰开始拔剑。
“你会这么做,没理由不怀疑小光的身份,”顾老板的声音大起来,“你既然怀疑,就没有理由不知道他的身份,”顾老板转头看着成焰,“你不可以动小光,以及当年失踪的四方天宫的四个少年护神,”成焰紧皱了一下眉头,他曾怀疑过小光就是四方少护神之一,没有想到顾老板会亲自承认,看着成焰警惕地看着自己,他接说道:“我在一个人的身上下了咒语,只要人对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动手,咒语就会生效,你得日魄的事就会被知道,自然就会被天下人所知。”
“咒语?”成焰身体软了一下,他从来不相信咒语这种东西,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
“宗政领主不相信咒语是因为他惧怕咒语的可怕,你看我的样子就应该知道这个咒语的可怕。”
“你的损伤是因为咒语?”
“你让我不得不这么做。”顾老板叹了一口气。
“你对谁下了咒语?”成焰手心开始流汗。
“哼,”顾老板嗤之以鼻,“这个咒语更可怕的是,不久的将来,宗政领主一定会让你去找四方护神,如此一来,你注定要违背他的意思,你们注定反目成仇,日魄,给你带来的,注定是不幸。”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言语,像一个可怕的咒语。
“幸或不幸,哼,”成焰扬了一下嘴角,“这样的字眼从来不会出现在我的人生里。”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进他的眼睛里,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顾老板已经将匕首插进心脏里。
成焰握在剑上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咬了一下牙,他不想对眼前的这个人动手,但是,他在心里恨他的这种视死如归,他一直都将这样的牺牲看着是愚蠢的,他却不知道,这样的恨是因为忌妒,他从心里忌妒这些为了自己的信念视死如归的人,因为他自己做不到。他尊重地向顾老板说道:“我答应你,在四方护神杀我之前我绝不动他们分毫,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小光今日的事。”
顾老板全身不由得颤抖,沙边的水沾湿了他的裤角,他闭上眼睛,奋力往前一跳,一声响,身体打落在水面上,流水四溅,他的身体慢慢地下沉并向随流水下流去。
看着水面稍稍平缓下来,成焰“啊”的一声,重重吐了一口血,跪到流沙上,扶着脸剑,脸上毫无血色,对面沉到中部且下流了一小段的尸体,“你以为一个咒语就可以左右得了我吗?人是活得,不管是十年前的四方天宫还是前不久的天下情报,你们都不知道他,还有我,我们有多么的强大。”知道花奴带着佣兵团队伍快要从庙宇里出来了,他强撑着站起,从流沙中抽出剑,不敢停下来疗伤,直往前去。
大台上,神飞大鸟腾到半空之中,弱妃先走了出来,危月燕觉察到她身受重伤一直跟在他身边,苍术将昂青抱了放在平在地方,佣兵们跟出来,排队站好,飞起的大鸟沉落下来。
弱妃看着重新封好的出口,他们在出口处看到大殿坍塌了,等了好久花奴都没有出来,她有点担心,突然眼前一黑,她身体一软,往地上一倒,危月燕忙扶住她,苍术见状,快步走到她身边,给她把脉。
“她怎么样了?”危月燕问道。
苍术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只是说道:“得带到名医阁去见太师父。”
就在这时候,一个满头白发的婆婆跑来,“小姐!”说着从危月燕手中抢扶过弱妃,危月燕看着她焦急得有点发狂的样子,她向苍术看去,苍术知道此人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弱妃,向她点了一下头。
婆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正要给她喂去,苍术向她伸出手,“等一下,”婆婆停下来看着苍术,“给我看看,”他拿过婆婆婆手中药瓶,倒出一粒药,仔细看了一下皱起眉头,“这是哪里来的药?”
婆婆看着苍术一脸的一惊讶,问道:“怎么了?”
“这药是哪来的?”苍术将药碾细在手指上。
“是”婆婆不太想说,还是告诉他,毕竟,苍术才是自己人,“是闻人医者给的药,之前,我一直让小姐服用他给的药。”
“她之前服用得太多,不能再给她服用了,送她去名医堂。”苍术这样说着,眉宇却刻意隐藏着什么。
“这,”婆婆理了一下弱妃鬓角的长发,“她能撑过一天吗?”苍术看着她,他回答为了她的问题。
出口的神飞腾起,大家看去,是花奴,他疲惫不堪地走出,本已暗淡无光的眼睛一看到昏厥的弱妃,惊慌的同时还有一阵心痛,想要大声的哭出来,不仅因为此,还有庙宇里所发生的一切。
“弱妃”他快步跑到婆婆面前,将弱妃抱在怀里,紧紧地包住,生怕她也会像那些信念,那些人一样,消失不见。
“大头领”危月燕走上来。
“什么事?”花奴将头埋在弱妃的头发里,不想让她看到他压制不住心情而表现出来的神情。
危月燕本来是想要问庙宇里的事,为什么神翼祭祀没有出现,神翼祭人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铁琴老人,他所说的上古神翼的事,这一切的一切,此时在大家的心里,是一个惊心的谜,这些正是大家要问他的,但是看到花奴的样子,她没有问出,而是说道:“弱妃姐姐的伤不轻,得赶回名医阁。”
经他这么一提醒,花奴猛地清醒过来,他鼓着眼,抬头扫视了一下站得整整齐齐的佣兵们,下令道:“立即回花都,大翼殿可能出事了。”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想到月魄,再想到七行长老,他不由得为他们担心起来。
“是。”大家左手搭在左肩上,微微低头领命,花奴抱起弱妃走在前面,大家跟上他,苍术抱着昂青走到在最后,他还在想闻人领春给弱妃服用的药的事,为什么闻人领春会在药中加了曼陀罗,他加入的是红色曼陀罗,是所有这类毒药中毒性最强的一种,一般普通的人食入少量就会毒发身亡,而弱妃服用了过量的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都,大翼殿外,一尺带着二十名佣兵驻守在大翼殿外已经守了大半夜了。
一个打杂的佣兵从外面回来,一看到一尺带着佣兵阵势威严的样子,他走了过去。
“这是”还没问出来,一尺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肩,将他抓到自己的眼前,离他的眼睛太久,小佣兵身体往后倒,节节巴巴地问道:“什么什么事啊”
“去大殿,告诉那个人,再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我就带人冲进去了。”一尺瞪大眼。
“你你要干什么?”小佣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见一尺带的是佣兵团的人,以为他要谋反之类的,甚是惊恐。
“快去啦。”一尺用力一推,将他推到了几丈外,直到大殿门处,扑扒在门上,抓不住玄铁大门,身体往地上滑的同时,门也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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