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送出一缕神念,紫猴顿时向后跃出,两只猴爪在地上抓起数块石头,狠狠抛向前方。
石头嗖的一声掠过,飞行平稳,没有受到丝毫外力的影响。
直到距离踏天桥很近之时,突然间无声破碎,然消失在虚空中。
杨林盯着石头,眼睛一眨不眨,见到这种状况,他眉头微皱。
“难道,我和紫猴,二者之所以受到阻力,是因为我们都是生灵吗?”
杨林又令紫猴再次甩出数块石头,几次试验之后,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该如何前进呢?”
杨林愁眉苦脸。
“难道,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死人吗?”
杨林自嘲的苦笑,盯着踏天桥,目光变得凝重无比。
再次坚持了大约一炷香之久,虚空中那股无形的力量,在持续的增大。
杨林心里此时已然明白,要想登上这踏天桥,第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靠近它。
如果连靠近都无法做到,谈何登桥?谈何参悟?
杨林沉吟少许,他后退一步,那股无形的阻力,果然消失了,而且虚空中没有任何波动,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当杨林再次上前一步,阻力瞬间就出现了。
如此几次三番,十几次试探之后,杨林终于绝望了。
他明白,必须要解决这股阻力,而且,应该存在着办法,只是他现在,一时之间,没有想到罢了。
这时,杨林拿出了一把紫色的短剑。
短剑一出现在掌心,自动长大,约三尺长短,散发出一股玄奥佛韵。
正是紫竹佛剑。
杨林自从得到它后,一直没有使用的机会。
紫竹佛剑等级极高,杨林想验证,那股令石块破碎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是否能够崩毁紫竹佛剑呢?
只是,杨林扬起了手掌,却没有扔出紫剑。
最后关头,杨林还是舍不得就此失去紫竹佛剑。
不但因为这紫色飞剑乃是难得宝物,而且也是他、紫猴、以及孤泉前辈三者之间,一条联系的纽带。
若是紫竹佛剑如同石块般破碎,那也罢了,万一它抗住了那股力量,却消失在虚空中,那才叫冤枉。
杨林深吸一口气,收了紫竹佛剑,这时,他忽然感觉到,紫猴似乎松了一口气。
杨林看了一眼紫猴,然后盘膝坐下,功凝双眼,瞳孔上立即出现了两个黑色的十字架。
更加奇异的是,杨林运起破禁魔眼,他看到的,只是一片虚无,就连那七彩长虹一样的美丽天桥,也消失在破禁魔眼的视野之内。
而当杨林的破禁魔眼看向其它方位,则立即能发现,在灰色的天空中,有一道道灰黑色气流,极不规则的铺满了整个天空。
“那便是规则吧?”
杨林暗暗道,“这神墟城空间的规则,也与外界有所不同。”
在东古神地其它地方,杨林透过破禁魔眼,看到的是一条条规则之线,而在这里,是一道道气流。
这些代表着规则的气流,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形状和方向,导致这里的规则极不稳定,却又形成了了一个奇异的平衡。
“难怪,我在这里能够生存到现在,可是却无法掠空飞行,使用灵力,也有诸多限制。”
“只是,为什么踏天桥附近的区域,我看到的是一片虚无呢?”
没有任何规则吗?
杨林摇摇头,冥思苦想,放出了紫猴和青狐,任凭它们游荡。
紫猴通灵,似乎也意识到这里危机暗藏,只是在周围游荡;至于青狐,则根本不愿意离开杨林,似乎杨林的气息,就是它最喜欢呼吸的空气。
杨林这一想,就是一天一夜。
他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是随即一一被自我否定。
到了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想法。
杨林把破禁魔眼看到那一片虚无,叫做虚无空间。
石块能通过虚无空间,而生灵不能,貌似除了令自己死亡,再没有其它方法。
可是,人都死了,又如何离去呢?
实,虚?
生,死?
“似实似虚,非实非虚?”
“似生似死,非生非死?”
“虚实相生,生死轮回?”
就在这时,杨林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可是还没有明白,那种顿悟又消失了,从手指尖溜走。
杨林忽然有了气馁的感觉。
然而,识海神府中,禁书石板却突然一震,传递出两道奇异的波纹。
杨林陡然睁开双眼,哈哈狂笑。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虚实相生,先天神禁!”
“那一片虚无空间,是融合了虚空道境和先天神禁的奇异存在。”
“嗯,禁书石板的这两道波纹,便是因为我已经触摸到了这一层纸,通过神念,与那虚无空间,有了奇妙联系。”
一点通,点点通。
刹那间,杨林思如泉涌。
片刻之后,他已经基本梳理出了思路。
而他的脑海中,禁书石板上忽然出现奇异变化,两个银色符文赫然浮现在石板表面。
这两个银色符文,散发出一种极为古老的气息,仿佛它的年岁,与这片天地同时诞生。
杨林不认识这符文,但他就是明白,这符文代表的含义,分别是两道先天神禁。
一为“生死轮回禁”!
一为“道衍虚空禁”!
紧接着,一股庞大而玄奥,复杂难懂的信息,蓦然间掠过杨林的脑海。
杨林只觉得,突然间有了一种要全身肿胀的感觉。
别说消化和理解,单单浏览一遍,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刹那间,杨林忽然觉得周围的世界有些不同了。
只是到底哪里不同,却一时间说不出清楚。
但杨林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和这个世界的本源,突然间拉近了很多。
当他再次看向踏天桥时,之前那一片“虚无空间。”也不再虚无。
破禁魔眼重现,只是这一次,那诡异的十字形瞳孔的交结出,各自覆盖着一个银色符文,变得更加的诡异,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类,能够拥有的眼眸。
杨林清晰的看到,虚无空间实际上是由生死轮回禁和道衍虚空禁这两种禁制组成。
每一种禁制的数目,都异常繁多,数不胜数,而且相互交织缠绕,共同激发了隐形。
而且,生死轮回禁与道衍虚空禁又有不同。
生死轮回禁,虽然是银色,实际上是黑白两色组成,但是它在快速的变换,从而表现出来,却是银色。
生死轮回禁又可以分为“众生禁。”“死灵禁。”“轮回禁”等三小神禁。
其中白为生,黑为死,黑白转化,生死轮回,轮转之际,是为银色,没有丝毫气息发出,也没有丝毫灵力的波动,似乎只是在永不停息的诠释着某一种客观存在的规则。
也仿佛,只是遵循着某一种至高的规则,永不疲倦的在生与死之间,黑与白之间轮回。
但这种生死轮回的规则,却自有一股无法抵御的力量,令所有接触到它的人、妖、鬼、魔……都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战栗。
而杨林的感觉,又另有不同。
不仅因为他身怀禁书石板,已经获得了两道符文,现在于战栗中领悟着这种轮转变换的奥妙;还因为,他曾经有过类似的感觉,那就是战昆仑告诉杨林,九流秘术“山河神茔录”修炼的是一种“势。”
“大道唯一,小道万千,万法同宗,殊途同归。”
杨林第一次觉得,这句话看似简单,实在蕴含至高之道。
道衍虚空禁,则隐隐分为“虚无禁。”“虚衍禁。”“虚神禁”等三小神禁。
杨林觉得每一种小神禁,都异常晦涩难解,若要想全部领悟,除非花费成千上万年潜心研究,方才有一丝可能。
但是,杨林还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那就是在他获得道衍虚空禁符文之际,对于《虚空道经》的领悟,突然间就上升到了一个极深的境界。感觉完全不是三年前才从姜千羽手中获得《虚空道经》,而是已经认真参悟了数百年一样。
生死轮回禁和道衍虚空禁,两者都是先天十三神禁之一。
先天十三神禁,任何一种都玄奥异常,堪比九流秘术,而现在两大神禁完美融合在一起,杨林的破禁魔眼,看不出来,实在再正常不过。
而且,杨林明白,这还是因为踏天桥前面的“虚无空间”里,蕴含的并不是真正的先天神禁,而是“仿先天神禁。”但他却拥有蕴含先天十三神禁的禁书石板,依靠着这天大的奇缘,他方才发现了虚无空间的奥妙。
即便如此,杨林要想通过虚无空间,依然难上加难。
因为生死轮回禁之“众生禁。”“死灵禁。”“轮回禁。”以及道衍虚空禁之“虚无禁。”“虚衍禁。”“虚神禁。”每一种禁制,都蕴含着莫大威力,根本不是杨林能够抵挡。
这其实很好理解,就好像,一个凡人,因缘际会之下,他侥幸认出了血锈魔刀,乃是一件大道灵宝,但不代表他能够抵挡血锈魔刀的攻击。
他绝对挡不住。
好在,杨林至少有了努力的方向。
杨林思索片刻,便明白,要想通过虚无空间,到达踏天桥头,在彻底掌握先天神禁之前,必须同时满足数个条件。
众生禁,所以不能是“众生。”生灵入则必死;
死灵禁,所以也不能是“死灵”;
轮回禁,必须能够在生死之间,伴随着禁制运行而变换;
虚无禁……
虚衍禁……
虚神禁……
具体要如何去做,才能踏上“踏天桥。”杨林心中并没有底。
只是,他脑海中,慢慢有了一个雏形。
是悲伤的四句话提醒了他,那就是“似生似死,非生非死,似实似虚,非实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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