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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哥你还有事儿要处理吗?”
“没,没什么事,不重要。”
我看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安柔’两个字让我心底触动了一下,但我很快就把电话给挂掉,再次端起酒杯说:“祝你俩白头偕老,来,干!”
张启看我脸色不太自然,看出了我有心事,愣了愣才举起酒杯说干。
我低估了安柔的决心,没一会儿电话又再次打了进来,我不禁在心底自嘲:“想说对不起,还是再见?要不就是我想请你作伴郎?”
这电话我不能接,就好比我从来不会去问‘分手的理由’一样简单,因为曾经的恋人就算给出的理由那也一定是我不能接受的,所以我何必自讨没趣当一条人见人厌的癞皮狗呢?
我再次挂掉了电话,接着干脆一把关掉了电话,我不想因此影响才逐渐好起来的心情,现在要做的就是祝福眼前这幸福的一对儿,打心眼里的为张启这臭小子感到高兴。
想必他与乐雪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之后,他们依旧不离不弃的选择在一起,他们的未来将要比我光明许多,也不会有迈步过去的坎,正是这种不离不弃的感情才是我为此羡慕的根源。
“呀,这不是航哥吗,好久都没见到过你这家伙了。”
我听见有人喊我名字,回头看去,酒吧的小舞台上一个抱着电吉他的家伙正在冲我打招呼。
“阿彪你孙子不是说要辞职吗?咋地老九舍不得让你走让这大音乐家跳槽?”
我打趣道,这小子认识的都管他叫阿彪,是酒吧的驻唱,人长得一副小白脸样儿,嘴巴子非常能说会道,偶尔还会客串一下酒保服务员什么的,深得一帮上了年纪的‘阿姨、大妈’欢心。
而我和张启来酒吧的次数多了,开始还看这油嘴滑舌的家伙不太爽,不过几顿酒,几次牛B吹下来,到也跟这小白脸儿混熟络了,关系还不耐。
“丫的了不得,起子你孙子上哪儿捞的这么大一美女啊,妈蛋,你不是跟我说要给我介绍妹子吗?孙子你不厚道啊!”阿彪走过来就瞅到了张启旁边的乐雪,可没把这家伙嫉妒坏,压根不客气端起桌上的酒就说要认识认识嫂子。
“滚你丫的,什么叫捞啊,人家这叫天生一对,懂吗?再说你起子哥什么时候动作慢了点吗?”我在旁边煽风点火的说道,心情好了很多。
乐雪到也大方,同样是端起酒杯自我介绍:“我叫乐雪,你好彪哥。”
“少喝点,不要跟人渣这么客气。”张启白了阿彪一眼,愣是心疼的把乐雪酒杯里的啤酒倒出来了一半,惹得阿彪当成就急了,说这厮见色忘友,不地道。
四个人坐在一块儿吃吃喝喝,吹吹牛B好不潇洒,我也逐渐进入了状态。
几瓶啤酒下肚脑袋就开始犯迷糊了,一时间到也忘了白天的不快,阿彪搭着我的肩膀,说:“航哥好久都没来了,瞧见没,就那边的一桌都是顶呱呱的漂亮妞儿,你航哥上台吼上一嗓子,保准你今天能带个回家过夜。”
“我擦嘞,我周航是这么轻浮的人吗?”我厚着脸皮瞪这孙子,嘴巴上这么说,眼珠子到也诚实,顺着阿彪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几个穿着时尚的妞在那里喝酒聊天。
“咦,这妞在瞅我?”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哥哥我电力十足的电眼,其中一个穿黑色衣服,脸蛋儿十分清秀的妹子朝我看了过来,就这么四目相对,喝了不少酒的我脸皮贼厚,见她瞅我,我就跟她对视,就看谁坚持不下去扭头。
那黑衣妞跟我对视了好几秒钟,终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抿着嘴跟旁边的女伴咬耳朵,不晓得在议论个什么,那女伴听得精彩,也笑着将眼神投向了我的。
我特么的只感觉自信心爆棚,恨不得跟酒吧内所有人都说:“我他娘的就是这么牛逼,随便一眼,就有妹子秋波暗送,今晚,老子要狂欢!”
“看见没,看见没,我航哥仅仅一个眼神,就有妞转过头来看他了!”阿彪一脸惊讶的冲张启说,张启更是推了我一把,说:“航哥上,征服那妞,就用你那迷死妞的嗓音征服她。”
“你们这样闹,真的好吗?”我故作推辞,到是阿彪很懂‘三’,几大步跑到刚刚唱完一曲的乐队那里,拿起话筒就拍了拍:“咳咳,十五号桌的航哥觉得七号桌的妹子很靓,所以特此献歌一曲赠与佳人。”
“嗷呜――航哥快上,加油啊!”
话才刚说完,张启就跟着狼嚎了起来,就连乐雪也开始给我打气。
见到这么多人为我打气,那我看得很对眼的黑衣妹子先是跟几个女伴笑了一阵,就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眼神中似乎还有些许期待。
“妹的,别推我,哥哥我会走。”
我故意用叫骂掩饰我的一些尴尬,整理了一下衣领,趁着酒劲走到舞台上,冲早就有所交情的鼓手老张说:“张哥,那就‘再见亦是泪’吧。”
张哥朝我笑了笑,手指灵巧一挥,噼里啪啦的用架子鼓炫技,算是同意了。
我不是第一次在这儿唱歌,台下有不少酒吧唱歌都是熟面孔,这让我放松了不少,拿起话筒说:“谭咏麟的‘再见亦是泪’希望大家喜欢。”
台下一阵欢呼鼓掌,看上去很给我面子,我眯着眼睛又看了一阵那黑衣妞儿,那妞竟是有些挑衅似的冲我撅嘴,一抬手立起了一根小手指,差点让我忍不住笑场,觉得这妞儿确实有点意思。
我是个赶上八零后末班车的八零后,我很少会去喜欢现在的流行歌曲,可能与我比较念旧的性格有关,我对那些八九十年代的粤语老歌情有独钟,这首‘再见亦是泪’可以说成是我的内心独白。
确实,在今天,我在心里说出了再见,眼睛止不住的流下泪水,这首歌正好与我此时此刻的心绪契合。
对着话筒有些生疏,我不是安柔‘大明星’,更没有受过专业的声乐训练,我充其量就是一位澡堂子歌手,浴室的喷头就是我用得最多的麦克。
暴雨洒向了寂寞汉子/人缓步瑟缩冷风里面
内心中的苦楚刺痛更使我倦
梦已失去没甚意思/从前或不懂爱的意思
这个深夜里难明白甚么是情/错对或是怨
……
我的嗓音并不清澈,反倒是低沉而沙哑,这些沧桑的歌词唱出了我内心的苦楚,我沉醉在了这份难分对错的情绪之中,我就如仰天淋雨的寂寞汉子,一个人走在萧瑟悲凉的寒风当中。
我有自知自明,并没有安柔那样会唱歌,也没有那么多的音乐技巧融入其中,她们这样的歌手是在用技巧玩音乐,而我不同,我借着酒意唱出的则是自己心声。
每一句歌词,每一段旋律都与我的内心深处的哀伤产生共鸣,这个时候我变成了歌曲中的主角,再也无法自拔。
不知是不是被我这种‘另类’沧桑的嗓音所感染,台下的观众大多都已经沉默了,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我想受伤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剧本里的那个主角,每一个人都曾为情所困,才会在这个地方来宣泄自己的不快乐。
“干你娘,唱的什么玩意,给老子滚下来。”
“听见没有,叫你滚下来,小子。”
砰的一声,我猛然从自我陶醉中被惊醒,一个啤酒瓶子就在我脚步炸开,碎片几乎是擦着我的眼睛划了过去,着实是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抬头看了过去,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正拿着一只啤酒瓶指着我:“唱什么哀乐,不想死就给老子滚下来。”
我叹了口气,不想惹麻烦但偏偏会有麻烦主动找上门来,到也能理解这头死肥猪不喜欢我唱歌,毕竟我那种唱法,可不见得人人都会喜欢。
“操,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老张叫金融街的保安过来,这几个傻b故意闹事。”
身为半个地主的阿彪当场就怒了,他跟这一带混黑的大佬有点交情,但并不认识闹事的这几人,听口音应该也是外地的,直接走到了那胖子面前。
“航哥,小问题我自己搞定,到是抱歉了,打扰航哥唱歌了。”阿彪回头冲我说抱歉,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拽你妈!”
不过就连阿彪也没料到,那头死猪根本就没有被他吓唬住,竟是仗着身强力壮一把将阿彪手上的电吉他给拽了过来,拿到手上就往地上砸,没两下这把被阿彪视作心头肉的电吉他就被砸得稀巴烂。
“狗杂种,你砸我吉他!”阿彪是个玩音乐的,如果光是打他几下估计他火都没这么大,这把价值不菲的吉他毁了,这顿时让他失去了所有理智,抄起啤酒瓶就往那胖子脑门上招呼过去。
只是这帮人都属于那种满身横肉的家伙,用手一挡就把啤酒瓶给挡开了,紧接着一拳就把不怎么会打架的阿彪给放倒。
“妈的,人多了不起啊?”
“打我兄弟,弄他们!”
见到阿彪吃亏,我和张启几乎同时暴起,酒喝多了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上提着什么东西就上,张启那小子一只手还缠着绷带,一只手愣是还拿了个玻璃做的烟雾缸子就冲了过来,乐雪就算想拦都拦不住。
只是这架还没怎么打几下,突然我一愣神,酒吧门口竟是响起了警笛声,心头暗骂:“靠了,这事儿弄大了!”
“都不准乱动,我是警察!”我一眼看去,说话的居然就是那刚才还跟我眉目传情的黑衣妞儿,此时她手里竟然握着一把手枪,而枪口不知道咋地,正好指到了我脑门,吓得我差点就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