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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甚至早就超出了我的想象。
车子开的不算是慢，可同样也不算很快，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恰好我手里的东西刚好吃完了。
“你也一起进去吗？”
我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他的手随意的搁置在了方向盘上，骨节分明，干净修长。
“不去了。”他侧脸看着我，沉黑的眼睛像是无边的漩涡。
停顿了几秒钟，又像是解释一样，“今天有场官司，比较重要。”
“那……”我有些迟疑的看着他，背部却仍然有些绷紧，面对别人的时候，从来都没这样的感觉，唯独面对他的时候，却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我的那个官司？”
我一直强迫自己忘记昨晚的事情，尽量让自己看着很自然的询问他。
只是他却靠近我，一如昨晚，原本被我刻意忘记的事情，一瞬全部的涌了进来，周身的空气也似乎都燥热了。
“嗯，答应你的事情怎么会忘记。”他的嗓音还是有些沉，因为靠的很近，鼻尖都几乎凑到了我的脸上，呼吸灼热而无法抗拒。
这句话听着像是再正经不过的了，可是从他的喉间吐出，却不是那么个意思了。
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的蔓延，我本来想要推开他，可刚抬起头的时候，却恰好擦过他的面颊。
像是触电一样的感觉。
“今天怎么那么主动，不害怕我了？”他的眼里蕴着笑意，好笑的看着我，“不把我当成洪水猛兽看了，直接对着猛兽献吻？”
每句话后边的尾音似乎都拖长了几分，我咬了一下舌尖，才恢复了片刻的清明，恼怒的开口，“顾律师，请自重！”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推开他，拽了几下车门，却没能打开。
刚才头脑也不清楚了，竟然忘记了车门都是锁住的。
气氛似乎越来越尴尬，我固执的保持避开他的姿势，却好像听到他微微叹息的声音，车门旋即打开。
因为我下去的比较着急，没能听清楚他的话，似乎听到他说‘一步步来’‘早晚都会离婚的’之类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产生的幻觉。
毕竟我和他之间，除了那晚上的事情，一直都没多少的交集，就算有交集，也都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或者意外的巧合。
一路上我走的很快，也没回头看，只是脑子都要炸开了，原本的生活轨迹突然之间被改变，任谁也接受不了。
公司内还是照常，只是我刚坐下，就被叫进去。
刘季的脸色不是很好，从我进去的时候，就一直坐在老板椅上，背对着我。
他一句话未说，气氛已经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像是一场拉锯战，谁开口谁就会处于弱势，哪怕气氛再僵硬，我现在也仍然没说话，而是低头看着地板，一直在沉默的等着他的开口。
许久，久到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耍我的时候，他才缓缓的开口，“你知道我叫你来是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
他的手一直在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依旧刚才的嗓音，不急不缓，“今天许氏那边改变主意了，本来就快拿到违约金的时候，他那边找出来新的问题。”
说到‘新的问题’的时候，他转过身来，黑沉沉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我，曾经一直都带着玩世不恭的桃花眼，现在也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直直的逼向我。
不过他没直说，我也没必要这个时候，全部的供出来。
我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没继续接下去。
长叹了一口气，他似乎带着怜悯的看着我，视线仍然还是和原先一样，半真半假，“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真可惜，前段时间我还想着把这个合同交给你处理。”
“可惜的是，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少就出去了那么一会儿，回来就改变了主意，我昨个还在想，是不是哪里出了点问题，才会变成这样。”
他的每个字都带着试探，似乎想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一星半点的倪端。
我绷住了表情，嘴角挂着恰好好处的弧度，表现出来一丁点的疑惑，“真的吗？我昨晚还在外边碰上他了呢，不过他倒是没说什么，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可他昨晚不是那么跟我说的。”刘季直接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因为他的身高比我高，加上现在他说话的气势，都给我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字字逼人，非要逼着我说出来所有的底子。
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些不安，毕竟我昨晚和许少说的再多，也没法真正的猜透一个人，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出卖我的话……
时间只过去十几秒，可是我的心思却转了好多圈。
我敛起自己的神情，仍然保持着不亢不卑，一字一顿的回答：“不知道，不过我昨晚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确没说什么，只是在打电话。”
在不知道情况的前提下，每句话都是试探，每句话都是赌博，我琢磨了很久才说出来这句话，生怕哪个字眼被他抓住，所有的布局都毁于一旦。
气氛紧张的，甚至周边的小动静都听的很清楚。
他不说话，我也没开口，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僵局，度秒如年，说的也不过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呵。”他轻呵了几声，嘴角绽放出来了笑容，和一贯的笑容没什么差别，“这次的合同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那么失望。”
“作为交换，你之前说的那个地皮，我已经买下来了，如果这次合同顺利的话，这就是给你的奖励，当然干的好的话，还能提额外的奖励。”
这才是我一直等着的交易，而不是之前的处于弱势的交易。
我松了口气，还好赌对了，许少真的没说出去，不管刘季怎么想的，至少我想要的，都一步步的冲着我走过来。
“他说他喜欢的是聪明的女人，我喜欢的也是。”刘季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笑了笑，“不过比较起来，我更不喜欢这样的，因为会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