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过后,大家还需要面对现实。纵使他们再多么不舍,多么不愿,一切都是注定的。月已经决定,用自己的血来唤醒麒麟。
这一晚,夭来到了月的房间,月见要进来,随手将笛子藏在了枕头下面。
“夭,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当月看到夭又红又肿的眼睛的时候,一切都明了了。走上前轻轻的将夭揽在怀中:“夭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明天你就不要去了。”
夭将月推开,眼泪又流了出来。一向坚强的夭,十年来没有哭过,不论再怎么委屈都没有哭过,可是自从和月再次见面后,几乎每天以泪洗面:“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为什么你不留下了,如果你去,那么咱俩就恩断义绝。”
“夭,你不要这么犟。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可以说是我一手造成的,都是我修炼《死亡要诀》才让刻那个坏蛋有机可乘,危害人间。而现在,也应当由我来收拾这一切。”
“不,哥哥,这不是你的错。”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暮,忽然推门而入。夭见有人进来,背过身,擦干眼泪,才又转过来。
暮盯着月,双手紧握,随后低下头:“哥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我啊。如果我没有听从父母的话将《死亡要诀》交给你,或者我没有逼迫你修炼《死亡要诀》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暮浑身不停的颤抖,她最后已经泣不成声。由于她一个人的错误,导师整个大陆陷入危急中,由于她的错误,让这里所有的人承担了本不应该承担的,由于她的错误,她唯一的亲人也即将要失去。
“行了,你们都别嚷嚷了,这一切不是月的错,也不是你的错,而是你们父母的错。”尘也是一脸愁容,大半夜大家都没有睡着,一想到明天要发生的事,便难以入睡。
最后就连炎和隐也一同起来,大家聚在月的房间里,讨论是谁的错。
“对,尘说的对,这一切都是你们父母的错,暮也是受她父母的指示。”
“如果要真的追根溯源的话,那么这一切的错误都是刻造成的才对。如果一千年前,没有他扰乱人界神界,也就不会有《死亡要诀》这本书,没有这本书,这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哇塞,隐你好厉害哦,这你都推断的出来。”隐心里终于有了一些安慰,自己的妻子终于开始崇拜自己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吧。”尘第一次这么有眼色,现在最需要好好谈谈的是夭和月两个人,他们一帮子在这里,很是碍事。大家陆续而出,随手将门关上。
月看向夭,微微一笑:“不早了,早些休息去吧。”夭轻轻的摇摇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月,不知不觉间眼泪再次涌出。月轻轻擦去夭的泪水,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搂着夭。
“既然你不睡,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吧。”
一夜无眠,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提即将发生的事。只是享受,贪恋这最后的温暖。
月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夭的眼泪打湿,这一晚,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夭几乎将这十年来所有的泪水,都用到了今晚。
天微微亮,大家早早起身。与其说早早起身,还不如说大家都一晚没睡。看夭和暮两个人的眼睛,一个比一个肿,炎的眼眶也是红肿的,眼中血丝布满,就连尘和隐两个人都是眼眶微红。
月看向大家微微一笑,牵起夭的手一同上路。导师说过,麒麟五行属土,土位于中央,也就是说麒麟沉睡的地方就是五行大陆的中央,迷雾族人所在地。
夭还说带领五十个壮汉清理一下原来的地方,可是突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月这次能不能幸免于难还是个问题,至于迷雾族人搬迁自然放到了后边。
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大洪荒神兽,以人的形态出现。青龙一声墨绿长袍,黑发披散,眼神犀利。朱雀一声火红衣裙,香肩外露,嫩白的大腿若隐若现,胸前春光正好。白虎,小女生模样,两个白色长辫吊于耳上,拖至腰间。玄武棕色长袍,英挺的鼻梁,双重性格,左半边头发棕色,右半边头发黑色,个性十足。
四大神兽将法力注于食指,四道不同颜色的光慢慢汇合,合成一道五彩光芒。光芒向前眼神,像射线一般,蔓延至前方。他们五个神兽和五个元素修炼者一样,都有心灵感应,所以四个神兽用自己的法力作为引子,法力凝合,便能找出麒麟的准确位置。
大家顺着光线朝前走去。
五个元素修炼者,加上暮,六个人踏上最后的征程。
光线在前方停止,并且延伸至地下,指示麒麟便在这里的地下沉睡。当大家来到光线所指的地方的时候,大家都大为惊讶。
这里就是十年前,暗黑国的人屠杀迷雾族人,迷雾族人所葬的祭坛。而光先就在祭坛上方停止。这一切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总之让人无法看破。
“既然是这里,我们就动手吧。”月冲着大家微微一笑,但是现在没有人还能够笑的出来,看着自己的朋友即将步入死亡的殿堂,叫他们于心何忍。而且让朋友步入死亡殿堂,他们还是帮凶。
光是吹奏笛子还是远远不够的。他们必须在这里画一个巨大的图阵,五行图阵。月站于中央,尘,夭,炎,隐分别位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法阵一旦启动,他们四个人就是想离开也是万万不能,除非麒麟被唤醒,要么就是月死亡,否则这个法阵就不会停下,他们也出不去他们所在的位置。
五个人,人手一根木棍,在这块空地上画了起来,片刻,大家画的图汇合,连接,一个巨大的法阵就这样诞生了。
四大神兽站在祭坛上,看着五个孩子,看着五个为了整个大陆而努力的孩子,此时他们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
大家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可是夭,久久没有入位。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夭,你怎么了?”
“不,我不入位,我坚决不。”看到夭满脸的泪水,月不禁皱起眉头。受到夭的感染,暮也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下一闹,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炎蹲在地上,放声的哭泣,尘和隐两个人心中也是酸楚难耐。
“大家都怎么了,为何这般,你们放心,我相信我的实力,可能刚开始麒麟就被唤醒了。你们别忘了,我可是月,无所不能的月。吼不是都被我打败了,现在只是唤醒一个麒麟而已,你们就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月说的话。月的法力高强,能打败吼这是无可厚非的。可是这次,他是要用自己的鲜血唤醒麒麟,这法力高强可不带表他的血就多啊。
夭还是不肯入位,月实在没有办法,眼光一狠,调动法力,将夭吸进了法阵中,夭一进来法阵立刻启动,夭挣扎着想要移动脚步出去,可是根本就是徒劳的。夭抬头看向月,眼中满是不敢相信,还有更多的是不舍。
月冲着大家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笛子,将法力灌输于笛子中。此时地上画的法阵开始有了光芒,夭身上的被蓝光笼罩,尘金色的光芒,炎红色的,隐绿色的,四道光芒慢慢汇聚于月这里,四种流光溢彩将月笼罩。法阵启动。
月将自己两个手腕处割开口子,鲜血顿时流出。夭心疼的看着月,手腕可是人体命脉,这里分布着大量的血管,动脉,静脉在此汇合,以这样流失的速度下去,不出两个时辰,月便会成为干尸。
月缓缓抬手,吹奏笛子。伴随着笛子的音律,月的血缓缓的汇合,一丝丝的围绕着月,一圈圈的流淌。看着月光圈中,红色越来越多,夭不敢再看下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月五彩的光圈渐渐的被一层猩红笼罩,在刚开始吹奏笛子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法力朝着法阵袭来,但是被挡了回去。
大家看向来者,正是刻。
“好你个夜,我让你去杀了夭和尘,阻止他们找到神兽,可是你却帮助他们集齐了四大神兽,怎么,那些族人的性命,你真的不在乎了吗?”四个神兽看着眼前的恶人,蓄势待发,摩拳擦掌,就要大打出手。
处于本能,他们对正义的维护,见到刻这样的大恶人,自然想要修理一番。
“不要胡来,你们的力量最后还要为夭所用。”月没有停止吹奏笛子,而是用法力将自己心中的话传了出来。刻见月的笛子吹奏的越来越快,几次下手企图破坏,但是都被法阵反弹回来,造不成一丝伤害。
“月,你赶快停下,否则我现在回去就杀光你的族人。”
“我的族人不过几千人口,但是我现在做的是为了能救千千万万的人活命。所以我只能选择舍弃我族人的性命,拯救天下苍生。”说罢月的笛音旋律越来越快,他手腕血的流量越来越大,整个人被包裹成一个血球,里面的血缓缓流淌,像一个蚕茧一样将月包围。
“好你,好一个舍小家为大家,既然这样,咱们走着瞧。”刻阴狠的瞪了月一眼,转身离开了。
月离开后,大家看向月,此时大家根本看不到月的情况如何,只看到一个巨大的血球,里面的血液不停的围绕,旋转。
夭再也支撑不住,突然跪在了地上。从月吹奏笛子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夭现在几乎能想象到,里面的月惨白的面容。
她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的滴到土中。
“啊……”听着夭撕心裂肺的吼声,听着她绝望的吼声,大家的心都要碎了。里面的月已经失去意识,身体却一直机械的吹奏着笛子。
对于夭的吼叫声充耳不闻。
最终章(上)
“啊……”听着夭撕心裂肺的吼声,听着她绝望的吼声,大家的心都要碎了。里面的月已经失去意识,身体却一直机械的吹奏着笛子。
对于夭的吼叫声充耳不闻。
夭看向祭坛,祭坛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四个神兽都不敢正视夭的眼神,将头撇转,他们看到夭这样的神情,会忍不住出手,制止月的行为。
刻的法力源于黑暗,对于这样的五行法阵自然是没有办法。但是他们四个神兽,拥有着他们该元素的最强法力,虽然他们只有四种元素,但是停止一个这样的五行法阵还是绰绰有余,但是他们不能,就算他们再多么的不忍心,他们也知道以大局为重,绝对不能让月的这些血白流。
法阵中,不仅仅月遭受着磨难,还有一个人也同样遭受着穿心的痛苦,那就是隐。隐的法力已经全部消失了,他现在和一个普通人无异,但是他身上还残留元素的痕迹,就是那个木印的疤痕。所以他也能开启法阵。
但是由于隐没有的法力,现在的五行法阵开启,尘,夭,炎三个人是消耗自己的法力,但是隐却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这点导师已经找隐谈过,但是隐让导师不要告诉大家。这样的事他们之前就经历过。
他们五个人曾经开启过一次五行法阵,当时的月就是因为自己法力耗尽,才耗损生命力。这次他一点法力也没有,一上来等同和月一样,一点点的忍受着凌迟的痛苦,生命一点点的消失。
此时炎也注意到隐的不对劲,他已经脸色发白,嘴唇变得干裂,甚至头发都有几缕变白了。炎很是担心:“尘,夭你们快看隐,看他怎么了。”
当尘和夭看到隐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隐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耗尽。两个人捶胸顿足,他们怎么忘了这回事,一直都沉浸在月步入死亡的悲戚中,把隐没有法力这事给忘记了。现在法阵消耗的是隐的生命,隐发间那几缕白丝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可能,不是你们想的这样,一定不是的。”虽然夭和尘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对于心灵相通的五个人来说,炎已经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了。
“不是的,你们一定想错了。”炎拼命的摇着头,和夭一样,颓然的跪坐在地上,冲着夭和尘大吼:“你们两个,快把他弄出去,快呀,不然他会死的,快啊。”炎又是哭,又是喊,一旁的隐听到炎的声音,缓缓张开眼睛。
“炎,我没事,不要担心,和月比起来,我好太多了。法阵开启,我们谁也动不了,就是夭和尘也迈不出一步,你不要为难他们,为了整个大陆,这些代价是必须的。”说罢,隐勉强的一笑,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隐,隐,你醒醒,你醒醒。”炎想冲过去,可是周围有结界阻挡着,她一动就碰到结界,将她拦住,挡了回去。炎一下一下的捶结界,但是结界坚硬无比,用法术都打不破,别说用拳头了。看着青光中,隐的头发越来越白,倒在了地上,炎现在都有种想死的欲望。
夭现在已经顾不得其他人了,她就怔怔的看着这个血球,越滚越大的血球,周围弥漫着一股血液的腥味,这感觉像极了十年前,暗黑族屠杀他们迷雾族的场景。幼小的夭跑到这里,鼻腔内充斥着都是血腥味,而现在夭的视线和十年前重叠,脸上绝美的笑着:“月,你睡吧,安心的睡吧,你等着我,再过不久我就去陪你,记着千万不要和孟婆汤,奈何桥边等我。我们一起看彼岸花开。”夭看着血球,六神无主的看着血球,像失了灵魂一般,自己呢喃着,一句一句的,听着尘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目光所及是倒在地上的暮,他现在更能体会炎和夭的心情,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倒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法动弹在,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生不如死。尘看着暮,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暮已经哭的昏厥过去,看着大家受到如此大的伤害,四个神兽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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