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沉凝了一会道:‘我听闻星河县自大雨过后,已经成为了一片沼泽,里面尸骨累累,白骨丛生,一些人进去以后就没有再出来过,不知先生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朴海道:“我也知道,而且我一家,自从那场大雨过后,就没有回去看过;朴海说完,低着头不再说话了。王守仁双眼一眯道:“现在此事已经传开,百姓尽皆惧怕,星河县附近的百姓已经全部迁出了那里;虽然如此,但一些不法之徒还是暗中前去,但是无不丧身殒命。”朴海道:“这是上天降下的灾难,无法改变的。”王守仁沉呤不语。
突然一声凄厉的喊声传出,将暗沉沉的黑夜打破。长生闻声立刻站了起来,向窗外望去,声音是从西边院落传来的。这时范承走了进来道:"大人有一名中年男子突然死亡。”王守仁立即起身道:“快领我前去一探究竟。’接着又对朴海道:‘先生也去看看吧。”朴海闻声点了点头。王守仁便令范承在前面领路。不一会儿,范承便领着众人走进了一间房屋,屋内闪烁着昏暗的烛光。长生看了看屋内,只见房屋内一名身穿浅色粗布的妇人正抱着一名男子流泪,泪痕布满了她的脸庞。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神采,满脸的麻木,眼睛无神的望着已经死去的男人;如若不是她脸上正流着泪水,恐怕旁人会认为眼前这一幕乃是一对夫妻殉情而亡。而男子的脸上却非常平静、祥和,好是他死前没有经历任何恶事,无声无息的便死了。
长生默不作声的看了看屋内,只见屋里仅有一张桌子,几张木凳和一张挂在墙壁上的水墨画,在也没有他物。水墨画上画着一座群山,连绵不绝,山峰林立,大山巍峨,丛林密布,在山中有一条窄小的山道,一名满头白发的僧人正一步一步的朝山顶走去。这时王守仁令军士查探四周,看一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痕迹。又仔细看了看尸体,然而消息使众人惊讶不已:男子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而且据在四处巡视的官吏所说,这名男子生前也没有与人发生争执过。
去观察尸体,而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副水墨画思索着。想着画中的内容怪异无比:一名老者左手持着一根禅杖,右手持着一只木黄色的金钵,但是他却有着长发,脸色虔诚的望着大山,向山顶一步一步的走去。长生觉得这座庙宇任何一处,皆透露着诡异,深深的吸引着他。
另一边王守仁在得知尸体全身没有任何损失后,吃惊不已。要知道,据官吏所说,此人在进入庙宇之前都是生龙活虎的,没有显示出任何病症的前兆。王守仁想着刚才朴海所说的传说后对那妇人道:“你家主事生前可曾做过和尚?”只见那妇人闻声没有任何举动,王守仁正欲用手拍那妇人。只见那妇人突然伸出双手向王守仁颈部掐去,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王守仁措手不及被妇人掐住了颈部,只觉呼吸困难,口中噜噜着,头转向众人。众人见此,大吃一惊,长生也被这突然的一幕惊觉。朴海见到这一幕,立即将长生与朴氏隔在身后。王钰与刘泰则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呆呆的立着,不知所措。左侧的范承见到,立即伸出有力的双手想要将王守仁救出。然而范承只觉无论用多大的力都无法拉动妇人的双手。而那妇人好似没有察觉一般,眼睛依然恶狠狠的瞪着王守仁,双手亦用力掐着王守仁。王守仁只觉眼前一黑,蓦然昏厥了过去。那妇人见王守仁昏厥了过去,双手瞬间落下,王守仁身体一下子躺在了地上。而那妇人则呆呆的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见此,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范承立即走了过去,正欲扶起躺在地上的王守仁,突然只觉颈部被一双手掐住,身后人的长发在他眼前晃动着。范承心里陡然一惊,额头冷汗直冒,他立即伸出双手意欲将妇人摔倒,然而无论如何,那妇人的身子却一动不动。
这一切说来话长,然而却在瞬间发生。待范承发出声音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唯有朴海与朴氏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王钰及众人尽皆吓得不住的往后退。长生见到这一切,心里害怕不已,双手紧紧的拉着朴海的衣衫。
这时只见范承使力挣扎,用手将妇人手臂抓住,欲将妇人手卸开。只听见‘撕’的一声,范承竟从妇人手上扯掉一块人皮。顿时妇人手上流血不止,众人在昏暗的烛火下定看见,妇人流出的血竟然是黑色的。全都惊惧不已,听见朴海惊道:‘此处竟有冥虫?”又见王钰、刘泰諸官兵皆不住的退后,大声道:“快用刀砍断她的双手。’王钰闻声道:“可是.。”朴海未待王钰话说完急忙便道:‘别再可是了,如果不杀她,死的人会更多。”刘泰闻言一愣,立即走近前去,挥刀便把妇人的双手斩下,噗哧一声,妇人双手齐断。手臂截断处,两注黑血喷了出来。黑血喷在了刘泰身上,只听见刘泰‘啊’的一声,身体竟然慢慢的腐烂,不一会儿,便化为了一滩黑血。而朴海见刘泰挥刀去砍妇人手臂时,立即将长生与朴氏扯出,方才幸免于难。然而亦有几名官吏躲闪不及,被黑血喷在了身上,顿时便如同刘泰一般,化为了数滩黑水。范承趁此机会,立即将躺在地面的王守仁抱起,与长生他们站在了一起。
而妇人被刘泰斩了双臂,依然不停的挥舞断臂,鲜血不停的从她臂膀处流出,滴落在地面上,只听得嗤嗤声响,地上竟然出现了数个约黄豆般大小的洞。王钰本就为刚才吓得不轻,现在看见这般,毫不回头的朝门口奔出,其余官兵见此也纷纷奔跑出去了。而范承却将王守仁背在身上,站立在朴海身侧,一言不发。朴海见了点了点头。这时只听得朴氏说道:“出手吧,不然冥虫与人身融合之后,恐怕仅凭你我将二人难以应付。”只听见朴海道了声好,便看见他双手瞬间出现了一双黑色手套;这双手套浑身黝黑,然而其中却夹杂着些许紫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朴海纵身而出,左手将妇人身躯制住,右手食指与中指伸出,直插妇人颈部。这时从妇人口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便瞬间倒在了地上,妇人七窍流血而出;只一会,便如同刘泰一般,化为了一滩血水。只是颜色不同,妇人所化的却是红褐色。
范承见妇人转眼之间便被朴海灭杀,恭敬道:‘朴先生果然如王大人所言,神通广大非常人所及。”朴海扬了扬手指捻着的虫子的道:“幸好及时发现,不然后患无穷。”长生见到这一切,惊叹不已,;同时又感到困惑,因为他发现对自己的父亲越来越感到陌生,母亲也是同样的感觉,他发现母亲在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中,太过冷静。父母一下子变得如同这座古庙般,变得神秘了起来。
这时范承指着正在朴海手中挣扎的虫子惊道:“这是?’朴海道:“那男子之死与妇人变得如此,便是为此虫所制。”这虫子便是冥虫?长生奇道。只见虫子长约一寸,浑身滚圆,通体黑色,有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朴海接着说道:“冥虫五百年而生,五百年而长,生于腐朽的古木之内,以古木之灵为食。屈指算来,此庙正合千年,而今日乃是此庙千年之诞,亦是冥虫出生之日。传闻冥虫一但出生,便需以饮人血来转化身驱。如若待其转化成功,天下就将有大祸。说完,朴海从袖中拿出一个尺许大小的竹筒,将冥虫放了进去,用手摇了摇后,便放回袖中。长生与范承见此,眼中满是不解。朴海见了笑道:‘冥虫虽有其害,然而须看在何人手中,用于正则正,用于反则反,全在你一念之间。”长生闻言点了点头。这时一声闷哼传出,只见王守仁已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范承急忙将他扶起,将后来发生的事详细的说给他听。王守仁怒道:“王钰身为朝廷命官,竟然不顾百姓之命逃离,我定要向陛下上奏,罢其官。’接着令范承将男子尸体搬出,选择一地将其下葬。事情完毕之后,便相互告别,王守仁回京去了。而长生一家也将继续前行,到新的家去了。听父亲说,那里名叫海陵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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