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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两件事

盖世魔神 游戏文字 4216 2021-03-29 08:30

  陈石愣愣的看着远处山林的雪景,任凭漫天雪花飘落而下,落在了身上,却浑然不在意。直到一阵冰冷的海风吹来,将他一头杂乱的黑色长发吹起,一些发丝飘到了眼前,遮挡住了视线,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将挡住视线的发丝拨向一边,重新现出了一对漆黑的双目,精光四射。

  陈石心想:“如今自己已将先天真气激发而出,具备了二虎之力,算是进入了武道高手之列,同时,食物的问题,有那一大头野猪在,也算是暂时解决了。至于布置新的陷阱,现在大雪封山也不适宜。看来是时候去陈家寨,拿回被陈雄抢走的短剑了。”

  陈石想罢,抖落了头上的雪花,进屋和娘道别后,便毅然踏上了去往陈家寨的路途。

  今天,陈石临走前,将陈雄抢走短剑的事告诉了娘。

  娘并没有阻止他去陈家寨,她其实在陈石被打的那天晚上,一看陈石带在身边的乌黑短剑没了,就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但那时陈石不说,她也不追问。

  娘只是在陈石临走时,嘱咐他要保护好自己。

  陈石踏着厚厚的积雪,渐行渐远,很快便化作了一个黑点,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

  陈家寨距离陈石所在的小渔村大概四十里左右,平常他要是去的话,估计要走上一整天的时间,但以如今陈石的体力和速度,两个时辰足以。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着,这时,陈石踏着厚厚的积雪,站在了一座山峰之上,他举目望去皆是一眼无尽的绵绵山峦,山峦不再是青色,被大雪覆盖,一片白皑皑的。

  陈石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他所站山峰之下的一个大山谷,山谷中有着一条河流流淌而过,河流两边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大大小小上千座木屋,在这些木屋的外围则是一圈木栅栏,它将所有的木屋都严实的保护在中间,以防止野兽冲击。

  此刻,这些木屋和栅栏也都披上了一层白衣,在陈石眼中它们缩小了许多,就像小娃娃的玩具般展现在眼前。

  这山谷便是陈家寨的所在之地,也是陈石曾经的家。陈石的目光从寨子中略过,望在了陈家寨背后的一座山峰。此山样貌奇特,通体都由灰褐色的石头构成,并不高大雄伟,只有百丈之高,其峰顶有一座石头小庙。

  此石山虽小,但它却是陈家寨族人心中的神山,并为之修建了小庙,常年香火供奉!

  陈石看完石山,又将目光移向了山谷中熟悉而又陌生的寨子。看着看着,陈石视线渐渐模糊,不自觉的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

  陈石记得五岁的那一年秋天,寨子里和他一般大的孩子们,整天炫耀说他们爹又带他们进山了,看到好多好多的动物,有熊、有野猪、有猴子……还有最可爱、最好看的金尾鼠。

  陈石很羡慕他们。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一切都充满着强烈的好奇,陈石也不例外,很想进山看一看同伴们口中所描述的奇异动物。不过,因为他体弱多病,几乎到了弱不禁风的地步,从小就没有出过陈家寨的寨门,更别说进山了。

  深秋时节风更大,陈石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呆在家里,爹娘怕他一出门便受了风寒。

  幼小的陈石三番五次的央求爹,带他进山看一看那些可爱的动物,还有金尾鼠。

  爹刚开始不同意,怕陈石身体吃不消,最后,受不了陈石的再三央求,还是同意带他进山看动物。为此,娘还特意给陈石缝制了一件虎皮小袄和一顶虎皮帽,给他抵御风寒。

  在风小一些的时候,陈石穿上温暖的虎皮小袄戴上虎皮帽,坐在爹的肩上,两只小手抱着爹的头,便高高兴兴的往大山里看动物去了。

  那时的陈石,坐在爹的肩膀上,就感觉像是坐在大地上一样,是那么的温暖、安心、稳妥、可靠,他感觉爹就像一座山,一座永远也不倒的大山。

  这是陈石第一次进山,对所有新鲜事物都充满好奇,看到山道两旁红枫火红的叶片,便会好奇的问爹:“爹,那树的叶为什么是红的?”

  爹笑着说:“冬天快来了,枫叶就要脱落,它短暂的一生也即将结束,它将余下的所有生命都燃烧,在这世界绽放出生命最后的美丽,所以,枫叶红了!”

  他看到奇异的大鸟飞过天空,便会好奇的问爹:“爹,那鸟为什么能飞那么高?”

  爹笑着说:“因为大鸟从小就开始锻炼,练就一双强健的翅膀,所以它今日能翱翔于天际。”

  ……

  爹对陈石各种奇怪的问题,总是一一的解释给他听,没有一点的不耐烦之色。

  年少的陈石对爹的回答,似懂非懂,但他依然很开心。这时的陈石是幸福快乐的,他有父母宠爱着、保护着。

  ……

  这是存在于陈石内心深处的珍宝,一辈子也忘不了,每每想起,倍感温暖,但想过之后,又忍不住对爹深深的思念。

  这是陈石记忆中最开心的一天,也是六岁之前记住的最深刻的两件事之一。

  还有另一件事,虽然过去了八年,但陈石依然记忆犹新,铭刻在心中,永远也忘不了。

  陈石记得五岁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很早便下起了鹅毛大雪,绵绵无尽的南泸州大山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在那个雪天,积雪深厚体力不好的族人都无法进山,食物异常短缺。爹是陈家寨狩猎队一队的队长,他几乎每天都带着体力好的族人进山狩猎。

  每天傍晚的时候,陈石和娘都会在寨门前,等爹平安归来。

  陈石看着爹微笑着扛着猎物回来,然后,用那带着温热的手掌亲昵的抚摸自己的头,娘则在一旁帮爹拍去身上的雪花,这一刻,陈石总感觉很开心、很温暖、很幸福,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是,这一切美好都在那一天一一破碎。

  陈石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直到天快黑下来了,他和娘也没等到爹的身影。

  陈石看着娘的脸色,不是很好,她很担心。不过,陈石却是一点也不担心:爹在他的心目中是如山一般的存在,山不可能会倒,更不可能有事,所有的野兽都不是爹的对手,爹是最强大的……

  天色越来越昏暗,娘的神情也越来越焦急。就在娘焦急万分的时候,从远处的雪地里跑来了一群人,到了近处,发现他们衣衫褴褛,上面还带着血迹,一个个脸色苍白一脸后怕的样子。

  这群人,陈石认得正是和爹进山的那一队族人。

  娘看到这群狼狈、惊恐的族人,发现没有爹的身影,便跑上前去,拉住一个族人询问了一番。

  陈石站在寨门前,看着娘听了那个族人的话语后,脸色变的十分难看,陈石这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听完族人的话后,便叫一个族人帮忙把陈石带回屋去,她自己则快速向寨主的大木屋跑去,一会后屋子里传来了激烈地争吵声,不过很快便停止了。

  娘脸色冰冷,似结出了冰,同时还有一股肃杀之气,出了寨主的大屋,她背着一张大弓和一柄长剑,便独自一人向大山深处的方向跑去,很快娘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暮色之中。

  透过屋舍里的木窗,陈石将这一切看的清楚,从来没见过娘这个样子,娘在他的脑海中,一直都是一个平静、温婉的女人。

  陈石本想追着娘一起去找爹,但懂事的他知道,自己去了只能给娘添乱,所以,他乖乖的留在了家里。

  直到深夜时分,陈石也没有等回爹娘。虽然,隔壁大隆叔和大隆婶过来陪着他,但陈石在屋舍内还是越来越害怕,面对着烧的旺盛的炭火,瘦小的身躯却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不是寒冷所致,而是那种深深的不安使然,那不安来自灵魂深处。

  这一夜,雪越下越大,北风肆虐的呼啸着,让人都不敢推开木门出屋。

  夜,在痛苦的等待中,慢慢过去了。

  幼小的陈石从来没有感觉过时间竟是如此的难熬。第二天,天刚微亮,陈石便跑出屋舍,到寨门前等着爹娘平安归来,大隆叔和大隆婶也陪伴着他。

  大雪和北风经过了一夜的肆虐,似乎也将它们的愤怒宣泄了许多,已无余力再继残暴的续摧残这大地。

  大雪变成了小雪,北风也小了许多,不过积雪却更厚了。

  陈石呆呆的望着远处白茫茫的积雪,期待着他那心中最重要的爹娘能够平安归来。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的雪地里出现了一个移动的白点,向着陈家寨的方向移动而来,速度很慢很慢。

  距离近了一点,陈石模糊看到了,这是一个瘦小的身躯背着一个强壮的男人,他每一步落下都似极为艰难,摇摇缓缓欲摔倒,但他依然一步、一步向前挪移着……

  陈石感觉到这个移动的白点就是爹和娘,他想向远处的雪地跑去,去接他们,奈何积雪太厚,他幼小的身躯才跑出两三步,便陷在了深深的积雪里,再无法迈出一步。

  大隆婶赶紧上前抱起他,大隆叔则向远处雪地里移动的白点跑去,边跑边叫陈石别过来,在寨门前等就好。

  不久大隆叔便跑到了移动的白点处,他大喊着:“救命啊!寨子里的兄弟们快来救命啊!”

  大隆叔的声音很大,整个寨子里的人都听到了,陈石也听到了,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停止了,心在不停的颤抖着——爹娘出事了?!

  在大隆叔喊后,寨子里的族人们赶紧出门,跑向远处的雪地。

  不多时,寨子里的族人们便抬回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满身是血,皮肤冻的发紫,嘴唇发白,无丝毫血色,这二人正是陈石的爹和娘。娘的手里还握着一柄断了半截的长剑,剑端遗留着干涸成冰的血迹。此时,爹气息全无,娘的神智也已模糊,但嘴里还喃喃着:“救……救……我的男……男……人!”

  听到了这句话的族人们,无论男女都不禁眼红了起来,女子们更是掉下了泪。

  陈石看清两人的样子,知道是爹娘后,想上前去呼唤他们,但一颗心猛的抖动了一下,两眼一黑便晕死了过去。

  到他醒来时,已是三天后,爹已经被装入了棺木中,娘还依旧昏迷着。

  幼小的陈石感觉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了,原来自己的认识一直都是错误的,爹不是山,他会倒下,会离开自己。

  从此他变的沉默寡言,整个人更是埋在书册之中,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暂时忘记痛苦。

  直到一个月后,娘才醒了过来,不过她筋脉寸断,一身武道修为也已然尽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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