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开
寸草不生的巨人山脉伴随着劲热的疾风,这里是毁于战火的地带,也是过度开发的地带。现在,伟大的巨人文明只剩下断壁残垣,在一处废弃的亭台之下,三人谈论着他们的父辈,但是都带着不同的情感,毕竟对于父亲,他们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一样。休伊就很简单了,他的父亲布加迪和他一样是铁血剑客,更是名冠塞加隆的剑王,但是休伊却始终不满他对于自己母亲的不管不顾。十几年前为了修炼他自创的剑术“落英星陨杀”而拒问世事,结果两年后塞加隆和奥兰多开战,休伊的母亲就死在了战场上,休伊也是在那次战斗中领悟了自己多年未曾学会的“焚”系剑术的最高境界,于是就有了后在来那次战争中他拿起母亲的剑使出了那招“焚·炽焰天舞瞬杀阵”一举歼灭一万多奥兰多士兵的奇闻。布加迪自然高兴他的儿子可以这么厉害,但是他对妻子的离开却仅仅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而已,但当休伊追问他为什么时,他只得到一句:“一把剑不需要感情,同样,用剑的人也不需要。”结果,这个在休伊眼中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在那之后不到一年就去世了,没错,十三岁的休伊就这样成了塞加隆火极氏族的酋长。休伊记得布加迪死时极为痛苦,似乎被死灵萨满术中的“断魂咒”所诅咒而死,但是这术的代价极大,施术者也会在受术者死后不久死去。但是,休伊查遍了那天死掉的所有人和之后一年的所有死者,他们都和死灵萨满无关,所以休伊定案时只能写他父亲,一代剑王布加迪死于疾病。不过说起剑王的称号,布加迪倒是实至名归,因为他的剑术确实很强塞加隆的剑术名家还有岩牙的苟克、霜叶的朱诺比特、风疾的塞布罗斯,但是他们三个完全不能和布加迪相比。如果说苟克的剑是快,那么朱诺比特的剑就是准,但塞布罗斯就一定是狠,可是这“三绝”都比不上布加迪的剑,布加迪的剑,如同草书般挥洒自如,如楷书般苍劲有力,又如工笔画般错落有序,这就是他出行潘库七年的成果。不仅如此,布加迪使起剑来的快如同电光雷鸣,他的狠如同开山破天。即使的他真传,休伊和他的九个护卫依旧没有在单打独斗中战胜布加迪的把握。对于布加迪,休伊只记得这些,但是比起赫斯,他就幸运的多,因为赫斯没见过他父亲。赫斯一岁时就只剩一个哥哥珀斯了,珀斯为了隐瞒真相就说是有叛徒杀光了全家,他已经清剿了叛乱,无需他在做什么了。但是,赫斯却表现出极强的天赋,那就是遗传自家族的天赋——狩猎的本能。雷声氏族起源于千年前的雷声村,当时的村民就以狩猎为生,千年后,这个村子的后人将这一传统发挥的淋漓尽致,赫斯就是这样的人,他七岁时就可以在野外独自生存,直到两年后,九岁的赫斯回来了,他身上挂满了各种兽皮和兽骨,他对于杀戮和狩猎的本事几乎超过了全部的先辈。但是珀斯却认为这个弟弟其实是个值得利用的家伙,因为他无知。可是他却不知道,赫斯此刻已经知道了真相了,因为他在屠戮兽群时遇到了父亲的雕,那只老雕将赫斯带到了父母的葬身之处,赫斯觉得不对,于是将自己狩猎得到的五十块花斑蛇蛇胆变卖雇了一位火极的萨满来为这两具遗骸办个葬礼,不想这个萨满却认出了他前代雷声大酋长泰西斯。于是他召回他的魂魄来才道出了这个秘密,于是赫斯就先安葬了父母,返回雷声准备报仇,几年后奥兰多和塞加隆两度开战,借着这个机会,赫斯在第二次战争中故意不派援军并且派人悄悄引诱了奥兰多的部队去攻击珀斯,果然珀斯丢下部队逃跑,赫斯和休伊当时正在喝酒,听说珀斯当了逃兵,赫斯就借着酒劲,提起休伊的剑就砍,珀斯还没站稳就被挥为两段,之后,休伊和赫斯两人公布了这个多年前的阴谋,所以,战争结束后,雷声的酋长就成了赫斯。对于父亲,赫斯的记忆几乎全无,但是听他的族人说,老酋长泰西斯的绰号就是烈王,因为他不仅性子烈,打猎的本事也强所以人称烈王。泰西斯的射击术天下无双,当年在他还是酋长的继承者时就三箭放倒矮人入侵军元帅,之后又凭借独一无二的射术,他刺杀了好几个索克里马的高官。所以他骨子里就有的射击术也流传到了他的孩子身上,所以说他赫斯继承了烈王的名号也是理所当然的。而关于萨姆约,这个家伙对于父亲的看法就完全不同了,因为他就是手刃生父的人。死血的位置特殊,这完全是个边境上的氏族。所以大的战争谈不上但小的冲突就很多了,所以,萨姆约的父亲朱诺斯就在这样的冲突中被一年一年的消磨了,到后来萨姆约长大后,他就只剩下了一副苍老的面容了,更可怕的是,他先后失去了六个孩子,萨姆约作为他唯一养大的孩子,一直就被他看的很紧,到后来萨姆约和加鲁恩参与了一系列行动后,他就越发希望让孩子变强,所以他做了件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他选择了让他的儿子看到预言。死血的祖传秘技是一种练眼的方法,练习者必须先用药水浸泡够十年,而且这只被浸泡的眼睛要十年不见光,之后,当眼睛在十年后被泡好后就可以正式练习这个秘技,最后,联习这个秘术的人还必须得到在先祖的洞穴里传承的机会,于是就在前天,萨姆约进行了传承,但是传承的代价却让他无奈,代价就是杀尽自己的亲人,而他这个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就是他身后的父亲,于是,萨姆约选择了结束这个被岁月和争斗消磨的一干二净的落日黄花。现在萨姆约终于得到了传承,失去所有的亲人后,他的眼睛就会变色,原本琥珀色的眼睛最终变味为了猩红色,先祖的力量渗透到了他的身体里,现在,萨姆约变强了但他是踩在父亲的尸体上走上了死血氏族的巅峰。现在,大峡谷的风吹向了山顶,父子间的战争,就要开始了,因为他们看到了面前走来的父亲们,这几个被黑气笼罩的先人此刻已经难辨外表了,他们的脸如同被野兽撕扯过一样,而且走路的步伐也是凌乱不堪。这就是死灵术,梅里约克根本不配做什么萨满长者,他亵渎了逝去的灵魂,这是塞加隆这块土地千百年来所不灭的传统被打破的表现,作为真正的塞加隆人,休伊、萨姆约、赫斯都握紧了武器,看来他们留下很有必要,因为要想阻止剑王、烈王和死眼就只有他们的后代了。萨姆约站起身来,这次他卸去了上衣,和他的父亲一样只穿条短裤和一些下盘护甲,他紧紧握住手里的碎骨战戟,他的父亲也有一条差不多的,现在的萨姆约和他父亲年轻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这时的萨姆约披着他的头发,而他父亲则是个光头。萨姆约不敢怠慢,朱诺斯的手段极多,他必须认真对待。而休伊和布加迪之间的对决则截然相反,谁都不会先出手,因为拆招和后发制人是火极的不二法则,所以父子俩谁都不会先出手以创造对自己不利的局面。此时的休伊头上绑着那条父亲送的血色头带,这是一决生死的表现。而赫斯,他和泰西斯都是全副武装,因为这时候的对决很无奈,因为在开阔的地带的对决没有什么悬念,中箭就是输,倒地即为死,所以他们必须准备好防御。大峡谷的风在群山间穿行,三对三的战斗群山间的开阔地带开始了。赫斯最先开火,他将长矛插在地上拉开大弓连发三箭,只见泰西斯也取出弓箭还击,只听一声弓弦响声落下,赫斯的箭被打落地面。接着赫斯赶忙向右一扑,趴在地上,原来是泰西斯朝他刚刚站立的地方连开两弓,不料这两弓都是虚招,真正的箭却是射向了扑向右边的赫斯,赫斯没有爬起,只是快速开左手将那只飞来的箭接住,接着他将那支箭扣在自己的弓上反射回去。只听赫斯喊声“着!”这箭果真射中了泰西斯,但是赫斯起身看去,他射中的只有父亲的袍子而已。赫斯惊呆了,泰西斯那里是烈王,根本就是像狐狸一样狡猾的狐王。他一点不敢怠慢,两只耳朵仔细搜寻着泰西斯,恨不得脑袋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以搜寻目标。他此时越发的怀疑珀斯是怎么弑父成功的,如此狡猾的人怎会被他人算计,更何况算计他的人根本没什么心机。赫斯开始不停的流汗,因为最可怕的敌人,就是无声的敌人。此刻,赫斯手里的弓湿漉漉的,他的汗水充满了紧张和恐惧。这时他突然左后方一跳,一手使劲拔出来了自己的长,另一之手将弓放回了身后,赫斯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就在他搜索泰西斯的时候他发现泰西斯的长矛不见了,赫斯刚刚把长矛拿起,就感到背后一阵疾风,于是他赶忙将长矛对准身后一扫,只听得金属碰撞的响声,又见响声处火花四溅,泰西斯的偷袭被赫斯察觉到了,现在两人的对决又变为了两杆长矛的对杀,父子两个都会将空气元素的力量注入长矛,于是一时间电闪雷鸣,连夕阳的余晖都被盖了过去。另一边,萨姆约倒是和父亲战的正酣,两把大戟,你劈我砍,钩啄挑刺,你来我往,连续数十回合不分胜负,此刻萨姆约忘记了一切,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的父亲看到,他的献祭没有失败,所以,萨姆约越战越勇,根本不肯退缩,接着他一挥戟跳向身后的空地做个“拔草寻蛇”势。朱诺斯见了并不思索的冲了上来就发力砍了过来,萨姆约却不曾招架,尽管这一下来得很快,但萨姆约依旧选择跳开,不料他在跳开的同时朱诺斯也把戟一横扫了过来,但是一戟过去,萨姆约却不见了踪影,原来萨姆约躺在了地上,只是他躲得太快,朱诺斯没看清楚。此时战斗的主动权归了萨姆约,只见萨姆约将大戟的戟尾对准朱诺斯一杵就将朱诺斯挑了起来,接着萨姆约顺势站了起来,推着朱诺斯发力向前跑去,接着他借着这股惯性将朱诺斯按倒在地。未待朱诺斯挣扎,萨姆约就掏出来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一刀刺中了朱诺斯咽喉,胜负似乎已经决定。萨姆约长舒口气站了起来,转身向面前的石头走去,希望可以先休息下,不料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接着他将大戟向后一挥,就听得“铛”的一声,萨姆约再回头一看,朱诺斯站了起来,他身上的文身由白变紫,原本破碎的脸显得越发的抽象,这就是死灵术加上死血秘术的结果吗?萨姆约愤怒了,这岂止是对逝者的不尊重,这更是对死血的侮辱,死血的“鲜血增幅之术”怎能被如此亵渎。于是,萨姆约也使出了这个术。这个术可以将施术者的体质改变,他们会变得巨大,肌肉会瞬间疯长,更重要的是三分钟内的免疫死亡。这样可怕的两个半巨人,如同只大猩猩一样丢掉武器肉搏起来,一时间地动山摇,声若惊雷。这两个战斗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是休伊和布加迪却都没出手,因为对于这两人来说,一点点破绽都等同于失败。但是总要有人迈开步子去打破僵局才行,否则这场战斗对谁都没好处,只是不同于两个同伴,休伊面对父亲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面前的这个人不仅是父亲,也是对手更是师傅。休伊的所有本事都是父亲教的,而他那令人瞠目结舌的剑术若没有父亲的指导,单凭他每天不间断的练习和原本并不灵光的脑袋是不会有今天的成就的。接着,休伊还是出手了,这一战原本是他正式继承酋长名号的一战,可是伴随着父亲的暴死,这一战原本不会发生。打赢面前的父亲是他的愿望,于是,休伊握紧他的剑,迈开了步子发力冲向了父亲。布加迪自然不怕了,他先向左迈了一步,之后挥剑一扫就轻易将休伊挡开,接着他将剑上下挥动,忽地发力一刺,休伊只得闪身躲开,不料休伊还未及出招,布加迪的剑又扫了过来,休伊只得挡住,但是他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行,因为他已陷入被动。六个人捉对厮杀,没有华丽的魔法,没有眼花缭乱的招式,有的只是真刀真枪的拼杀,有的只是灼热的心跳和裂石破天般的怒吼,这里是塞加隆,这里是最纯粹的战斗,因为这里是无法世界的脉动之地的民族。此时太阳已经开始消失,最后一丝日光即将离去,这时,三个活人早已有些疲惫了,但是逝者是不会觉得无力,眼看就要到夜晚了,死灵术在晚上会更加可怕,倒底该如何取胜?可供休伊等人用的时间不多了。这时,赫斯最先给出了答案,那就是超越他们。无论逝去的人们有怎样的伟大,后辈们能做到的就只有超越他们这一种方式来纪念他们,这是塞加隆的信条。所以,赫斯拿出了他之前从没有被承认的方式来对付泰西斯,那就是元素射击。过去的萨满用了许多年来尝试元素附魔某件东西,唯独在纤细的箭上失败了,赫斯虽说是个善于狩猎的战士,但是他同样是个虔诚的萨满信徒,所以这件不可能的事最终成功了。箭术与萨满术的结合,这是泰西斯所不具备的,这更是死灵术所办不到的。所以,当赫斯虚晃一矛并在同时张开他的弓时,来自这个自然界最为迅猛的雷电汇聚在了赫斯手里的弓上,在他松手的一刻,三支箭闪耀着电光如雷鸣般消失在了半空中,他这一手“雷鸣箭弧光闪”来的突然,泰西斯根本没有时间躲闪,于是如同他当年三箭破敌一样,今天他的儿子同样用了三箭击败了他,只是这三箭根本无法躲开而已,泰西斯的肉体被雷电撕裂,但是他的灵魂却得到了解放,在离开之前他说道:“如同雷鸣般的死亡,才是我所想要的。”接着,他消失了。另一边,萨姆约看到赫斯赢了,也迫不及待的要取胜,虽然他发现死灵术强化了他父亲所用的秘术,但是却无法让他使用眼睛的力量,于是,他在恢复正常后一把扯去眼罩,猩红色的右眼已经和多日前在金顶城上的那时的右眼全然不同了。伴随着萨姆约眼角的血泪,面前的朱诺斯中招了,升级版的死亡凝视此刻不仅夺人性命,还会裂人肉体,萨姆约赢了,朱诺斯同样说了话:“这才是最后的死亡,如同猩红色的月亮般的毁灭!”接着,朱诺斯的肉体化为尘埃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了休伊了。此时休伊已经中了六剑,但是都不是要害。只是这样下去是赢不了的。于是休伊也只好拿出了他的独创,他唯一的独创就是八刀流,除了手里的长剑和护剑以外,嘴里、右腿、左右肘关节、脖子都持有一把短剑,休伊唯一的遗憾就是这招还没完成,第八把刀的拿法还没开发出来。现在他只好用七把刀来面对布加迪了,但是这样明显让布加迪有些难以对抗,因为布加迪不知道的也是休伊预料到的,拆招要先从那把刀开始?但是留给布加迪考虑的时间也不多,因为休伊左脚一蹬就飞身攻来了,布加迪挥剑去当,但是当得了左防不了右,看的住上顶不住下。一、二、三、四......六十二、六十三,七把剑被休伊舞得如同五月落雨一般迅猛,又犹如潮水一般涛涛不绝,最后当休伊停下来时,布加迪已经被砍得遍体鳞伤,这时,休伊举起自己右手中的桑托克,决定斩下最后一剑,也就是第六十四剑。这时布加迪开了口,他说道:“这才是我所希望的死亡,我穷尽一生,就希望有一个比我更强的人能赢我,当然,我觉得那只会是你!”休伊回道:“那么,就让我来结束吧!”说完,布加迪立即身首异处。此时,太阳落下了山,旧的辉煌消失了,但每一个消失的过去,都将迎来新的黎明。所以,那个黎明就将从离开塞加隆开始,此刻,即将远航的船只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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