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里的哭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萧凡和徐大娘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徐大娘没有问萧凡任何关于他身份和来历的事情,而萧凡也没有询问过徐大娘一个贫民窟的人,怎么会做刺绣的事情。
俩人虽然没有正式的认干儿子,或者认干娘,但是,在萧凡的心里,徐大娘,就是他的母亲,是他在这个世界,甚至是上个世界,唯一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
而在徐大娘心里,更是早就将萧凡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无数次在夜里,徐大娘都在心里默默感谢漫天神佛,感谢他们将萧凡送到她身边,让她再次有了一个儿子。
萧凡的出现,不仅慰藉了徐大娘思念儿子的感情,更是让丈夫至今未归,甚至是很大可能,就像那个恶人说的一样,已经遭遇不测的悲惨情况,在萧凡的安慰与陪伴下,好过了不少。
最起码,在萧凡的不断安慰中,徐大娘没有失去对生活的希望,依旧期盼着就像萧凡劝说一样,丈夫有一天可以回来,即使这个希望太过渺茫,但是有萧凡这个小家伙陪着,徐大娘并没有赶到孤独与绝望,她的人生,还是有值得她期盼的事情,还有值得她牵挂的人。
俩人的生活很平淡,如果一直就这样下去,俩人都很满意,但是,这样平静的日子,只过了十多天,就面临着一个非常大的危机,没钱了。
如果,只是徐大娘一个人,不说之前夫妻俩攒下的几块碎银子,就徐大娘一个人帮人家做刺绣,也可以养活自己,但是加了一个萧凡,不仅徐大娘夫妻的家底全被用光了,就是徐大娘黑天白夜的赶工做刺绣,也赶不上萧凡吃饭的花销。
是的,萧凡一个人就将这个家吃完了。
最开始,每天俩顿饭,萧凡一个人可以二十个大馒头,俩大碗的腌菜。即使这样夸张的饭量,已经很让人吃惊了,但是,如果仅仅如此,徐大娘还可以多供应一段时日。
然而,当萧凡正式开始修炼之后,每天的饭量,直接翻了几倍,一个人的饭量,可以顶的上十个大肚汉了。
尤其是,徐大娘看萧凡太瘦弱,总是想要给他弄点肉食,而这一星半点的荤腥,对于一个贫民窟的人家来说,如果只是一年只是一次,还勉强可以,如果是几天就来一次,那谁也撑不住。
于是,当萧凡来到徐大娘家的第十五天,徐大娘这才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一点银钱和存粮了。
对于家里的困境,萧凡其实在修炼之后的第二天就考虑到了,但是,不论是为了未来,还是更早的可以让徐大娘过上好日子,修炼都不能停。
不过,银钱的事情,显然也要想办法,萧凡想过去偷,去抢,或者其他办法,却都没法实现。除了因为自身太小外,武功修炼才刚刚开始,还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也是主要原因。
没有实力,那些没本买卖自然没法做,然而,眼看着家里就要断顿了,徐大娘这几天晚上都睡得很晚,几乎做一晚上的针线,却依旧杯水车薪。即使后来徐大娘不再买荤腥,但是,萧凡那古怪的食量,依旧让人无可奈何,尤其是,随着修炼的进行,萧凡的食量似乎还在增加。对这一点,萧凡的感受最清楚。
所以,在徐大娘出去交刺绣的时候,萧凡曾经偷偷的出去找过活计。
或许是因为徐大娘的儿子曾经被抓走的原因,对于萧凡出去的事情,徐大娘一直都是严词拒绝,即使萧凡在练武,但是在没有明显的效果让徐大娘放心之前,萧凡也没有办法,尤其是面对徐大娘担心的目光,他又怎么忍心让对自己如此好的一个人难过呢。
然而,为了想办法挣钱,萧凡只好在答应徐大娘觉不出去之后,偷偷的翻墙出去。
平民窟里的孩子并不多,萧凡进出几次,都只见过俩三个,不过,除了那次莫名其妙的失踪被抓走几个孩子后,似乎再没有其他人对平民窟的孩子感兴趣,总之,萧凡小心翼翼的进出几次后,并没有遇到人贩子,或者其他危险。遇到最多的是路人嫌弃的目光。
萧凡沿着道路,用几天的时间,将城里可以去的地方都转了一遍,最后,终于在一个繁华的地方,找到了可以赚钱的活计。
匆匆吃完了自己碗里最后的事物,萧凡抢先一步,将桌子上最后的一个黑面馒头推给徐大娘,然后看着徐大娘说道“大娘,我已经找到了一个赚钱的活计,就在艳春楼后边打杂,帮他们倒倒垃圾,打扫院子,送一下东西之类的,你也知道,我力气大,而且,他们那里是管饭的,一天俩顿饭,他们都管,我和他们说好了,天黑之前就让我回来,而且每天除了管饭,还有五个铜钱呢。”
徐大娘盯着萧凡的眼睛,好一会,才缓缓说道“艳春楼那里龙蛇混杂,虽然你在后院干杂活,但是那种地方,总有意外的。家里确实艰难,可是,你这样的吃法,那艳春楼绝对不会容许的,你要是吃的多了,管事的不把你扔出来,就是打你一顿,总之没有那么容易的好事,哎,世道就是这么艰难,大娘再想办法多接一些活,你也先忍一忍,在外边吃饭的时候,不要吃太多,让人看出来,要是实在饿了,等回家,大娘再给你做,现在,也只能是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老刘还在就好了---”
大娘说着话,想到如今生活的艰难,以及希望渺茫的丈夫,不由的泪水满眶。不过在萧凡面前,徐大娘还是用力忍住了。
晚上,躺在暖和的炕上,萧凡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要入睡,但是旁边徐大娘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却一次次的刺激着他。
上一世,他没有父母,就连养父母都没有。
这一世,他依旧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但是,他有一个对他犹如母亲一样的徐大娘。好不容易,俩世为人的萧凡第一次体会到了母爱的温暖,他绝对不容许自己视为母亲的徐大娘每天过着如今这样的艰难生活。
虽然自己身体太小,能做不多,但是,从明天开始,他就要踏出努力的第一步,然后一步步的成长起来,直到可以保护徐大娘,保护这个简单的家。
“大娘,我有点冷,我们一起睡吧。”萧凡起身,装作刚刚惊醒的样子,然后也不等徐大娘说话,就自己钻进了徐大娘的被窝。
这些天,每一次徐大娘在夜里伤心的时候,萧凡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的时候,就用自己小孩子的优势,静静的陪伴着徐大娘,让徐大娘知道,自己并不孤单,还有人一直陪着她。
穿着单衣的萧凡靠在徐大娘怀里,双手抱着徐大娘粗糙的睡衣,安静的睡着。
徐大娘也早就习惯了萧凡不时的和自己一起睡,尤其是,每次她最伤心的时候。
徐大娘的哭声渐渐消失了,月光朦胧的映衬下,俩人就像是最普通的母子一般,亲密的拥抱着,渐渐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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