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姨不把真想告诉我,她也不愿告诉我,究竟是为何?”他看得出铁玉柔明显是在骗他,心中更是困惑。
铁玉柔见他没有追问下去,只道是他相信了自己,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呢,你怎么会来村子里。”
吴争见到铁玉柔脸色比方才柔合了不少,明显露出一丝关心之色,心中一暖。只是他不知为何不愿意让人知道他跟陈雨之间的事情,所以只跟铁玉柔说了个大概,说是被陈雨所救,她教授了自己灵木法诀后,因有急事不得以与自己分离。后来他一个人在山洞呆得无聊,就想回村子看看。
铁玉柔微微点头,心中却更是疑惑,道:“难道她也没告诉吴争真相,那位大姐姐也是好心人。”
不知不觉,夕阳西斜,火红的晚霞绽放千万道霞光,把山林都染成了红色,远远看去,分外美丽。
“你也饿了是不是?我去寻些食物回来。”吴争只觉肚子一片空荡,料想铁玉柔也是如此。说完就要出门而去。
铁玉柔突然嗔道:“站住,天都快黑了,你出去岂不是很危险,我这里还有些食物。”
吴争见她脸上微微露出怒色,明显是在责备自己,却又想到她也是因为关心自己才生气的,所以就折了回来。铁玉柔瞪了他一眼,将一个野果丢了过去,他接过果子,感觉心中温暖,已不像方才跟陈雨离别之时那般孤独迷茫。
吃过了饭,吴争觉得很疲惫,想找个地方睡觉,但是他看了一眼铁玉柔,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道:“若我睡着了,夜里蛮兽来袭可就危险了。”
他强自驱除疲惫,又想起了陈雨让他好好修炼藏木诀,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保命招数,他要跟铁玉柔说却不知如何开口。铁玉柔此时也吃饱了,看出了吴争脸上的尴尬,说道:“你做你自己的事情!”
吴争嗯了一声,道:“我到我房间里边修炼法门,你自己小心。”
这里本来就是他以前的家,他对这里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一进房间,吴争眉头不由微皱,只见房屋内一片凌乱,房顶破了一个大洞,木屑瓦片散落一地,就连他以前睡觉的床也裂成了两半,惨不忍睹。
他寻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铺上一堆茅草,盘腿坐在上面,不一会儿心神沉入体内。修炼一道讲究心如止水,一旦沉入修炼之中,便视周遭如无物,心中只有法门口诀。
这藏木诀是灵木法门化木功法其中一个口诀,运转此功,便能随意隐入树木之中,练到极致更是连一草一木也能成为藏身之地,是灵土之上很上乘的功法之一。
“变化者,乃天地之自然。观物之表,明物之心,……若能以天生灵力做桥,以心为媒,融汇贯通,……盖功法成……。”
吴争默念口诀,脑中浮现陈雨给她的解释和修炼经验,引天脉力汇聚于胸口处,天宝顿时生出一股巨大吸力,笼罩而来。天脉力虽被吸走了十之八九,但是还剩下一两成,天宝就不再吸收。
吴争将这股天脉力汇聚在左掌心上,顿时整只手掌都闪着绿光。他轻喝一声,绿光脱手而出,射入地面。
哗哗哗,三道碗口大小的树根破开地面,沿着屋内一条木柱缠绕而上,直耸屋梁。
吴争松了一口气,心神又沉入法门中,刚才他领悟口诀,已经有了有些眉头感悟,藏木诀旨在沟通世间草木,以灵力让草木产生共鸣,视施法者为一体。这藏木诀中的木,指的是生灵之木,死木没有了性命,怎么能感受它的呼吸,它的心神,所以吴争只有先生出活木。
心静若水,天地之间什么都不存在,就只剩下自己。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光芒;传说天地亦也有尽头,可这骗黑暗却无休无止,仿佛没有尽头。
突然一点光亮轻轻闪了一下,仿佛久埋地下的种子破开厚皮,长出第一丝嫩芽般。光亮越来越盛,萌芽越来越壮,最终钻土地面,迎接光明的洗礼。
呼,呼,呼……
想梦中的低语。
吴争感受到了,树根在呼吸,在低语。他欣喜万分,记起陈雨说的话,天地生灵都蕴藏灵力,当感受到它们的呼吸时,便运起体内的木之脉力,慢慢地跟他们体内的灵力汇聚,融合。
他再次汇天脉力于胸口处,让天宝吸收个饱,然后将剩下的天脉力散在右手臂上。灵木法门中,御木三诀旨在聚力,而这藏木诀却刚好相反,旨在散力。
吴争的整只手臂都浮现出绿光,他一点点跟随着树根灵力的指引,将手伸出。
慢慢地,手没入了树根之中,手臂顿时传来阵阵清凉的感觉,舒适无比,是树的灵力在抚摸他的手。
吴争大喜之下,突然心神散乱,体内天脉力飘忽不定,又聚又散。他虽然对控制天脉力已经很是纯熟,但是那只是对聚集天脉力而言,现在要散在脉络之中,却有些不习惯。
吴争忽觉手臂一麻,一股大力将他的手臂弹开,他微微一怔,没入树根的一半手臂已经拔出,树根感应不到他的灵力,居然将他视为异物,强行排斥。
饶是如此,吴争心中已经很是满意,本来决定继续下去,将这个法诀修炼纯熟些,哪料体内天脉力消耗过半,实在不能在消耗下去,若此刻有蛮兽来袭,才有力量保护自己。
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月光冷冷,沿着屋顶破洞照射而出,天地一片虫鸣,吴争这才发觉已是深夜。他不知不觉已修炼了三个时辰。
他悄悄地走出房间,脚步很轻很轻,怕生出一丝声响。借着月光,他看到铁玉柔躺在屋子角落的一堆茅草上,单薄的身子裹着一张被子。
她睡得很香,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她的梦一定很美吧。
吴争不知为何心中一暖,之前的睡意全然不见。他悄悄地走出了屋子,晚风猛烈,呜呜作响,月亮照射不到的黑暗的角落里,仿佛有人在低声哭泣着。
吴争心中却没有一丝惧意,他见铁玉柔睡得安稳,若有蛮兽来袭,她定是难以发现,所以决定替她守夜。
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眼睛落到沿屋而建的牛棚,只见牛棚虽然破旧,却还能抵挡微风。所以他进了牛棚中,在茅草堆上躺了下来,静静地聆听着苍茫黑夜的那无数细微的声音。
“世间万物皆有法,不管是生灵,还是死物,他们都在默默地遵守着这些法……;开始是做到心射,手中有箭,以心为弦……。”不知不觉,吴平的话语和容颜又在吴争的脑中浮现开来。
顷刻间,他仿佛抓到了些什么,微微一怔,突然神色越来越激动,以前吴平传他口诀的时候,他天脉未开,虽然牢牢记在心中,却不明其意。可是现在他已经修炼了灵木法门,于修炼一途略有所悟,此刻想到这些口诀时,居然发现有很多跟灵木法门大同小异的运转方法。
他突然有一股学习箭法的冲动。
只是,下一刻他的心变地冷冷的,神色悲伤,喃喃说道:“父亲,就算我真的变得像你一样厉害,你也活不过来。”
他又隐隐记起了吴平让他帮石头,拉扯藤条,静心打坐的种种修炼方法,心想日后若有时间,便照着这些方法修炼,他没奢望也没兴趣能变得很厉害,但是父亲留给一把弓,定是希望他修炼箭法,他哪里敢辜负父亲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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